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大秦帝國的現代化是全大陸領先的,十大神州,無一能出其右。
交通發達,從鐵路網到公路網,從水路運輸網再到航空網絡,這最近幾十年,大秦帝國的發展是最為迅捷的,尤其是在城市環境改善這方面。
由于這是神原大陸,現代化建設并非城鎮化,因為所有的居民必須要生活在陣法守護的結界里,現代化建設就是現代化建設。
從門師獨有的陣法、靈器、卷軸,現在已經通過科技發展普及到了普羅大眾。
普通人控制不住門師的法陣,可以用純科技版的防御系統。
普通人不能控制靈器,但是,通過信息編輯程序,武器越發智能化,至于民用市場更是一片廣袤無限的發展藍海。
卷軸……平民百姓的存儲設備已經發展到了較為可觀的水平。
“春風。”
皇熱親自到火車站迎接自己今后的貼身侍女。
“少爺,您好。”
“恨我嗎?這一個月的學習很艱苦的。”
這一個月,春風進了一所專門教導“侍女”的學院。
她就讀的是一個非常嚴苛的班級,那里面的生活非常艱苦,說是生不如死并不為過,暗無天日,窮兇極惡。
皇熱是不舍得這么干的,奈何春風堅持,她說自己一定要做最好的。
至于為何?他心里也猜到了些。
“我是您的貼身侍女,我的任務是照顧您。我總要學會怎么當一個侍女,現在,我會了。”
“你的基礎已經打得差不多了,我要為你開啟門師之路。”
“是,少爺。”
春風,她是個普通人。
可她之后絕不能當一個普通人。作為皇熱的貼身侍女,你要不能起到一點至關重要的作用,那你留在他身邊作甚。
“少爺,據我所知,開啟【門】是會失敗的。”
“你放心,我手上藏了一把萬能鑰匙,一定能開啟你的修行之門。我先自己試試,要是不行,我再帶你找萬能鑰匙。”
……
……
春風走上了門師之路,非常罕有的治療系。
治療系多珍貴?這是真正的戰略型資源,一個國家的治療系門師總共那么幾個,那是千萬里挑一的絕世珍寶。
她甚至自帶天賦。
走上了門師之路,春風懸著的心終于落下。
她得到了自己的專屬價值。
“少爺,請問,我的父親與哥哥,他們還好嗎?”春風問出了一個藏在心里已久的問題。
皇熱似乎早猜到了她會這么問。
不需要找人詢問,不需要猶豫一分。
他會把春風的事情放在心上。
“你的哥哥一切都好,可你的父親得了重病,命不久矣。”
“什么?我要回去救我父親。”
她正要轉身離開,起身去龍云城,回家看望重病的父親。
可是,她的身子不聽從大腦的指揮。
并非皇熱控制了她,而是因為……她動不了。
春風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平緩心情,背后直接驚出了一身冷汗。
短短一剎那,她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回。
少爺在試她,看她眼里他這個主人多少分量。
她走上門師之路還不到一分鐘,心情卻已經經歷了三起三伏。
治療系不是她的護身符,甚至會成為她的催命符!
春風無比慶幸自己參加了最嚴苛的訓練,對于主人的忠誠始終放在首位。
要不,事情會發展到一發不可收拾。
春風跪在了地上,一臉絕望,可憐兮兮。
“主人,我求您,幫幫我的父親。”
皇熱把她從地上攙扶起身。
“放心,我可以救他。你這個級別的治療系是不可能救你父親的,我可以,你不用擔心他老人家的生命安全。”
“謝謝主人。”春風行了一禮。
“不,不用謝。春風,我問你,你用什么東西支付醫藥費。”
“我用我的一切。”
皇熱笑了,這個笑容很冷,冰寒徹骨。
“路春風,春風姑娘。你用自己的一切支付你父親的醫藥費,怎么,你的一切不是我的?你的一切可以賣幾回價錢。”
春風如墜冰窟。
她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原則性的錯誤。
用一切支付?可她這個奴仆的一切就是主人的。
曾經,她用一切賣出了現在的價錢,她已經是皇熱的東西。
現在,她還妄圖出賣一切……這么沒歸屬感,往輕了說是僭越,往重了說是背叛!
