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亂世先殺圣母。
那指的是圣母非但死得快,還會連累周圍的人一起死得快!
云淺爭當圣母已經(jīng)當?shù)搅顺赡辏畹搅丝煲⒆拥牡夭健?
說難聽點,這個圣母已經(jīng)當成了氣候。
成了氣候的圣母你要殺,談何容易?
因為圣母能活到這個年紀,該得多強!
云淺爭要是這么容易死,早該死了。
……
……
神圣與惡異共存,紅色與黑色的神殿里,一月紅月掛在了宇宙里,神殿之下乃是無盡的黑色。
大殿之中好似內(nèi)含乾坤,無窮無盡的世界隱藏在了這座神殿里,無論走多遠,只要主人不樂意,永遠不可能抵達彼岸。
一條暗紅色的巨龍盤踞在了大殿之中,盤曲著尊貴的身軀,簇擁著一個好似血鉆鑄成的王座。
這個寶座非常巨大,宛若一座小山丘,完全不是一個人能坐的上去的。
現(xiàn)在,一個人坐在了這個好似血鉆的寶座上,身型過于懸殊,就像是一個人坐在了山崗山丘上,顯得異常渺小。
“屬下唐青城見過主上。”
那是一名老陳持重的中年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衫,優(yōu)雅而禮貌,不卑不亢,眼神從容,帶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絕,還帶著一絲無所謂生死的淡定。
“龍驍正在云銀城。等他辦完事情,不用多時便會抵達龍云城,你要去龍云城盡早布局。”
“是,主上。”
“你說,龍驍要是記起了你,會不會生吃了你?”
王座上的身影微笑著,像是與老朋友開一個玩笑。
唐青城的態(tài)度十分從容,眉頭也不皺一下,就像是一個垂垂老者重新獲得了生命力,至于死不死無所謂的意思。
“主上,對于這個世界,我早不抱任何眷戀。”
“當年,武神空死了,那是我這個做老師的失責(zé),我很失望,應(yīng)該老老實實當一個廢物。”
“周絡(luò)死了,還是我這個做老師的失責(zé),我很悔恨,我應(yīng)該以死謝罪。”
“北冥新寧死了,作為她的老師,我很絕望,也正是因為北冥新寧的死,我知道我一個人的死不足以償還那份罪孽,我決定毀了那個世界,不惜一切代價,讓全世界人的命為她陪葬!”
“那個世界已經(jīng)成為了劍圣大人超凡入圣的祭品,我最后的執(zhí)念已經(jīng)完成,活不活的,我并不在意,我早該下去向我最疼愛的女學(xué)生謝罪的!”
唐青城不在乎。
正如當年他對那個兩個人說的話。
龍驍要是真的恨,會恨他這個“始作俑者”,還是恨他們兩個“同伴”?
做錯了事總要付出代價的。
武神空死了,他們沒付出代價。
周絡(luò)死了,他們也沒付出代價。
北冥新寧死了,他們?nèi)耘f沒付出代價。
世界的希望一次一次因為所謂的“大義”破滅,唐青城終于從絕望化為了偏執(zhí)。
大義?
為了大義而犧牲?
很好,非常好,當這個世界沒了,那就不用再為大義犧牲了。
惡心!
