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問你了？

誰想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誰讓你說話了？

“你也厲害。”虞清鳶勉勉強強夸了句商妄，但卻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依然用那甜膩又崇拜的眼神看著顧欽沉，“欽沉哥哥，高考前我能不能上650分呀？”

“當然！”顧欽沉鄭重其事地肯定，“你的語文和英語很好，但是理科和數學差點，等我今天專門為你制定一個學習計劃。”

虞清鳶想哭，虞清鳶感動。

難怪這男人最后會成為商妄的得力幫手，他實在是太熱心太熱情。

讓她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真的感受到人和人之間的溫情。

她抽了抽鼻子，盡量讓自己別掉眼淚，頭一次用鄭重其事的語氣道謝，“謝謝你，顧欽沉。”

“收了。”顧欽沉挑了挑眉。

兩人相視一笑。

而一旁的商妄緊抿著唇，一句話都沒說，臉色陰沉沉的，駭人得厲害。

兩人選擇了可以小聲交談的自習室，一致決定好后看向商妄，“妄哥，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不用。”

被拒絕了顧欽沉也沒放在心上，將虞清鳶的數學卷子平鋪在桌面上，看著她的錯題回憶了下知識點。

開始翻書給她補習欠缺的知識點，虞清鳶本身就很聰明，再加上已經學過一遍，很快她就囫圇吞棗掌握了個大概。

顧欽沉口干舌燥喝了口奶茶，虞清鳶當即起身，討好地笑笑，“我再去給你接杯熱水。”

這免費的老師比起那收了錢還公報私仇的某人來說，簡直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茶水處。

商妄正好排在她的前面，虞清鳶垂下眼假裝沒看見，指尖摩挲著杯壁。

如果是以前，她也可以忍氣吞聲算了，反正活命重要。

可這次他撕開了他們之間虛偽的面皮，點名道姓地說他惡心她，她也做不到再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她也委屈。

莫名其妙穿到這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又莫名奇妙得罪了他，夜里反復被砍手指的噩夢中驚醒。

他委屈，她又何嘗不無辜？

胡思亂想著，眼眶就盛上了淚意，“大小姐——”前面的人忽然喊了她一聲，她狼狽地別開眼。

但商妄還是看出了她眼尾的濕意，腦海里無端地想起了他在病房里說的“看見她哭就惡心。”

虞清鳶接了杯白開水轉頭，發現男生還沒走，抿了抿唇想從他旁邊走過。

他惡心她，厭惡她，想必這樣他求之不得。

挺好的。

如果他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那他想必也不會再報復她。

“大小姐。”女孩的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陰影，她沒抬頭也知道是誰，冷著臉靜靜地等待男生說話。

商妄抿了下唇，“那件事是我誤會了你，我跟你道歉。”

“嗯。”

“對不起。”

“嗯。”虞清鳶點了下頭，在發現他沒有話要說以后轉頭離開，身后的男生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的背影。

顧欽沉看見她回來，遠遠對她招了招手，“怎么這么久？”

“前面人多啦。”

“嗯。”顧欽沉也不追問，一個晚上的功夫將高中三年數學的知識點給她梳理完。

如釋重負地伸了個懶腰夸獎她，“你好聰明啊。”

“是嗎？”虞清鳶臉上的笑容更甚，“我真的很聰明嗎？”

“是是是，以后超過我也有可能。”

“那我期待一下。”

兩人之間的氣氛頗為友好，天空繁星沉沉，一種異樣的因子在兩人之間流動。

虞清鳶別開臉，聽見男人低笑，“貝貝，我送你回家。”

“我送她。”一道冰冷的聲音忽然從后面傳來，顧欽沉狐疑地看了一眼商妄，“妄哥，你……”

商妄不耐煩地打斷，“我們住得近。”

“那貝貝？”

“他送我吧。”虞清鳶在月色下笑了笑，“欽沉哥哥，注意安全。”

“好。”

李叔已經在門口等了，兩人相對無言，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一陣冷風撲面而來。

灌進她的領口。

她攏了攏衣服將自己包裹嚴實，聽見旁邊男生淡淡的嗓音，“大小姐，怎么會跟欽沉認識？”

虞清鳶怔住，誤以為他是嫌棄自己。

眉頭一皺站定腳步，“什么意思？你覺得我帶壞他了？想讓我也離他遠點？”

商妄被她突如其來的脆弱弄得怔住，那種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覺更加強烈。

這個大小姐是那個大小姐嗎？

是同一個人嗎？

還是說那天晚上過后，就不再是原來那個人了？

男人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疑惑，冷靜著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隨口問問。

虞清鳶“嗯”了一聲，也不知道信了沒信，只是狠狠地打開車門，又狠狠地關上。

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怒火。

平日里最煩她這幅嬌縱的脾氣，但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后，商妄忽然間覺得面前的女孩有點可愛。

不施粉黛，喜怒都寫在臉上。

他推開另一邊車門，剛想要上車，全程冷漠的女孩忽然抬眼，“你去坐副駕。”

看見他就煩。

如果他不是又瘋又壞的反派，她現在就狠狠地將這些天受得委屈全部討回來。

“好。”商妄溫聲應下。

忽地，手機鈴聲響起。

虞清鳶旁若無人地接通，剛走沒多久的男人就打來了電話，迎著冷風顧欽沉的嗓音都有些高，“貝貝，今晚的星星好漂亮。”

他還騎著他那輛拉風的山地車，即使冷風嗖嗖地吹過來，他仍然感覺渾身燥熱地厲害。

熱血沸騰。

恨不得在街頭大喊大叫。

“貝貝，你坐上車了嗎？”

“嗯，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商妄滿臉陰沉，用余光輕輕瞥了眼后座的女生，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

“有機會下次再坐我的愛騎啊貝貝。”夾裹著風聲車聲，他的嗓音有些模糊。

再。

商妄垂眸繼續聽著。

“注意安全。”虞清鳶叮囑他。

掛斷電話，李叔多嘴地問了一句，“小姐談戀愛了嗎？”

“……”

“沒有，李叔。”

商妄高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在他想要去試探清楚某件事的時候，他不允許。

“大小姐。”他慢吞吞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