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巨藤與瘋狂轟炸似的,不放過這片天地的任何一個角落,偏偏放過了皇熱站的地方。
像是一場炮火洗禮,所有的地方全打到了,但是敵人的所在地不打。
“毛線情況?”
天搖地動,一道一道波動連綿起伏。
這時,天河巨藤的一條藤蔓,如同破海的狂龍一般抽向了皇熱,正好是他這個方向!
皇熱瞪大了眼睛。
吾命休矣!
皇熱懷疑是否自己喃喃了一句,招致殺身之禍。
……
……
一片黑暗。
這是死了嗎?
這時,一片宛若宇宙空間的黑暗里出現了一片白色的光芒,白色的光芒正在扭曲變幻,凝聚成了一片嶄新的幻境。
那是一座莊園。
莊園的前方是一座接天連地的漂亮噴泉,明艷的太陽光照在了威嚴莊重的雕像上,堪比皇宮般的美麗花園,穿著女仆裝的下人正在打掃衛生,幾座城堡宛若不可攻陷的堡壘,不同城邦的格調的別墅坐落在了各處,湖泊與河流鑄造了協調的水循環系統,風車、水車一應俱全,簡直就是游戲里的場景。
皇熱正從觀眾的視角欣賞這一切。
而視角的正中心是一名年輕英俊的男人,一身白色的衣服,邪肆霸道,放蕩不羈,明亮的光芒照在了他的身上,散發著宛若君主的威嚴。
“少爺,那位姑娘醒了。”一名侍女道。
“以后要叫少夫人。”
男人漫不經心的糾正了一句。
明顯,這個侍女的身份不低:“少爺,那個,圣國的法律不允許,您這是犯法的?”
男人卻是狂妄:“哈,這個世界上,我與你少夫人的話就是法律!”
男人走進了臥室。
一名女子坐在了床上,身軀窈窕,雙手側著向上,雙腿微微分開,手腕、腳腕用纖細的銀鏈子鎖住,端莊寧靜,宛若一名置身于神殿之后獻祭給神明的處子,更好像待在自己寢殿的公主。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芬芳,明明皇熱看到的是一片幻境,卻仍能聞到那股香氣,沁人心脾。
白色的太陽光順著窗簾的縫隙落在了她的身上,像是給她披上了一層白色的婚紗。
皇熱發誓這是他記憶里最漂亮的女孩。
那是近乎天成的容顏,可謂是“完美”,理論上這個容貌只應該存在于雕塑家的刻刀下,現在卻真真實實出現在了皇熱的面前,不免令人震驚于造物主的手筆與偏愛。
她坐在了那兒,絕美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身陷囹圄的慌亂與彷徨,那雙眸子看著那個男人,平靜得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敢這么待我,不要命了嗎?”她一個字一個字,不徐不疾,不輕不重,淡淡說了這么一句話。
這絕不是普通的威脅,那股凌冽的威嚴、冰冷的自信,就連皇熱這個站在旁邊的觀眾也是內心一寒。
男人坐到了她的身邊,一臉無所謂:“反正已經死定了,不如做的更多一點。”
他抱住了她的肩膀。
“老婆,我親你一口。”
男人親在了女孩光潔的臉蛋上,如飲甘露,輕的像是一片云,蜻蜓點水。
“你找死!”
這三個字一出,皇熱這個觀眾膽戰心驚,更帶著一股天塌地陷的毀滅之感。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男人一副“舍我其誰”的豪邁,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的大無畏意志。
作為一個純情少年,皇熱遮擋住了自己的雙眼。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正如作品里“省略多少多少字”的設定,幻境已經發生了變化。
……
……
神殿、王座、天使、虛空、烙印、女子、客人……
“您說什么!天塌了,地陷了。您堂堂的……讓人給睡了!”
皇熱發現這里總共三名客人。
一名玩世不恭的年輕人從這邊走到那邊,從那邊走回這邊,先前一聲響亮的鬼哭狼嚎正是他的口中發出的。
“這不符合邏輯,不符合設定。”年輕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難堪。
坐在王座上的少女臉色憔悴,她冷冷道:“你要是找死,我成全你。”
年輕人聽到這話,慫得比誰都快,一下子縮到了一名絕美少女的背后。
“干媽,救我。”
皇熱心里嘀咕了一句:呃,你這個家伙,藏在一個女人的背后,找女人當擋箭牌,不要臉。
那名少女,一身尊貴的圣金長裙,她比王座上的少女年輕了不少,年方二八,青春女孩,皇熱好似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云淺爭的影子,尊貴、仁愛、恬靜、美好、善良,像是清晨升起的太陽,帶給人溫暖與希望。
那雙美眸也是充滿了善良與溫暖,像是映射大千世界所有的光明與神圣。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皇熱能從云淺爭的眼睛里看到純凈的善意,卻不能從這個少女的眼神里看到任何實質性東西。
“大人,你瞧。老師與干媽談戀愛是符合設定的,我給你剖解剖解。”
年輕人露出一個頭,畏首畏尾,縮手縮腳。
“干媽是典型的……”
“老師是典型的……”
年輕人把兩位客人的戀愛史背得滾瓜爛熟,對于長輩的八卦可謂是熱衷于心。
“……所以,按照您的設定,您要是談戀愛,頂多叫自我發泄。”
“旁觀者清,我干媽那個傻兒子弄不清設定,您肯定能弄懂。”
“那個傻兒子恨他媽恨了這么多年,您不能……您說對嗎?”
王座上的少女臉色一沉。
強悍寂滅的天地殺意覆蓋了這片空間,任何一片空間,任何一絲元素皆成為了致命的因素,正如所謂的審判,世界萬物皆成為死亡的信使。
這就是地獄,人間地獄。
皇熱這個觀眾看到了這一幕,兩股戰戰,分明知道這一切全是假的,可他仍舊嚇了個半死。
那是什么力量?
“干媽,救命,我是無辜的!”年輕人毫無形象與尊嚴可言,扯著喉嚨大喊。
更為年輕的陽光少女向前一步,纖纖玉手落在了對方的肩膀上。
她的身上漫出了一層金色的波浪,溫暖而神圣,天地殺意消逝,如同陽春白雪,消散消弭。
“你欺負孩子做什么,人家正在幫你呢。”
金色少女按在了白色少女身上。
白色少女看了一眼旁邊。
“他人呢?”
那名男客人不在了。
“對付罪犯去了,這是他的職責。”
……
……
一座刑殿,龐大的鋼鐵十字矗立在了中央,那名男人如同罪人一般釘死在了十字的頂端,白色的火焰正在灼燒他的一切,身軀與靈魂。
“挑選一個死法,我給你一個痛快。”
“讓我的妻子愛死。等等,不對,你說什么,我犯了什么罪,你要弄死我!”
男人闡明了他的罪行。
“不可能,她就是傲嬌了點,不會動手殺我的。你憑什么越俎代庖,要死,我也得死在她的手上。”
“神圣的火焰能燒盡一切污垢,你不疼嗎?”
“不疼,大冬天就是烘壁爐挺舒服。”
“我的愛徒判定正確,你們的設定就是自戀。”
“什么自戀,你要摸著良心說話。吾英俊瀟灑,風流倜儻,那是用自己的外貌與氣質征服了她。”
囚犯面對審判者的評價大為不滿,毫不客氣的反駁了回去。
……
……
皇熱傻眼。
他是死了,還是在睡過頭了。
哪跟哪。
白色的光明消失,白色的幻境消失。
一雙無限巨大的白色之瞳,在黑暗宇宙的幻境位置睜開,熾盛且尊貴。
“偷窺個沒完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