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暗殺,殺了云淺爭是基礎,而皇熱是他們真正追求的高級獵物。
只要殺了云淺爭,這場買賣不會虧,而殺了皇熱,那是大賺一筆。
理論上講,他們是不抱希望殺死皇熱的,因為只要皇熱收回自己的守護結界,他們安排再多的殺手也是白搭。
這個聲東擊西,殺死云淺爭是必須的要求,皇熱是一個無所謂成功與否的大禮。
實際上,他們差一點成功了。
皇熱差一點死在了蕭立澤手里。
不知道……這個“一點”究竟隱藏了多少東西?
云淺爭道:“您為何要喊我到您的面前。”
對于云大小姐用上了敬語,皇熱并不起疑心,全當是因為他救了她一命。
當成了對于救命恩人的尊敬。
“云姐姐,我已經救了你一命,差點為了守護你的安全而喪命。以后,你的安全自己管。”
云淺爭微微點頭,猶如一個鄰家乖乖女:“好的。”
云氏莊園已經安全了許多。
云徹絡死了。
云老爺子還在。
云淺爭這個唯一繼承者的身份地位大幅提高。
云氏莊園里敢給小動作的人大幅減少,誰不愿意好好混日子,誰愿意為了一點小事得罪新上司。
要說云淺爭是殘暴的領導,那還可以理解,可她這個仁慈善良的絕美人設……不說是不適合當族長,下面的人肯定不會因為害怕而孤注一擲。
云淺爭是安全了。
皇熱不敢肯定自己的安全。
要是先前的推論不錯,說明現在一個七階戰將正在暗中盯著他,準備取他性命。
“我擔心路上可能遇到情況,親自送你一趟。”
“謝謝。”
皇熱這么走一趟,其實存在欲蓋彌彰的嫌疑。
皇熱收回了自己的守護結界,可他肯定不會到處宣揚說云淺爭身上的結界沒了。
那愚蠢的行為是通知敵人暗殺云淺爭。
送她到了云氏莊園,云淺爭邀請他留了片刻。
皇熱答應了。
臨別時,云淺爭叮囑了一句。
“小熱,不要沖動,王衡音的嫌疑大,但這場暗殺的主使不一定是她。你要學會縱觀全局思考問題,不要讓憤怒沖昏了頭腦,那會傷害你自己的。”
“我明白。”
皇熱說不明白,也沒轍。
他就是一個四階的天府境,論戰斗力遠不如真正的戰將級。
蕭立澤已經教育了他。
王衡音是融焰府的大小姐,她身邊的侍衛肯定是戰將級,甚至明里暗里不止一個戰將。
兩個人身份與地位完全是兩個世界的。
皇熱要報復王衡音……除非是活膩了。
……
……
皇熱回到了地下城。
他肯定不會居住在云氏莊園,云淺爭留過他,皇熱拒絕了。
其實,兩個人居住在一起,皇熱不但可以守護自己的安全,還可以把自己的守護結界分享給云淺爭。
但是不行。
他的戰斗力太弱,需要提升實力。
在云氏莊園怎么提升實力,地下城可以。
皇熱提出過一個餿主意,他提議讓云淺爭進地下城居住。
地下城里有他,有賀斬疾。
殺手縱使戰將修為,也得有去無回。
問題在于云淺爭是個孕婦,懷了寶寶的女孩需要在一個舒適的環境里生活。因為黑暗世界的存在,地下城太過壓抑,居民容易出心理問題。
云淺爭不適合那。
下午,皇熱什么也沒做,就是調整自己。
與蕭立澤一戰,皇熱吃了很多苦,幾乎是把生命賣給了死神,再從死神的手里搶回。
有人敲門。
“誰呀。”
皇熱隔著門詢問,心里提防,隨時準備啟動結界。
“大人,我是云銀拍賣行的,給您送邀請函。”
那是一個甜美的聲音,明顯是經過了嚴苛訓練的,能給人一天的好心情。
皇熱上午遇到暗殺形成的心里陰霾,因為這么一句話沖淡了不少。
“邀請函?”
“我行要進行一場高級拍賣會,邀請了云銀城名流參與。您現在是地下城最高指揮者,與賀大人并駕齊驅,我行自會向您發出邀請。”
“高級拍賣會?謝謝你的好意,我沒錢,窮,去不起拍賣會。”
皇熱的食量是讓他自己膽寒的。
作為一個溫飽階層的小門師,拍賣會這么高級的銷金窟,皇熱豈敢奢望。
“我是送邀請函的,一定要把邀請函親手送到您的手里,完成簽收。大人,您去不去是您的選擇。”
大門打開,一道銀色的亮光劃破了空氣,落在了那個雪白的脖頸上。
那是一名小巧可人的少女,容顏清麗,高級蕾絲與錦緞簇擁著她,藍綠色的衣飾,宛若翡翠與美玉的結合,她的氣質優雅而高貴,不像是一名信使,更像是一位王國的公主殿下。
她低垂著眼簾,雙手放在身前,恭敬而謙卑。
皇熱的劍鋒已經頂在她的脖子上,她紋絲不動。
這般心境,也是了得。
“你不害怕?”皇熱好奇道。
少女平靜道:“不敢害怕。”
“什么?”
“在我們那里,害怕會死的。”
“邀請函呢?”
“在這。”
少女遞過去一封美麗的邀請函。
紅色的邀請函上燙著金紋,質地不俗,手感良好,分明是紅絨的,摸上去卻是涼冰冰的,夏天握在手里很舒服。
“你一直低著頭做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心虛。”
少女抬起頭,那雙如同寶石的眸子看向皇熱。
下一刻,平靜的潤眸里跳出了火花閃電,那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是您,皇醫生!”
她認識自己?
皇熱不動聲色:“小姐,你是送邀請函的,介不介意找個地方向我介紹一下你們拍賣行。”
“不介意。”
皇熱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按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干擾所有的竊聽裝置。
“你認識我?我是誰,介紹一下。”
少女老實說道:“我不認識您。您是我父親的主治醫生,是您救了我父親的性命。”
“我是醫生?我沒聽說過。”
皇熱說的是沒聽過,不是他不會治病。
冥冥之中,皇熱認為自己是會治療的。
“您是教會醫院的特級醫生,那所教會醫院位于首都龍云城,云銀城的人不可能認識您,也不可能聽說過您。”
“一名大人物好心推薦了您,她說只有您能治好我父親,我找上了您,只是一面之緣。”
皇熱流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你有求于我,不胡謅兩下,攀攀交情?”
“我這個身份,說謊危險太大。說成功了,得死,說不成功,更得死。”少女苦澀的笑著。
皇熱點頭表示認可:“你還挺清醒。”
“我要是敢騙您。您當我是攀交情的陌生人,那是我天大的運氣,你把我當成了心懷叵測的奸細,那就徹底完蛋了。”
……
……
送走了那名少女信使,皇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到三分鐘,又有人敲門。
“我去,沒完沒了了。”皇熱嘀咕了一句。
沒轍。
皇熱站起身要去開門。
他走到了大門前。
一道寒光破門而入。
那是劍!
這一劍可謂是絕妙,不差分毫,锃亮的劍鋒鎖在了皇熱的咽喉上。
恐怖的殺氣隱藏在了劍鋒之上。
皇熱毫不懷疑。
只要這把劍動一下,他的命便沒了,還沒打開白色的守護結界,他已經死了。
殺手闖入了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