他這樣目不識丁的人,能活著爬到這個位置,實在是令人嘖嘖稱奇。太子少保剛一踏出門檻,皇上便抬起頭來,沉思片刻后開口道:“三德子!”
三德子:“奴才在。”
皇上:“給這個太子少保一道口諭,命他明日遞交辭呈,回家頤養天年去吧!順便暗中調查他這些年間有無貪污行為,讓他能走得安穩些。行事要隱秘,別讓其他人察覺是誰的手筆。另外,得另選一位太子少保,派誰去好呢。對了,三德子,你覺得呢。”
在一旁的三德子聽到皇上的問話,確實是有些懵圈。皇上今天這是怎么了,不按常理出牌啊。既然打算讓他死,何必再去搜集什么證據?太子少保雖有過失,但也不至于遭此毒手!
況且宦官干政,乃是皇上自己定下的規矩。現在皇上又要他推薦下一任太子少保的人選,這明擺著是個坑,還是個天大的坑!他哪敢輕易插嘴,萬一說錯話,恐怕剛走出去的那位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不過三德子也是機靈人,這種情況哪難得住他!三德子腦子一轉,立刻回道:“啟稟皇上,以奴才拙見,您心中定已有了合適人選,何苦為難奴才呢!”
皇上怎會不知他所想!不就是怕引火燒身嘛!這次的確是皇上的一次試探,三德子掌管著南廠,權力之大,若他有異心,而未能及時察覺,自己尚在時還好,自有辦法應對。
但若自己有朝一日不在,單憑太子,豈不被三德子玩弄于股掌之間。皇上大笑起來:“你這猴崽子,倒是精明得很!擬旨,讓徐士德加封太子少保,命其教導太子讀書。再往皇后那里走一趟,讓她找個時機召見一下那位未來的太子妃。讓皇后好好教導她禮儀,將來入主皇家,不懂禮儀成何體統。”
三德子:“遵旨!”
剛從左相府出來的太子,還沒來得及回自己的府邸,便被帶到皇宮,今天是大朝會。上朝的時間比平日里晚了許多,之前和糖糖的爭執讓他把這茬給忘了。
好不容易坐到了金鑾殿上,他的心情更加無奈。殿下的大人們正熱烈討論著國事。每個人都帶著玩鬧的心情,他卻是坐在龍椅旁的監國太子!竟然被這些大臣們完全忽視了,他感到自己這位太子當得真是憋屈極了。
經過半天的討論,所有的決策都只是讓他過過目,然后在上面簽字提意見。接著,這些文件就被送上去供皇上定奪。根本沒有留給他任何施展才華的余地,對于這一點,太子實在是感到無奈至極。
但他也無能為力,畢竟自己僅僅是個太子而已。況且皇上還在京都,這使得他的權力愈發微弱。沒有人敢讓他來做決定,畢竟他只是個太子。歷朝歷代,未能登基成為皇帝的太子數不勝數。
若是真讓太子做決定,一旦決策失誤,最嚴重的也不過是被禁閉,再不然就是撤銷太子的身份。但對于那些執行決策的人來說,那可就是災難,罷官都算是輕的了。
因此,根本沒人愿意讓太子來做決定。而讓皇上做決定,既不費力,也更為穩妥。議會結束后,太子便開始了他人生中最不愿意面對的一環——請安。他小心翼翼地來到養心殿,此刻皇上正審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折。太子只得在一旁恭候,直到皇上批閱完畢,隨意地瞥了他一眼。
皇上:“聽聞少保最近頗為出彩啊!大庭廣眾之下,你竟然與未來的太子妃動起手來?還打輸了?”
太子二話不說,直接跪了下來,半天也不敢吱聲,他深知此時多說多錯,不如保持沉默。
皇上:“說話啊!你平日里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怎么現在倒成了啞巴?”
太子咽了咽口水,低聲道:“兒臣知錯了。請父皇責罰。”
皇上:“好,好,好。你們這些兒子,一有機會就知道認錯,還會些什么?既然如此喜歡受罰,那就罰你禁閉三個月,好好跟徐士德學習禮儀。下去吧!”
太子:“是,兒臣告退。”
太子走出大殿,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終于闖過了第一道難關!僅僅是三個月的禁閉,并未附加其他懲罰,這讓他心中暗自松了口氣。壓下內心的波瀾,接下來的挑戰是慈寧宮,向太后請安。毫無意外,太后又是一頓訓斥。
隨后,太后讓太子跪著,拉了拉家常。太子內心苦澀,卻又無從訴說,不一會兒雙腿便跪得發麻。他強忍著,不能揉搓,也不能有任何痛苦的神情流露,否則懲罰恐怕遠不止于此。
太后的眼睛,可是雪亮的,怎能瞞得過她。太后此舉,無非是想借此機會給太子一個教訓。畢竟身邊沒有搓衣板或是紙皮核桃之類的工具,否則太后或許會讓太子跪在那上面。
這究竟是太子的幸運還是不幸,太后突然問起了準太子妃的狀況,畢竟不久前才提及過兩人間的爭執。太后順勢表達了對準太子妃的關切。
太后:“對了,聽說準太子妃前幾天不慎落水,有人背后使壞。事情過去好幾天了,你調查得怎么樣了?若再有此類事件,不僅皇家顏面無存,你也會失去人心。”
太子:“是,皇祖母。孫兒已著手調查,定會盡快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太后:“絕不允許準太子妃再有任何意外。好了,你退下吧!哀家有些疲倦了。”
太子:“是,孫兒告退。”
太后表面上是在強調要徹查準太子妃落水一案,以防止未來發生類似的意外。然而,她從頭到尾并未提及準太子妃被刺的事件,這不免令人猜測。
難道這樣一件大事,太后會毫不知情?顯然,這是不可能的。至于為何未提此事,是遺忘還是另有隱情,便不得而知了。暫且擱置此事,不提太子如何前往坤寧宮請安又遭到訓斥,我們轉而關注糖糖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