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虧你說的出口,你用我老婆的命威脅我拜你為師,接了你的爛攤子,去你的!”
完全不知是為何,皇熱喃喃重復了“師父”這兩個字之后,下意識噴了這么一句話。
下一刻,皇熱已經進入了一個黑暗的空間,安靜得讓人恐懼。
聽不到一絲聲音,看不到一絲光亮,他的雙眼像是失去了功能。
不過,因為雙眼一片黑,其他的感官放大了。
他聽得到一滴水落下的聲音,他聞得到不知何物散發的霉臭,他能感知到寒冷的陰風吹在了肌膚上。
“皇熱,你已經修煉了【天龍戰絕】,你要是學不會我的【藏天下】,當你回歸現實,重塑身軀,那就會遭天譴而死。”
“【藏天下】與【天龍戰絕】雷同,整個修煉分為三個階段。小成境界為收斂氣息,大乘境界為凝攏意志,最終境界為藏于天下。”
“對于你而言,最關鍵的并非小成與大乘境界,而是最終境界,藏于天下。你要學會藏于天下,方可安身守命。”
……
……
那個房間,無盡的白色之氣、渾濁之氣正在游弋,不停在這個密封的空間里流散,演化,像是宇宙星辰的運轉,神秘莫測,美麗多姿。
不知過了多久,一輪神秘的光暈勾勒出了一個虛幻的輪廓。
無盡的白色之氣與渾濁之氣、純凈之氣,紛紛向那個虛幻的輪廓匯聚而去。
片刻之后,皇熱的身軀緩緩恢復。
皇熱的心神剛剛清明,正要舒展一下身子,卻在這時不知為何,一股大難臨頭的恐怖之感降到了他的心頭。
學會了【藏天下】之后,皇熱對于各式危險的非常敏感。
師父說了,他皇熱學會【天龍戰絕】卻學不會【藏天下】,那是要遭天譴的。
這一點并非是說說玩的。
所幸,在那場教導里,藏天下的施展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
皇熱眉頭一皺,心念一動,那份大難臨頭的毀滅之感頓時消散。
太久了,離開這個世界太久了。
皇熱迫切要找一個人說兩句話。
他離開了自己的房間,找上了費睿澤。
“皇熱,你出關了,這么快?”
在費睿澤的眼里,時間也就是過去了小半天。
這個閉關時間太短了,跟過家家似的。
可是,皇熱這個壯漢卻是一個熊抱把他抱在懷里。
就像是闊別已久的親人重逢。
費睿澤忍不住:“我去,你小子是得了什么病,真出現心理問題了,為什么抱我這個男人。”
作為一名邏輯帝,費睿澤不懂溫情這個東西,說出的話絕對會讓皇熱錘他一頓。
幸好,皇熱現在心情不錯,迫切需要一個熟人,故而費睿澤沒挨打。
皇熱問道:“我閉關幾天了?”
“什么幾天,攏共五個小時,三百多分鐘,你怎么會誤以為過去幾天的?”費睿澤皺了皺眉。
這并不是單純的抱怨,而是好奇。
正如一個人的睡眠,他自認為剛躺下,現實里十幾個小時過去了。
而用在皇熱的身上,五個多小時,綜合算就是四分之一天。
他為何會誤以為過去了幾天?
閉關這個事,當事人幾個月當成幾天的正常,當事人幾個小時當成幾天的,不正常。
這時,紫無饑與凌庭薇走進了費睿澤的房間。
自從皇熱發聲閉關,他們兩個打算一直守護在側,直到他出關。
凌庭薇與紫無饑已經做好了守十天、半個月的心理準備了。
這么快?
紫無饑瞧了一眼皇熱:“你的氣息好奇怪。”
凌庭薇頷首。
皇熱的氣息非常奇怪,玄之又玄,險之又險,那是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幻之感,不知道是普通還是兇險,像是讓什么絕世強者附身了似的,總之讓人隱隱不安。
“皇熱,你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要是出了心理問題,千萬不要遮遮掩掩,小病容易拖成大病。”紫無饑直言不諱。
皇熱瞪了他一眼:“你才走火入魔了!”
紫無饑仔細審視了一陣皇熱:“你的心態不太對,飄了,閉關了幾個小時神功大成了?小心不要陰溝里淹死。”
“你才在陰溝里淹死呢!”
……
……
時隔七天,【出云伍】幸存的四個人重新聚首,商討下一步計劃。
紫無饑鄭重問道:“澤哥,我們【出云伍】不再離開云銀城,軍方的偵察兵火候欠了不少,外面是什么情況?”
并非紫無饑吹牛,云銀城最好的偵察兵就是出云伍這支民間隊伍。
并非說官方的偵察兵全是酒囊飯袋,實際上,論執行力,軍隊的斥候遠勝【出云伍】,論實力,論裝備也是要更勝一籌。
唯一問題是軍方的斥候往往壽命短。
偵察兵并非什么人皆能當的,最好是獵人出身,他們了解天獸的習性,能盡量規避危險。
而軍方,正常是防御姿態,仗著堅城固守,狩獵的經驗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至于獵者公會,那是大城市方能成氣候的,云銀城一個小城市不行。
紫無饑不需打聽。
軍方的斥候一定是損傷慘重。
“據我推測,軍方折損了大量的人員,沒得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費睿澤篤定道。
皇熱不敢置信:“這么離譜?”
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取得的成績卻是一片空?
軍方再差不會這么差勁的。
云銀城的軍隊是百戰之軍,打過硬仗的,更是邊塞防守之軍,論戰斗力不亞于龍云帝國境內任何一支部隊。
費睿澤譏諷道:“現在,云銀城這座要塞已經成為了一只縮頭烏龜。”
“萬羅遠與崔明會這么廢物嗎?”
黃廣川在傅家的宴會上為了抵抗黑暗受了重傷,現在軍務由萬羅遠與崔明會主持。
聽說,這兩個人是經驗豐富的宿將,從戰場尸山血海里走出的主兒。
“不。崔明會心胸狹隘,狡猾多端,布局辦事卻很老辣。據情報推測,他的指揮是合理正確的,吃了一個大虧之后收斂了舉動。”
“萬羅遠與崔明會是聰明人。萬羅遠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不知道,不參與;崔明會知道他出了事之后一定要證明自己的價值,鞏固地位。”
費睿澤不會講一大通廢話,直接把自己得出的最后結論告訴了眼前三個人。
紫無饑問道:“城主府呢?”
費睿澤道:“他們正在等,維持當下局面,不知道在等什么。”
城主府的情況并非一片平靜。
夜綰兒與云脈城的高層正在推諉扯皮,動靜比打雷還要響亮。
她一天幾百個電話打過去,請求支援,云脈城那邊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不支援。
支援全是送。
城主大人已經焦頭爛額,忙得腳底發燙了。
可她這個行為騙不了真正的聰明人。
“皇熱,紫無饑,要是堅守待援嗎,你們兩個認為云銀城幸存的可能性是多少?”
“澤哥,你說你的結論即可。”紫無饑不恥下問。
“零。”
必死無疑。
皇熱問道:“可我們不堅守待援又能怎么辦?找不到出路。”
“我們幸存的路剩余一條。”
“什么?”
“向城主大人靠近。”
聽完這句話,三個人的表現完全不同。
凌庭薇旁若無人,擦拭自己的武器唐刀。
皇熱一臉懵懂,完全聽不懂這句話。
紫無饑卻是一臉殺氣:“我不喜歡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