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權焰囂張
- 重生后,我靠織錦權傾天下
- 番茄店蹦迪選手
- 3509字
- 2025-06-05 14:42:24
刑部侍郎鄭從義的出現,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在聞韶榭內外激起了千層浪。
他那身刺目的緋色官袍,以及身后那幾名如狼似虎的衙役,都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官方威壓。
原本因沈如織精彩表現而熱烈起來的氣氛,驟然冷卻,空氣中彌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與不安。
柳宗元學士眉頭緊鎖,他沒想到鄭從義竟會親自前來,而且是以如此不請自來的方式。
他起身,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鄭侍郎,今日乃是老夫與京中同道舉辦的文人雅集,不知侍郎大人駕臨,有何貴干?”
鄭從義皮笑肉不笑地對著柳宗元拱了拱手,聲音尖細而帶著幾分刻意的傲慢:“柳學士言重了。
本官今日前來,并非有意攪擾諸位的雅興,實乃是奉了圣上口諭,聽聞此地有一場關乎御史臺官員清譽與江南商戶訟案的‘辯論’,特來旁聽一二,順便……也想請幾位‘關鍵人證’,與這位名滿京華的沈姑娘當面對質一番,以正視聽,免得有人混淆黑白,欺瞞圣聽啊!”
他特意加重了“圣上口諭”和“關鍵人證”幾個字,言下之意,今日之事,已不僅僅是文人間的清談,而是驚動了圣駕的“公案”,他刑部侍郎代表的,是朝廷的意志!
他話音剛落,身后那幾名形容狼狽的商戶便被衙役推搡著上前,跪倒在聞韶榭的中央。
他們正是前幾日向刑部遞交匿名狀紙,誣告顧昀和沈如織的“檢舉者”。
此刻,他們一個個面如土色,眼神躲閃,顯然是被鄭從義強行帶來的。
沈如織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心中冷笑。好一個鄭從義,好一個“奉旨旁聽”!這分明是見雅集之勢對己方不利,便想親自下場,以官方身份強行干預,試圖扭轉局面!
她不動聲色,靜觀其變。
鄭從義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在沈如織那張清麗絕俗卻不見絲毫慌亂的臉上逡巡片刻,隨即轉向柳宗元和在座的文人雅士,提高了聲調:“諸位皆是飽學之士,明理之人。
本官知道,沈姑娘才情出眾,繡藝驚人,也深得諸位賞識。但是,才華與品行,并不能混為一談。顧昀一案,事關朝廷官員清廉,京畿商貿秩序,干系重大,絕非一場文人雅集便能輕易了斷。
今日,本官便將這幾位當初冒死檢舉的商戶帶來了,讓他們當著諸位的面,與沈姑娘當堂對質。孰是孰非,孰真孰假,想必諸位心中自有公斷!”
他這番話說得冠冕堂皇,既將自己擺在了“秉公辦案”的位置上,又巧妙地暗示沈如織的才華并不能掩蓋其“罪行”,更試圖將這場“清譽之辯”的性質,從文人間的評判,強行拉回到官方審案的軌道上來。
那幾名被帶來的商戶,在鄭從義凌厲的目光逼視之下,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始重復他們早已被授意好的誣告之詞。
只是,他們的聲音顫抖,言辭也遠不如匿名奏章上那般“義正辭嚴”,反而顯得底氣不足,漏洞百出。
“我……我們狀告沈氏……沈如織,勾結御史臺顧昀,利用其職權,為她……為她的‘江南茶布同盟’在京城行銷貨物提供便利,從中……從中牟取暴利……”
“是……是的,顧昀還……還多次收受沈如織的賄賂,有……有一次,我們親眼看到顧昀從沈如織的宅邸出來時,懷中……懷中揣著一個沉甸甸的錦盒……”
他們說得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語,甚至連所謂的“親眼所見”的細節都描述得含糊不清,引得榭內不少明眼人暗自發笑。
沈如織待他們說完,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誚,她轉向鄭從義,聲音清朗:“鄭侍郎,這便是您帶來的‘關鍵人證’?他們所言,可有確鑿物證?例如,顧大人收受賄賂的錦盒現在何處?里面裝的是金銀珠寶,還是綾羅綢緞?又或者,他們口口聲聲說我同盟‘壟斷市場,牟取暴利’,可有我同盟強買強賣、或是哄抬物價的具體賬冊憑據?”
她頓了頓,目光如電,掃過那幾名早已汗流浹背的商戶,聲音陡然轉厲:“若只是憑空臆測,信口雌黃,那便是誣告!大唐律例,誣告反坐!鄭侍郎身為刑部主官,想必比我這小小女子更清楚其中利害吧?”
鄭從義被沈如織這番不卑不亢、辭鋒犀利的話頂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他冷哼一聲:“沈如織,你休要在此巧言令色,混淆視聽!他們所言是否屬實,本官自有查證。倒是你,身為一介商女,卻與朝廷官員過從甚密,本就瓜田李下,惹人非議!你今日在此以‘錦書繡字’展示所謂賬目,誰知那賬目是否也是你精心偽造,用來蒙蔽世人的?”
