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她王衡音?
王衡音是國民女神,可要她死的人,龍云帝國能從南城門排到北城門。
王衡音還是沒死。
要殺她太難了。
王無澤就是龍云帝國明面上的最強者。
容空域不是正統的龍云帝國人,而齊明陽還得縮在陰影里吃癟,誰敢光明正大殺王衡音。
不論他們到底動沒動過那個心思,只要記得一點,王衡音的身邊有個貼身侍衛,那個貼身侍衛的名字叫姚天誠。
一個堂堂的領主當貼身侍衛,誰能殺她?
“皇熱在這,你怎么殺我,又怎么殺我們兩個。”王衡音問道。
“你似乎對這個小子很有信心。”
“當然。六爺,你不了解皇熱,我了解。你知道他是個什么人嗎?你肯定不知道,可我王衡音還是知道一點的。”
“少吹牛了。在這個世界上真正了解我的女孩是玉光明,我的光明姐也不敢說能了解我,你還在這大言不慚。”
“要我用兩個詞形容皇熱,那就是自戀與怕死。”
“我自戀,我這么帥的人,我絕不會自戀,至于怕死這一點,我并不否認。”
費六鷹站起身。
曹凌云攔住了他。
六爺擺了擺手:“曹凌云,你放心,我的實力大不如從前,打不過你們三個的。”
……
……
“跟我走。”
費六鷹帶著他們七拐八繞,走到了一堵墻壁前方。
他用力轉動了一下走廊上的花瓶,又在墻壁上敲了兩下。
矮瘦老三驚嘆:“這里還藏了開關,可我分明看過這個花瓶,沒問題呀。”
“花瓶是鑰匙,平臺是鎖孔,單獨把花瓶拿起是沒作用的。”
墻壁打開,簡單的陳設。
這是六爺的辦公室,連他的親信也不知道,這是他一磚一瓦親手搭建的,絕不借旁人之手。
這座辦公室的布局簡約,一張辦公桌,沙發卻足足放了三排,半包圍,與辦公桌形成了一個“口”字。
一名黑衣年輕人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放在沙發的靠背上,動作大開大合。
他靠在沙發上,面容英俊,五官端正,臉上帶著淡定的微笑,縱使房間里燈火通明,可幾個人看著這名年輕人,給人一分黑暗寒冷之感。
他像是一名沉浸在黑暗世界的君王,坐在了光明之中也是一片黑暗,微笑是寒冷的,寒冷得讓人靈魂發顫。
“我介紹一下,你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
曹凌云向前一步。
“六爺,你為何要背叛曹家,背叛這個國家。”
“您是一個無欲無求的人。身居高位,但完全沒有對于權力與金錢的渴望,沒有追求刺激的荷爾蒙沖動,我要是評價您是理想主義的圣人可能您自己會感到惡心。”
“作為一個真正的大人物,在這個國家里絕非無名之輩,只要與曹家打交道的,無一不得給你六爺幾分面子,王小姐也不例外。”
“你要是存在自己的追去,背叛是正常的;可您不喜歡金錢,不喜歡享受,不喜歡權力。是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偏好:長公主重權,王小姐重名,王無澤重國……”
長公主貪權而不戀權,也叫重權。
王衡音貪名又不戀名,也叫重名。
王無澤重視這個國家卻也不會拘泥于俗世。
幾個大人物行事作風好歹還帶著個錨定物。
“您現在孤寡老人一個,曹家待您不薄,我找不到一個您背叛的理由,整個曹家之所以信任您就是因為您的表現過于平淡,說您是石頭人逆來順受并不為過。”
“為什么?”
