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熱只是沾了點污垢,渾身上下看不到一道傷口,完勝。
很強很強,強的不像話。
實際上,這就是一個幸運者偏差問題。
皇熱一場表演賽,一打七,還是越級一打七。
只要他吃了一個技能,受了一點傷,挨了一下打,那就不是瀟灑,那就是蕭灑——蕭瑟地灑落骨灰。
“我是敵人,你不希望在我眼前使用底牌,可是你不用這么冒險,會死的。”
王衡音走過了皇熱身邊,語重心長說了一句話,之后朝巷子外面走去。
皇熱追上。
……
……
曹家會所。
融焰府是龍云帝國最強的民間組織,甚至能冒充官方行動而不會受到半點質疑,功高震主。
正因為融焰府早已達到了功高震主卻偏偏皇室奈何它不得,融焰府的實力與威望無比恐怖。
不像暗影門做生意,那要講法律,在醫療、醫藥等民生領域開拓市場,容易與“造反”掛鉤的生意可不敢觸碰。
融焰府要是做生意,那就是什么賺錢做什么,什么重要做什么,什么危險做什么,絲毫不顧忌朝廷的臉面。
只要撈錢的正經營生,融焰府這個組織不存在不敢干的情況。
全國上下無一人敢反對。
為何?
賑災要錢吧。
對抗天獸要錢吧。
抵抗侵略要錢吧。
融焰府就是官方不好干的事,我干,官方不敢干的事,我干,官方不舍得干的事,還是我干。
從古至今,融焰府啃的全是硬骨頭,干的全是炮灰的活。
用曾經一位融焰府主的話說:老子連炮灰的活也敢干,做生意算個屁。
朝廷與皇帝指望不上,那找融焰府,找融焰府主,找融焰府的當家主母。
曹家,歷史悠久,底蘊厚重,可遠不到融焰府肆無忌憚的級別,所以他們能賺錢的門路就會減少。
曹家的會所正是其中之一。
會所是曹家最為重要的產業之一,不光是賺錢,更多的是政治與經濟的脈絡,就是人脈。
王衡音到了曹家會所,一名外貌較為年輕的男人立刻掛上了笑容,帶著兩名侍從迎了上去。
這名男子的外貌并不出眾,非常普通,可是眉宇之間自帶一股凌然正氣,眼睛清澈明亮,一眼望過去卻讓人看不明白,還很憨。
表面上,他的眼睛里充滿了真誠,還帶上了對于王衡音這位國民女神的崇拜。
皇熱暗道:又是一個裝傻流的高手。
男人走到了王衡音面前,笑容誠摯:“王小姐,好久不見。今天,又我負責接待你,負責與你商討后面的經濟合作事宜。”
王衡音吸了一口氣,瞧了一眼這個男人,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會所:“曹凌云,曹家派了你搪塞我,我能理解。”
“不不不,王小姐,家族派了我與您接觸,那就證明了家族的誠意,希望您能放下心中的成見,我們先進去。”曹凌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衡音能朝絕大部分曹家人開火,唯獨不能向這位開火。
論身份,輪地位,論聲望,曹凌云與她這位國民女神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王衡音是個家喻戶曉的人物,可這個國家誰知道曹凌云是誰。
曹凌云名不見經傳,并不代表他給國家做出的貢獻比王衡音差多少。
從另外一個角度上講,曹凌云的身份是王衡音的救命恩人,真正切切救了她一命。
王衡音認了,跟了進去。
找了個會議廳這么坐下,曹凌云一個人作陪皇熱與王衡音。
“我與皇熱到你們這的路上遇到了埋伏,不知曹凌云你能否給我們一個交代?”
“什么!”
曹凌云站起身,雙手按在臺面上,一臉震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聽清楚了之后,他的臉色非常難看,陰沉如烏云。
“不可能!沒什么可交代的。”
“我用人格擔保,您要來會所的消息,我一個人也沒說。”
“我在會所里待了幾天,為的就是防止消息泄漏,您光臨的具體日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我沒有做任何待客的準備,沒有定食材,沒有布置會場,為的就是防備有心人從蛛絲馬跡里推測出您的到來時間。”
“王小姐,我只問你一句,你信我嗎?”
王衡音輕笑了一聲:“用這一段話堵住我的嘴,曹凌云,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曹凌云聽到這話。
他心里一個咯噔。
他是誠心誠意的。
曹凌云的臉色鐵青:“王小姐,照你的說法,你是不相信我曹某人,欺負老實人。”
“王衡音,我曹家犯了錯,我接著,我曹凌云不是犯錯不認的人,可你要是想往我曹家潑臟水,我曹凌云不是怕事的。”
“曹家貪生怕死的人很多,曹家貪贓枉法的不少,曹家以權謀私的比比皆是。可我曹凌云不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一個字也不會多認的。”
皇熱微微頷首。
這貨不錯,很好的擋箭牌,尤其適合應付王衡音與自己這等良民。
你要罵貪官,要罵庸臣,都可以。
皇熱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碾壓。
這個叫”曹凌云”的明顯不在此列。
頭鐵的忠臣、能臣,不愿意同流合污的錚錚鐵骨。
他說話毫不心虛,中氣十足。
皇熱并不會懷疑這貨說的話,現在,看王衡音怎么接他的招。
“曹凌云,我的人品,你知道。我不會說謊。王衡音這個名字在你的心里是存了點分量的。”
曹凌云原先還怒氣沖沖,氣勢洶洶,大有一種與敵人魚死網破的決絕。
現在,他的氣散了不少。
皇熱點頭。
王衡音這個女人厲害,國民女神,駕馭人心的能力不錯,得虧她這些年一直維持自己的形象,出生入死的事情沒少干。
曹凌云這人,油鹽不進,王衡音卻用一句話讓他的立場松動了。
王衡音的人品確實不錯,除了當初嫉妒心爆棚針對淺爭姐姐。
曹凌云坐下:“王小姐,我信你。”
“我告訴你,不是融焰府與天龍會的問題,問題出在了你們曹家。”
“不一定是曹家自己的問題,這是栽贓嫁禍,主使人很可能是黑市的。”
“曹凌云,你我關系不錯,你該知道我給你提這個醒是為了什么,別誤會。”
王衡音說了三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吐字清晰,條理清晰,從頭至尾沒給出任何證據,只說了自己的主觀猜想。
這時候,“形象”這個東西的重要性出現了。
要是其他人發生了這么件事,曹凌云只會當成敵對勢力挑撥離間。
他肯定自己沒有嫌疑,不會因為家族政敵的一面之詞懷疑自己人。
可誰叫她是“王衡音”。
曹凌云是王衡音的救命恩人,可他確實不把這份恩情放在心上。
那是他應該的。
王大小姐一個女人奮勇當先,他一個男人縮在了她的背后,臨了臨了救她一命又有何值得在意的。
那是恥辱:男子漢大丈夫,大義與膽色還比不上一個年輕女孩。
曹凌云尊敬王衡音,不光是“敬”,還有“尊”,態度比面對他們曹家那位老爺子還要好。
“王小姐,請在這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王衡音叫住了他:“曹凌云,要小心,這會所可能藏了危險,對所有人留個心眼,不開玩笑!”
曹凌云身形頓了頓,臉色凝重了許多:“我信任王衡音這個名字,多謝您的提醒,我會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