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的秋天早晨,干凈,清爽,舒服得令人直想睡覺,清風(fēng)從玻璃窗戶那里吹了進(jìn)來,教室外的鳥鳴聲和老師的講課聲混合在一起,像極了催眠曲,不少同學(xué)都是睡意朦朦。小夢潔坐在書桌前,靜靜地看著清風(fēng)將桌面上的書本翻了一頁又一頁,她的思緒有些凌亂,少女漸漸長大,越來越多的小事情都可以令她覺得煩惱。
像平常一樣打個招呼,真的就可以和好如初了嗎?想起小駿昨晚告訴她的話,小夢潔心里有些沒底,但她一轉(zhuǎn)念又想:小駿是個天才,他說的話應(yīng)該沒有錯,我應(yīng)該相信他,不過,小駿還真是了解羅琳的性格呢。
不知為何,小夢潔感覺自己心情似乎又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要揪了起來,上上下下的胡亂搖晃,這種感覺,和小駿去陽朔野飲時有點(diǎn)相似,不過現(xiàn)在似乎更讓人覺得難過一些。
我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總是這么莫明其妙!小夢潔用左手托著她光滑的,小小的下巴,患得患失地嘆著氣,幾個一直在注意她的小男生,看到她苦惱的神情之后,亦變得同樣的患得患失起來。
上課鈴聲在小女孩的長噓短嘆之中響起,小燕子陳章艷飛一般地跑了過來,拉起小夢潔就往外走,同時嚷嚷道:“夢潔,馬華駿被校長拉去測試了,聽說是考研究生的題目,還得了滿分,你去問問,是不是真的!”
小夢潔被拉到教室走廊上,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討論,好笑道:“小駿是天才,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聽說某個老師說,他可能會去科大少年班哇!”陳章艷興奮地手舞足蹈:“夢潔,你知道不知道科大少年班,那里可是專門培養(yǎng)天才的地方哦,馬華駿如果去了那地方,哇,那太了不起了。”
“小駿去少年班也沒有什么........”小夢潔突然想到了什么,扭頭看著自己興奮的好友,問道:“燕子,科大少年班,是在哪里?”
陳章艷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道:“不清楚,好像是在BJ吧,不過我能肯定一點(diǎn),絕對不會在我們廣西這里,反正很遠(yuǎn)了。”
很遠(yuǎn)!如果小駿去了科大班,那豈不是以后都很難見到他了!小夢潔心里煩燥起來,她掙開陳章燕的手,正想回到教室里,眼角的余光卻剛好看到羅琳從教室里走出來,夢潔正想躲閃,馬華駿的話突然出現(xiàn)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精神,走過去,和平時一樣的微笑起來,打招呼道:“羅琳,早上好。”
羅琳一出教室,便看到了周夢潔。兩人昨天因為一個男孩子而爭執(zhí),甚至到了絕交的地步,哦,這情節(jié)聽起來很曖mei,但羅琳卻覺得很可笑,兩人的關(guān)系這么好,居然為了一個臭屁,大男人沙文主義的混蛋而變成了絕交狀態(tài),雖然自己的錯誤比較多,但是,羅琳絕對不會承認(rèn),絕不會向那個沙文豬道歉。
當(dāng)然,如果向小夢潔道個歉,就能挽回關(guān)系的話,那倒也無妨,只是,應(yīng)該怎么開口才好!就在羅琳為此而躊躇的時候,周夢潔居然一臉微笑地走了過來,和平常一樣,文靜地向她打了個招呼:“羅琳,早上好。”
羅琳驚訝,羞愧,接著心態(tài)便平靜下來,她開心地應(yīng)了聲:“天氣是不錯,雙休日再一起去逛街吧,順便再叫上龔麗芬。”
“什么事,居然也有我的份。”身材高挑的龔麗芬剛從教室里走出來,就聽見有人念叨自己的名字,當(dāng)她看見自己兩的好朋友有說有笑地站在一起時,開心地沖了過去,一左一右拉起了周夢潔和羅琳的手,哈哈笑道:“剛才聽同桌說,你們倆昨天吵架絕交了,可把我嚇了一大跳,原來是他在騙我,待會回去,我要好好地罵他一頓。”
的確是吵架了,不過現(xiàn)在又和好了。小夢潔和羅琳都輕輕地笑了起來,朋友之間,總是會有摩擦的,只要風(fēng)雨過去,關(guān)系反而會變得更加堅固。
