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皇熱的眼界評價,這場戰斗就是碾壓局。
幾條灰狗,阿軒一個人下去,足以殺光所有。
徐歌下去了,紫無饑下去了,阿軒下去了,費睿澤也得時刻警惕環境。
皇熱懷疑這是否謹慎過頭。
隨便一個人下去,殺死幾條狗不在話下。
徐歌下去幾乎就是降維打擊。
“在野外,無論多么謹慎也不為過,你在外面,不知道死亡會以什么方式降臨?!辟M睿澤說道。
“不信?皇熱,你知道在這野外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嗎,那就是你不但要防著敵人,還要防著你最信任的戰友?!?
“你是說擔心隊友在背后捅刀子?”
費睿澤道:“不?!境鲈莆椤渴侵档眯湃蔚膽鹩选H舴峭跏逋扑]你,我們不會輕易收留一個外人。我們不會為了金錢背叛,也不會接受外人的威脅?!?
皇熱聽罷。
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所謂清酒紅人面,黃金動道心。
要說不會為了金錢背叛,那只可能是因為給的錢還不夠多。
至于后一個更好玩:不會接受外人的威脅?那是因為你的家人不在敵人的手里。
“言語的力量是蒼白空洞的,以后,你會了解出云伍的凝聚力。你可以信任我們,不可以完全信任我們。”
“像我,一直害怕凌庭薇與紫無饑,這兩個人不像是我們這個階級的。你也不像。”
“我信得過凌庭薇與紫無饑的人品,也信得過你的人品,但人的安全與否可能無關人品。”
皇熱搖搖頭,撓了撓頭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凌庭薇、紫無饑。
皇熱只能說記住了這兩個名字。
“皇熱,你是好人。王叔說你是好人,不多加任何贅述,那就夠了?!?
費睿澤盯著車上的偵察儀器,生怕出現了什么不可估量的意外。
實際上,若非王叔給他的評價上單單寫了“好人”兩個字,費睿澤是絕不會說這話的。
……
……
四個人執行任務。
皇熱負責看車。
把“看車”這個重任交給皇熱,徐歌多少會不放心。
費睿澤說服了徐歌。
首先,他們執行任務的人手太少。
溫尚重傷,凌庭薇當侍女,剩余五個人。
徐歌負責坐鎮,費睿澤負責偵察,兩個人不可少。
偵察兵的阿軒能少嗎,不能。
最后,紫無饑一個弓弩手……【出云伍】曾經最渴望的就是遠距離攻擊力,很多時候比偵察更重要。
看車的任務只能交給皇熱。
這個任務非常重要。
交通工具的重要性……要是直接沒了,那就是與世隔絕。
人的奔跑絕比不過天獸。
因為這是天獸的領地。
要是處于狩獵的糾纏階段,那即將遇到的危險絕不只是先前的危險。
……
……
山丘之下,滿地死尸,徐歌找準了破綻,一刀砍死了最后一只灰狗。
“這個節奏不對勁。”
這群灰狗“且戰且退”的痕跡重了點,尤其是徐歌砍最后一刀。
在那之前,那條灰狗停頓了一下逃命的步伐。
這個行為不符合邏輯。
落荒而逃還特么猶豫?
這時,一聲狼嘯,響徹這片曠野。
與此同時,費睿澤發現自己安裝在車上的感應器發出了警告。
“不好,調虎離山之計,皇熱遇到了危險!”
費睿澤大喊。
而現在,狼嘯響徹。
這一聲狼嘯嚇得徐歌出了一身冷汗。
阿軒一個騰空,從高空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
“不好,漫山遍野,全是狗!”
“上千只狗,論戰斗力能殲滅我們十幾次!”
徐歌轉過頭,問道:“幾頭狼?”
“一頭?!?
徐歌怒了:“你瞧不起誰呢,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頭狼?殲滅我們十幾次,虧你說得出口,擒賊先擒王!”
斬首行動。
這是【出云伍】輕車熟路的戰法。
只要把為首的頭狼殺死,剩余的狗就是散兵游勇,烏合之眾。
費睿澤認真道:“阿軒說的對,上千條狗能殲滅我們十幾次。擒賊先擒王?隊長,別忘記了。凌庭薇不在,誰執行斬首行動?”