……
……
繁花似錦的莊園里建筑百千,雄偉壯觀,一條一條主干道負責運輸物資,羊腸小道曲曲折折,從防御的高塔再到隱伏的碉堡,從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到巡邏警戒的守衛,這一座風景別致的莊園里不知隱藏了多少兇險,全軍事化的防御堡壘。
而在中心位置的一座別墅,螺旋階梯直通天臺,一名少女跪在了天臺上,天臺上殘存著點點血漬。
“一個鐘頭了,她還跪在門外。皇熱,你心挺狠。”一名女子靠著墻壁,調侃道。
“嗯。是挺狠。”
“她背負了罪奴之名,頂著你的威壓,從地上爬到二層已經非常艱辛,你還讓人家跪在門外。”
“師姐,不是我心狠,而是我不敢亂開這個口子,我要給她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女子也不再多說。
春風幾乎絕望。
到了莊園,大門口的門衛放她進入了莊園。別墅的門口的衛兵卻告訴她主人把她除名了。
除名?
她進不去了。
春風滿臉彷徨。
自己已經重新站在了生死命運的轉折點上,行差踏錯一步,身陷萬劫不復之地。
春風好說歹說,衛兵不肯通融。
說了兩句,春風肯定對方是接下了死命令。
之后的口舌是浪費時間。
幸好,春風的記憶力不錯,她記起了皇熱日常生活里無意間說的一句話。
她成功登上了二層。
這一路是她最為艱苦的時刻,頂著好似天穹降落的威壓,一步一叩首,為自己的行為贖罪。
太難了。
一開始還好,過了三分之一,十級臺階之后,那個路太過痛苦。
她還從臺階往下劃了好幾次,縱使頭破血流,她只能往上。
歷經千辛萬苦上了天臺,天臺的大門不開。
她只好跪在大門外。
她不能走,不敢走。
無論身子多累,無論膝蓋多疼,她不敢動絲毫。
宛若一個虔誠懺悔的罪人,不懼夏日酷暑,風雨寒雪,跪在那兒,等候主人的救贖與原諒。
她的頭發亂了,膝蓋破了,血流了一地。
四肢百骸盡是痛。
過了一個半小時,九十分鐘。
皇熱起身了十六次,又重新坐下了十六次,往廁所跑了三次。
時間特別漫長。
“進。”
春風從門外走進,踉踉蹌蹌,一個重心不穩,身子砸在了地上。
之后,她完全是從門口爬到了皇熱面前,在瓷磚上留下了兩道長長的血痕,猙獰而恐怖。
“主人,奴婢知錯。”
宛若即將在沙漠里渴死的旅人,她奮力抬起頭,像條魚一般掙扎了一下,看了一眼皇熱,眼神里盡是悔恨與痛苦。
撲通一聲。
她掉在地上,再也不動。
……
……
一座治療室里,春風躺在了治療臺上,緩緩睜開了雙眼。
“醒了?師姐給你換的衣服,別誤會。”
她的身上已經不疼了,暖洋洋的,舒適地像是泡在了溫泉里
“主人,我的傷……?”
皇熱打了個哈欠:“放心,我給你治好了,不會留下任何后遺癥。”
“對不起,讓你吃了不少苦。你會恨我嗎?”
“奴婢不敢。”
“你平白無故受了這么大的苦,不恨是假的。我不喜歡這官方式的對答。”
“您會殺了我嗎?”
聽到這話,皇熱自嘲的笑笑,無話可說。
她,還是以為自己會殺了她。
是呀。
誰不會這么認為呢?自己也會吧。
春風接下去的話卻改變了他的情緒:
“您不會,因為我進了莊園。您只是剝奪了我待在您身邊的資格,用它支付我父親的醫藥費。您會用對我的情分換我父親的性命。”
皇熱轉悲為喜,好似遇到了一個知音。
是的。
倘若真的把她除名,春風連莊園大門也進不了。
她仍舊是仆人。
莊園的仆人,他的仆人。
區別是不再專屬于皇熱而已。
倘若春風不登上天臺,她不會死,更不會遇到非人的對待。
她只是離開了他而已。
皇熱會治好她的父親,情分也就散了。
“你還真敢想,為什么?”皇熱不理解。
關于這一點,春風非常自信。
理由只有一個。
正如王二德推薦皇熱的推薦信上那兩個字。
“您是一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