他這是要從根本上否定沈如織自證清白的努力,將她的一切行為都打上“偽飾”的標簽。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李墨軒,忽然起身,對著鄭從義朗聲道:“鄭侍郎此言,墨軒不敢茍同。沈姑娘以‘錦書繡字法’當眾展示賬目契約,其過程光明磊落,在座諸位皆可為證。
那繡出的字跡,一針一線,皆有跡可循,遠比尋常墨書更難偽造。侍郎大人若不信,大可請京中刺繡名家前來當場勘驗。至于沈姑娘與顧大人之間的往來,是否清白,也非侍郎大人一句‘瓜田李下’便能隨意定論。若無確鑿證據,僅憑捕風捉影之言便要入人于罪,恐怕……有失朝廷法度,也難以服眾吧?”
李墨軒此番開口,言辭雖然溫和,卻也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他信國公府二公子的身份,以及在文壇的聲望,也讓鄭從義不敢太過放肆。
柳宗元學士也適時接口道:“鄭侍郎,老夫以為,李二公子所言極是。今日之事,既然是‘清譽之辯’,便應以事實為依據,以公理為準繩。若這幾位商戶當真有確鑿證據,證明沈姑娘或顧大人有不法行徑,老夫與在座諸位,也絕不姑息。但若他們只是受人指使,惡意誣告,那朝廷也斷不能容忍此等構陷忠良、擾亂視聽之惡行!”
有柳宗元和李墨軒兩位重量級人物出面力挺,榭內原本有些動搖的文人士子們,也紛紛點頭附和,輿論的天平,再次向沈如織傾斜。
鄭從義臉色鐵青,他沒想到沈如織竟能得到柳宗元和李墨軒的公然維護。他知道,若再強行施壓,恐怕會激起眾怒,反而對自己不利。
他眼珠一轉,忽然將矛頭指向了跪在地上的那幾名商戶,厲聲喝道:“大膽刁民!爾等狀告朝廷命官與京城名媛,證據何在?!若再敢含糊其辭,或是被本官查出爾等乃是受人唆使,故意誣告,定叫爾等嘗嘗我刑部大牢的滋味!”
他這是想棄車保帥,將責任推到這幾個商戶身上,自己則抽身而出,同時也是在殺雞儆猴,警告沈如織等人不要得意忘形。
那幾名商戶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被鄭從義如此一嚇,更是魂飛魄散。其中一人,正是前幾日在沈府茶會上被“盟誓鑒心茶”嚇得捏碎茶杯的布行掌柜洪成!他本以為今日有鄭侍郎撐腰,可以扳回一局,卻沒想到形勢急轉直下,自己反倒成了替罪羊。他想起沈如織那日關于“追魂引”的警告(雖然沈如織說是玩笑,但他心中已埋下陰影),又看到鄭從義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兩相夾擊之下,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噗通”一聲,洪成再次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對著鄭從義拼命磕頭,哭喊道:“侍郎大人饒命!侍郎大人饒命啊!小人……小人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了!是……是小的鬼迷心竅,聽信了小人讒言,才會……才會一時糊涂,狀告沈姑娘和顧大人……求大人開恩,求大人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饒了小人這一次吧!”
他這話一出,其余幾名商戶也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紛紛跟著哭喊求饒,爭先恐后地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只求能減輕罪責。
鄭從義見狀,心中暗罵這些廢物無用,卻也知道今日之事已難以挽回,只得順水推舟,冷哼一聲:“哼!一群無知愚民,被人利用尚不自知!也罷,念在爾等尚有幾分悔過之心,本官暫且將爾等收押,待查明背后主使之后,再行發落!來人,將他們帶下去!”
衙役們立刻上前,將那幾個哭爹喊娘的商戶拖了下去。
一場原本劍拔弩張的公堂對峙,竟以如此戲劇性的方式草草收場。鄭從義雖然未能達到預期的目的,但也算暫時將自己從這場風波中摘了出來,只是臉色依舊難看至極。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沈如織一眼,那眼神中充滿了不甘、怨毒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他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的江南女子,絕非等閑之輩。今日之辱,他日后定會加倍奉還!
“柳學士,李二公子,今日叨擾了。”鄭從義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對著柳宗元和李墨軒干巴巴地拱了拱手,“本官尚有公務在身,先行告辭了!”
說罷,他便帶著手下衙役,拂袖而去,背影顯得有幾分狼狽。
聞韶榭內,在經歷了這番波折之后,氣氛反而更加熱烈起來。沈如織以其過人的智慧、膽識和技藝,不僅成功地為自己洗刷了污名,更在無形之中,狠狠打擊了對手的囂張氣焰,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敬佩與贊譽。
“錦瑟姑娘,不,沈姑娘!今日一見,方知何為‘巾幗不讓須眉’!”
“沈姑娘臨危不亂,智斗酷吏,當真是令人嘆服!”
“有沈姑娘這等奇女子在,我大唐文壇與繡藝界,何愁不興盛!”
贊譽之聲此起彼伏。沈如織一一微笑著回應,心中卻并無太多喜悅。她知道,今日之事,不過是她與京城那些強大敵人之間,無數次交鋒中的一次而已。鄭從義的退去,并不代表著結束,反而可能預示著更猛烈的反撲。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遠方那高聳的宮墻。真正的風暴,還在那里醞釀。
而她,必須盡快行動起來,在敵人下一次出手之前,找到更有力的盟友,掌握更關鍵的籌碼。顧昀的冤屈尚未昭雪,柳家的血海深仇更是如芒在背。她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