斬首行動。
這看上去簡簡單單四個字,那可不是一路狂奔過去把對方老大砍死這么直接,關二爺殺顏良還得出其不意。
在場一共四個人。
徐歌、阿軒、紫無饑與費睿澤。
誰執行斬首行動?
眾目睽睽之下,指望紫無饑用紫光箭把對方的頭目射死?除非對方是純傻的。
阿軒道:“讓我試試?斬首行動。”
“送人頭嗎?”
阿軒道:“讓隊長進行斬首!”
“嗯。等他回歸,從狗肚子里剖出我們的殘尸?!?
阿軒惱了:“這不行,那不行,你說怎么辦?”
費睿澤也惱了:“還怎么辦,逃哇!”
四個人像是最白癡的狩獵者,轉身就逃。
在野外,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把后背留給猛獸,同時會這個行為讓自己顯得像是獵物。
一個獵物,那注定了會遇到無盡的追殺。
阿軒問道:“大澤,我們這逃命的方式不對,不該且戰且退嗎?”
費睿澤呵斥道:“戰你個頭。對方是炮灰打法,鐵了心要弄死我們,打不過還不使勁逃命?”
徐歌一邊逃命,一邊詢問:“阿軒,你最快,回去支援皇熱,他那邊遇到了危險。費睿澤,皇熱那邊什么情況?”
費睿澤道:“七條狗,顏色不定?!?
徐歌的臉色凝重。
七條狗。
要是七條灰狗,皇熱的劍法要守住車不難。
要是六條灰狗,一條白狗,皇熱便會危險。
費睿澤說過,三條灰狗與一條白狗便能取走皇熱的性命。
徐歌只能盼望不要出現白狗。
皇熱打了個通訊。
“什么,五條灰狗,兩條白狗!”
徐歌等四個人如遭雷擊。
一旦失去交通工具,他們四個人與這成百上千條狗進行野外持久戰,他們肯定得累死。
費睿澤看了一眼徐歌,點了點頭。
徐歌下定了決心。
“別等我們了,你先開車逃走,不要白白犧牲?!?
阿軒一臉落寞。
他知道,這個命令注定了他們四個人的生命要交代在這荒郊野嶺。
紫無饑并不阻止。
少死一個人總比多死一個人要好。
“放心,隊長,我不會走的,你們趕緊回車這邊。”
說完,皇熱掛掉了通訊。
“擦,這個小子好犟?!毙旄枇R了一聲。
費睿澤道:“要是不帶點脾氣,王叔會把他當成一個好人嗎?”
出于理智,費睿澤同意了徐歌的暗示。
但也是出于理智,費睿澤并不認為皇熱會走。
不走。
得死!
……
……
車旁,淡淡的芬芳彌漫而開。
皇熱依靠在車邊。
一只灰狗從正面撲向了皇熱,一路狂奔。
皇熱吸了一口氣,手里多了一把亮銀色的劍。
他站在了原地,不閃不避,等著灰狗靠近。
一道寒光閃過。
一個灰色的狗頭……
飛向了空中!
這只是個開始。
一條灰狗從側面進攻,正好到了皇熱的身邊。
舊力剛去,新力不生。
皇熱向旁邊側了一步,又是一劍斬了過去。
滾燙的鮮血潑灑而出,在那只灰狗身上豁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兩條狗,死亡!
一條白狗找到了皇熱的破綻,宛若一道閃電向他發動了襲擊,與此同時,一只灰狗爬上了車頂。
兩條狗,兩面夾擊。
費睿澤還在狂奔。
他在遠方通過感應器與攝像頭觀察到了這一幕。
這是絕境。
皇熱一連出了兩劍,力量正好用得差不多,又是一條白狗與一條灰狗的同時進攻。
這個方位太絕了。
剛剛皇熱的表現證明了他的計算沒出錯。
遇到三條灰狗與一條白狗,皇熱幾乎沒什么生路。
“不好,皇熱,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