血鉆寶座上的“人”看著唐青城離去的背影,那雙不屬于人族的冷漠之瞳泛起一絲漣漪。
“是你嗎?孤家寡人。這個方位是云銀城,你在那個地方找到了失傳已久的仆從。”
“云淺爭,對,應(yīng)該是云淺爭,那個女孩的氣質(zhì)太過獨特。”
“那座不起眼的小城市,她是那里的唯一疑點。”
……
……
清晨,云氏莊園,云淺爭的房間。
皇熱學(xué)不會紳士作風(fēng),女孩子的房間說進便進。
也沒那么離譜。
好好一個男人不能當流氓。
皇熱是敲了門的。
云淺爭不會拒絕皇熱。
皇熱一走進去,窗邊就是一個鳥籠,好似用白銀鑄造而成,锃亮干凈,而小巧的銀籠里是一只渾身黑色的鳥兒。
門窗緊閉,燦爛明媚的陽光從窗外照射而進,空調(diào)的冷氣始終控制住了氣溫不上升,空氣凈化器正在讓房間里的空氣循環(huán)往復(fù)。
云淺爭懷著孩子。
作為一名孕婦,她需要最好的生活環(huán)境,云氏莊園的生活環(huán)境明顯不錯。
皇熱走到了窗邊,觀察著這只純黑的烏鴉,調(diào)皮的神色就像是一個貪玩的孩子。
看著這只烏鴉不理他,皇熱取過一旁盛放飼料的塑料罐,往銀色的鳥籠里扔進去了一些鳥食。
“云姐姐,你的品味什么時候這么差的?別的女孩子養(yǎng)鸚鵡、養(yǎng)八哥,你養(yǎng)一只烏鴉。”
云淺爭坐在了床上,寬松的睡衣隱隱貼出她曼妙的嬌軀。
“養(yǎng)烏鴉不好嗎?這只烏鴉挺好看的。”
云淺爭微微一笑,充滿親切與友好,她還是那么的不著煙火,不爭不搶,不嗔不恨,就像是天使向貧苦的世界潑灑光明。
皇熱仔細欣賞了一陣這只烏鴉:“顏值是不錯,找不到什么瑕疵,就是比我差了點。”
云淺爭樂了:“與一只鳥比顏值?不合適。”
皇熱死皮賴臉湊了過去,賤兮兮道:“云姐姐,那我找一個合適的比較對象,你當裁判。是我?guī)洠€是你肚子里孩子他爹帥?”
云淺爭并不會理會他這么無聊的問題。
“早飯吃了嗎?”
她的聲音動聽、清脆、恬靜,像是山泉水一般可以洗掉一個人心中的浮躁,帶給人一天的好心情。
皇熱攤了攤手:“沒吃,你不會要請我在云氏莊園吃一頓吧。”
“是的。”
皇熱聲音沉重了幾分:“云淺爭,云氏莊園是一個是非之地,沒人知道這個莊園里隱藏了多少危險。你怎么能住在這么一個完全不在掌控里的地點!”
“姐姐,你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zé)任,也是對寶寶的不負責(zé)任!”
“你徒有云家大小姐之名,卻毫無基礎(chǔ)。你是一個外人,家族里找不出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云徹絡(luò)在這座莊園里經(jīng)營多年,天知道會不會出現(xiàn)一個他的狂熱信徒懷疑是你害死云徹絡(luò),要弄死你為自己的主子復(fù)仇。”
云淺爭微微一笑,傾國傾城。
這個女人就是這么獨特,分明就是一個弱不經(jīng)風(fēng)、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外帶圣母的生存debuff,可她就是存在一股魔力,無論遇到多么惡劣的情況,只要她的心境不亂,其他人的情緒總能隨之安靜。
云淺爭一言不發(fā),皇熱一陣暴脾氣涌上心頭,可他焦急與憤怒的情緒卻在她的周圍如同陽春白雪一般緩緩消散,充分展現(xiàn)出了“寧靜致遠”的意境。
“沒事的。”
簡簡單單三個字,皇熱卻讓這三個字征服了。
若非眼前這個人是云淺爭,皇熱他這個時候肯定要懟回去了。
“你說沒事就沒事,咋滴,你是神仙還是先知,這么肯定自己不會出事。”
“你這么肯定自己不會出事,那找我干什么,自己照顧好自己得了,用不著我多管閑事。”
“你這么厲害,一意孤行,恕我不奉陪了,你要死要活隨意。”
諸如此類。
可偏偏眼前這個人是云淺爭,皇熱說不出一點刻薄的話語。
“聽說你要去地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