六爺,費六鷹。
他能坐到這個位置上,除了運氣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有能力并且隨波逐流。
費六鷹,那就是要他做什么,他做好什么。
他從不站隊,能身居高位的最原始因素就是他的資歷太老,并且從沒犯過錯。
曹凌云與費六鷹二者乃至存在一定的相似程度。
只不過一個有原則,一個沒有。
“我是滅世教的膽小鬼。”
費六鷹死了。
死在了他們面前。
他用一句話囊括了他的一生。
……
……
“人是存在應激反應的,一個人的心靈要是遭到了打擊,這輩子可能走不出一個執念。”
黑衣年輕人看著王衡音,慈眉善目,這個笑容很是平淡,寒冷之至,好似冬季的風雪。
那個恐怖的氣場,猶如清自寒的領域降臨到了這個狹小的空間里,劍意與寒意交織,宛如死亡陰影一般籠罩在了他們的身上。
他看著王衡音,無形的心靈領域擴散了開去,莫大的威嚴如同靈魂碾壓隔空輸送進王衡音的腦海。
王衡音咬著銀牙,她的那點心靈之力在對方的眼里如同螢火之與太陽,她差一點因為身心的劇痛失去了知覺。
皇熱主動向前了一步,擋在了王衡音的面前。
那股龐大的心靈力量撞在了皇熱面前,像是撞上了一堵銅墻鐵壁。
兩個人意志與氣場的交鋒,互為抵消,互為堅持,那個年輕男人明顯出現了驚疑之色,緩緩收回了自己的氣場。
“我做好了準備,今日,庇佑龍云帝國千載的紅龍云炎陣就會消亡。”
“胡說,要拆了紅龍云炎陣,容院長也得費好一陣功夫還可能完成,你不行!”
“我說了,我已經做足了準備。”
“龍云城的詭異情況總共發現三天,三天之內不動聲色破壞了紅龍云炎陣,你是神嗎?”
“準備工作是三天,伏筆卻已經賣了整整三個月。”
皇熱看著這個男人,他的氣場與氣度從容優雅,坐在那兒展現的氣度甚至不比容空域差。
他不認為這個男人是在騙他們。
可王衡音也沒說錯,要悄無聲息破壞紅龍云炎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是鎮國神器。
黑衣年輕人打了個響指,好似下達了一道命令。
城市里出現了強大的能量波動,各個角落出現一道一道約為三尺寬的地縫,在龍云城這座巨大的城市里點畫勾勒,黑漆漆的溝壑形成了一座龐大恢宏的陣圖。
這座陣圖覆蓋了整個龍云城。
黑色的地縫里涌出了赤紅色的熔漿,宛若血液一般在龍云城的地下流,無比熾熱的氣息如同沸騰的水蒸氣向外流竄……
赤紅色水蒸氣升騰到了上空,如煙似霧,向著四面八方擴散了開去,如同仙境一般美麗,又好似地獄一般兇險,美好與險惡共存,這就是守護了龍云城千載的紅龍云炎陣。
赤紅色的云層覆蓋了天穹,單調的紅色在光線與濃淡的差異化之下,在這一刻那么絢爛繁復,淡紅、血紅、亮紅、暗紅,這片覆蓋在了天上的紅毯上燃起了熊熊烈焰。
如火如荼,霞光燒紅了蒼穹。
無盡的火焰里出現了一條龐大的游龍,張牙舞爪,隱藏于紅云之中,半隱半露,盤踞天地。
年輕人揮了揮手。
充塞龍云城地底的熔漿火焰熄滅。
血液凍僵了。
一股恐怖的寒氣升向了天空。
那股詭異而凌冽的寒氣,像是從地獄里鉆出的恐怖之氣,好似已經到了君王的層次。
如同一陣寒風吹散了云層。
天上火熱的烏云吹散了。
龍,一旦失去了云霧,失去了“勢”,也沒了多少存在的意義。
沒了能量之源的紅龍發出了一聲悲鳴,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紅龍云炎陣,沒了。”
與此同時,這個黑衣年輕人身上的氣場越發濃烈,像是一片繼續力量的寒氣云團。
王衡音像是一簇小草,隨時凍僵乃至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