馬華駿在校長多待了一會,和譚校長隨便閑聊了兩句,然后回到教室里取了兩本書,走到小樹林里的大樹下,一屁股坐下,躺倒,隨手翻開一本書,蓋在自己的臉上,閉目睡起覺來。
初秋的早晨,清涼宜人,還有輕輕的微風(fēng),吹著周圍的枝葉沙沙作響,鳥兒在頭頂上樹枝上跳來跳去,時不時發(fā)出悅耳的脆鳴,朗郎的讀書聲傳到小樹林里,似近似遠(yuǎn),給人悠悠回響之感。
果然,在這種地方睡覺,就是舒服啊!馬華駿轉(zhuǎn)了個側(cè)身,昏昏沉沉睡去,似乎沒過多久,一陣亮光射入腦海之中,馬華駿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看著周圍,一個白衣黑短裙裝束的女性蹲在他的面前,手里提著他蓋在腦袋上的書籍。
“哦,原來是黃老師啊。”馬華駿坐了起來,搖了搖腦袋,突然說道:“白色絲質(zhì)內(nèi)褲,看不出來,原來老師挺開放的嘛。”
啊!黃鸝大吃一驚,立刻站了起來,然后用書本狠狠地在自己學(xué)生腦袋上敲了一記,嗔罵道:“小鬼頭,居然敢占老師的便宜。”
馬華駿倚著大樹坐下,摸了摸因為被大力擊打而有點(diǎn)發(fā)癢的頭頂,然后打了個呵欠,有氣無力地說道:“你自己大搖大擺放在我眼前,不看白不白啊,其實(shí)看了也是白看,能看不能動,更是種煎熬啊。”
啪!馬華駿腦袋上再重重地挨了一本,黃鸝捧著書,苦笑不得地罵道:“什么叫看了也是白看,你小子一肚子壞水,真不知道你父親怎么把你教成了這種色胚。”
“男兒本色,萬年的男性傳承。”馬華駿揮了揮手,阻止正想要說教的黃鸝,說道:“清風(fēng)涼,陽光好,難得偷懶睡覺的好時光,浪費(fèi)就可惜了。老師,吵醒我究竟有什么事?如果沒有,就請自便吧。”
“裝什么文雅,聽校長說,你放棄去少年班的機(jī)會?”黃鸝側(cè)著身子在草地上坐下,然后將雙腳蜷縮起來,這樣可以防止春guang外泄。
“嗯,是的!”
黃鸝忍不住追問道:“為什么,這可是千截難逢的好機(jī)會,少年班啊,多少人想進(jìn)去都進(jìn)不了,如果有校方的推薦,再加上你的在份,應(yīng)該沒有問題。”
馬華駿嘿地笑了一聲,說道:“其實(shí)少年班并不如你們想像中的那么好,從成立到現(xiàn)在,他們的確培養(yǎng)了不少的精英份子,但是,這些精英份子是普通人也能努力到的程度。”
“可是,我聽說少年班的成才率很高啊。”黃鸝摘下厚厚的眼睛,放在手里把玩,她皺眉道:“你一個小孩子,明白什么,雖然你是天才,但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和你家人商量一下比較好。”
馬華駿切了一聲,不屑地說道:“莫以年少論英雄,老師,你怎么連這點(diǎn)都不明白,少年班一等一的教育師資,自然成材率高,若是普通學(xué)校也有同等的資源,成材率絕對不會低于少年班。”
“拼的就是師資力量,晚上你父母應(yīng)該在家吧,我打算和他們談?wù)劇!彪m然馬華駿是天才,常有驚人之舉,但是,黃鸝還是無法將他當(dāng)成一個成年人來看待。
馬華駿嘆了口氣,怎么老師都愛家訪啊,萬一家人被他們說動,非他逼自己去讀什么少年班,那可就麻煩了,那和坐牢差不多的感覺啊。
“老師,你不用去了,因為晚上校長會去我家。”
黃鸝將手中的書籍扔回給馬華駿,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校長應(yīng)該可以說動你的父母。”她拍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轉(zhuǎn)身離開,走到一半,突然轉(zhuǎn)回身子,猶豫了一會,警告道:“剛才的事,不能亂說,明白了沒有。”
“是,是!”馬華駿將書本再蓋回到腦袋上,模糊不清地說道:“這是我和老師之間......這樣總....了吧”
黃鸝跺了跺腳,這小家伙,說話怎么這么暖昧,小小年紀(jì)就這么好色了,長大后還得了,不行,以后得想辦法教導(dǎo)他,不能讓他走上歧路。
心里打著這個念頭,黃鸝快步離開了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