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低頭拉了拉婚紗的裙擺,滿裙子的水鉆,璀璨的如同耀眼的繁星。
“魏太太今天真美!”
準(zhǔn)新郎俯身,在林晚耳邊由衷的贊美。
“魏先生今天也是帥氣非常!”
準(zhǔn)新郎自信地挑了挑眉,直起身拉了拉禮服的衣襟。
“我先出去招呼客人了!”
“去吧!”
林晚笑了笑,目送著鏡子里的準(zhǔn)新郎,開門離開酒店的化妝室。
門未關(guān)嚴(yán),留了一條小縫隙,冷風(fēng)跟著鉆了進來。
林晚伸手把擱在椅背上的披肩披在身上,起身準(zhǔn)備關(guān)門。
還未走近門邊,一個纖瘦的身影閃了進來。
身影反手關(guān)上了門,在林晚面前站定。
錢婉?!
林晚不解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說明來意。
“我懷孕了!魏先生的!”
林晚沒想到是這一句,一時怔住。
想了想,林晚反應(yīng)過來:“你想讓我做什么?”
“退婚!”
她開門見山:“我想你主動和魏家的二老提退婚。你知道魏家有些門第,二老對你的家事背景很滿意。若是魏先生提起,二老肯定不會答應(yīng)。但如果是你要退婚,二老也說不了什么,也一定不會把這事兒,怪到林晚頭上。”
林晚聽明白了,笑道:“然后你就可以母憑子貴,順利嫁入魏家做女主人?”
錢婉到底是有些抱歉,不敢直視林晚的眸光,垂了眼,低低道:“也不一定能順利,但我總要盡力爭取,為了自己,也為了肚子里的孩子……”
林晚看著她下意識地撫摸著小腹,心頭一沉。
“孩子幾個月了?”
“三個月了!”
錢婉抬眸看向了林晚,眸光中盡是期盼。
三個月,林晚回國也不過是三個月!
原來……呵……
三個月前,林晚甚至都不認(rèn)識魏先生。
林晚笑出聲,這一場萬眾矚目的婚禮,在她眼里成了一場笑話。
錢婉看出了林晚臉上顯而易見的諷刺,摸著小腹,厚著臉皮再次一求。
“我能不能請求你……”
“可以!”
林晚不等她說完,應(yīng)下了:“今天的婚禮,新娘不會出現(xiàn)!”
“謝謝!”
她像是松了一口氣,真誠道謝。
“不客氣!祝你幸福,魏太太!”
林晚提了提嘴角,亦是真心祝福。
“還不是魏太太!那我不打擾了……”
錢婉摸了小腹,憧憬著幸福,走到門邊,步子頓住,忽然轉(zhuǎn)過了頭。
“有一件事,我還是想告訴你?”
林晚挑眉,“什么?”
錢婉的聲音從門邊傳了過來。
“我們從來沒見過面,我卻知道你的名字,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原因嗎?”
林晚笑了笑,“確實有一些好奇!”
“因為沐晨曦!”
錢婉看了過來,眸光中是坦白后的如釋重負。
“我以前喜歡過他,曾經(jīng)制造過各種機會接近過他,我差一點以為自己就要成功了!”
“后來,有一天的自習(xí)課,我坐在他前面,回頭的時候,看到他空白的練習(xí)本上,不斷地寫著你的名字……”
“我好奇你是誰……到處打聽都沒什么結(jié)果,直到有一次從他的包里掉出來一張借書卡,上頭有你的證件照……”
那時林晚借了書懶得跑去還,都是把借書卡給他,讓他替林晚還。
林晚輕嘆了一聲,“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錢婉的聲音消失在了門外。
“因為我覺得,你應(yīng)該知道!”
林晚悵然若失,有些恍惚地看著門外,連沐晨曦什么時候推門進來的都不知道。
回神的時候,林晚已經(jīng)被他逼到了落地的穿衣鏡前。
“你……”
林晚的腳不由得往后又退了一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他扶了一把,伸手穩(wěn)穩(wěn)地攬住了林晚的腰,把林晚圈在臂彎的禁錮之內(nèi)。
林晚的后背貼著穿衣鏡,有些涼。
他的頭低了下來,越靠越近。
林晚感覺到了自己過速的心跳,想起了多年前那聲‘我好想你’。
“你……”
林晚努力平復(fù)著呼吸,后面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一聲平淡的質(zhì)問。
“你來做什么?”
他笑,“林晚,要瘋一起瘋!逃開這場婚禮?
林晚用了力,推開他:“為了錢婉?”
林晚想起了首飾盒里的那枚戒指。
五年過去,他對錢婉的愛意,隨著歲月肆意瘋長!為了成全錢婉,不惜攪亂別人的婚事?!
他穩(wěn)住了身形,眸光一落。
“她剛剛和你說了什么?”
果然,他們一前一后而來,一個讓她退婚,一個讓她逃婚,殊途同歸,是有幾分默契的。
林晚笑,抬手開始拆頭上的頭紗。
“和你剛剛說的差不多!總之,就是讓我這個新娘,不要出現(xiàn)在這場婚禮上!”
林晚伸手過去拉婚紗背后的拉鏈,摸了摸,夠不到。
“幫我拉一下拉鏈……如你所愿,沒有婚禮了,帶我離開……”
林晚轉(zhuǎn)過身去,聽得身后一聲輕嘆。
‘撕拉——’一聲。
他修長的手指,熟練地幫林晚拉下了婚紗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