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妄頓住腳步，在離開和停留之間猶豫了幾秒，轉頭走進紙醉金迷的包間。

包間里透著刺鼻的煙酒味，音樂聲震耳欲聾，在昏暗的燈光下，角落里趴著一個女孩，似乎醉得很兇。

在他沒看見的地方，陸燼對著身后的人使了眼色，包間的窗簾猛得被一陣強風吹動。

幾個男人的動作迅捷無聲，手中的匕首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寒光，如同死神的鐮刀，悄無聲息地逼近商妄。

商妄瞇了瞇眸，在察覺到腳步聲襲來的瞬間，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瞬間轉身掐住對方的喉嚨。

其余男人從四面八方將商妄包圍，商妄抬了抬眼，看著一旁坐著品酒的陸燼，嗓音陰鷙，“請問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陸燼品了口紅酒，姿態散漫，“大小姐帶給我的侮辱只能由你來還了。”

話音剛落下，四面八方的拳頭如同雷鳴般的轟響，拳拳到肉，商妄顧此失彼，即使竭力還擊，胳膊上也是傷痕累累。

男人利用包間的桌椅作為掩護，一腳踢翻椅子砸到對面人的小腿上，男生一個踉蹌趴到地上。

商妄喘著氣，額頭上出現淡淡的薄汗，胳膊上血流不止，他半蹲著，手里拿著匕首。

抵在地上躺著的人的喉嚨，眼神陰鷙，“都滾。”

沒人相信他真的敢動手。

自然也沒人聽他的。

身后猛得襲來，商妄迅疾地出手，拳拳到手，很快很多人都掛了才，他不要命地打法使很多人望而生畏。

“燼哥。”

陸燼鼓鼓掌，“大小姐的狗養的真不錯。”

“你走——”

“砰——”一拳砸到面前男人的臉上，少年臉上滿是冰冷，抬手用衣袖擦了下臉上的汗水和血水，眼神陰鷙冰冷。

商妄幾乎是扶著墻一步步走的，強撐著一口氣打了個車，司機擰了擰眉，“你這樣會弄臟我的車，不太方便……”

“我加錢。”男人冷著臉，吞了口血水，“去最近的醫院。”

他還沒打算死。

電話突兀地響起，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備注，眸底晦暗無比，沒接通也沒掛斷。

打電話的人正是虞清鳶。

在他被打的半死不活茍延殘喘的時候，她的電話正好打來。

太諷刺了。

那張紙條寫的是，“陸燼，我喜歡你，如果你愿意我們一起去醉域。”

“讓我成為你真正的女人。”

他被惡心地心里作嘔，干嘔了幾聲沒吐出來，扶著窗戶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這種惡毒到殺千遍萬遍都不夠的女人，他竟然對她動了憐惜之情。

電話樂此不疲地響起。

像是永無止境，透露著令人作嘔的虛偽，和她這個人一樣，令人惡心。

他垂眸盯著電話響起又掛斷，一遍又一遍。

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才接通，女聲比他的聲音先一步響起，“商妄哥哥，你去哪了？”

“沒死。”他惡毒地嗆她。

被嗆聲的虞清鳶一愣，抿了抿唇聲音溫柔，“商妄哥哥，出什么事了嗎？”

商妄吐了口濁氣，終于忍無可忍，“虞清鳶，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比以前更令人感到惡心。”

“你是不是以為你這樣就能贖罪了？別裝了，大方一點，坦蕩一下。”

“啪。”手機被掐斷。

虞清鳶愣住，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她在辦公室考了兩個小時試的功夫，出什么事了？

讓商妄忍不住撕破這么多年的偽裝。

她垂下眼聯系李叔，“李叔，你幫我查一下商妄人去哪了？我有點擔心他。”

不到十分鐘，結果就調查出來了。

虞清鳶聽著“醫院”兩個字眉心緊緊蹙著，但沒敢有絲毫耽擱，當即讓車掉頭去了醫院。

心臟砰砰砰地跳個不停，她搞不清楚狀況，但知道商妄一定恨透了她。

她咬著唇找到病房時，護士姐姐正在包扎傷口，聽到她的動靜，商妄抬了下眼，男人臉色慘白如紙。

另一只胳膊上還留著鮮血。

虞清鳶瞳孔收縮，小跑過去半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腕，“商妄哥哥，這是怎么了？”

裝貨，滾遠點。

商妄沒有半點猶豫，既然已經撕破面皮，他就沒打算再繼續縱容她。

他抬手稍稍用力，半蹲著的女孩瞬間摔了個踉蹌，沒反應過來的虞清鳶坐在地上，眼里氤氳著淡淡的濕氣。

“哥哥……”她咬著唇抽了抽鼻子。

護士姐姐有些看不下去了，“哎，怎么對女朋友的，出去打架傷成這樣，還這樣對女朋友。”

“閉嘴。”男生臉色陰沉，發出來的字更是冰冷森寒。

一時間沒人敢說話。

等傷口終于包扎后，護士姐姐離開后，病房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虞清鳶還坐在地上。

商妄沒看他，臉上還掛著彩，“回去吧，我剛說的話都是認真的，我非常非常討厭你。”

虞清鳶掉著眼淚。

“閉嘴。”商妄扯了扯唇，“你以為你哭一哭過去那些事就一筆勾銷了嗎？實際上我只覺得惡心得令人作嘔。”

他用盡了他這十幾年最惡毒的話去羞辱她。

虞清鳶深呼吸一口氣，擦干凈眼淚后坐到椅子上，嗓音平靜下來，“商妄，我知道我有錯，但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你身上的傷怎么搞的？與我有關嗎？”

空氣詭異地安靜下來。

“呵。”男人自嘲地冷笑一聲，眸底滿是厭惡和惡心，“滾出去。”

虞清鳶點點頭，走到門口時回頭，“商妄，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真的想贖罪。”

“并且……”她的目光在他纏著繃帶的手臂上稍作停留，“我不知道有沒有因為我的名字做壞事，但希望你相信，不是我。”

“如果是我，我會承認。”

“砰——”門被關上。

將兩個人徹底地隔絕在兩個世界里。

虞清鳶瞇了瞇眼，眸底劃過一絲冷意，想到某種可能性，撥通手機里陸燼的電話。

響了好久那邊才接通，一接通傳來男生吊兒郎當的嗓音，“乖寶，找我談戀愛嗎？”

“陸燼，我們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