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觥籌交錯(cuò)后,谷溟岑便被人笑著推進(jìn)了新房,他靜靜的看著坐在床沿的女子,低笑著,聲音中低低的帶著無奈,“二小姐,溟岑什么都可以給你,唯獨(dú)……”
杜荷在床沿站了起來,伸手一扯,自己拉下了頭上的喜帕,一張紅潤的眼展現(xiàn)在谷溟岑面前,她緊緊的一抿嘴,笑了,“王爺不用再說,您想說的,就是杜荷想說的。”谷溟岑微微有些詫異,但見她亦如自己所想一般,便只是沖她展開一個(gè)溫潤如玉的笑,淡淡道,“那如此甚好,我的王妃。”說著慢慢在桌旁坐下,兩人并沒有如宮娥們教的那般喝了合巹酒,然后就寢,只是一個(gè)坐在桌旁,一個(gè)靠在床沿,默然以對。
河間王府的正廳屋頂上,管維正平躺在那有些平整的屋頂,那四周都落滿了雪,只有他身體躺著的那個(gè)地方未有積雪,他一身紫色在瑩瑩白雪之中猶顯妖異,一雙手平枕在自己腦后,對下面的喧鬧叫囂渾然不在意,只是就那般靜靜的看著天上那一眨一眨的星星。
屋頂?shù)牧硪粋?cè)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管維并沒有抬頭,只是嘴唇一勾,鳳目半瞇半張之間流光溢彩,“似錦。”他輕聲喚道,仍是那般直直的看向天際。
一身藕紅宮裝的似錦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只腳就那么晃蕩在屋檐邊,亦是隨著他的眼光看向了天際,“你在想什么?”
管維輕輕嗤笑一聲,半起身將自己的頭靠在似錦腿上,那樣軟軟的舒服異常,“我在想,無雙郡的天是不是也像在玉京的這般璀璨明亮。”又將頭往里挪了挪,找著了一個(gè)更加舒服的位置,管維滿足的閉起了眼睛。似錦嫵媚的雙眼中亦是蒙起了一層水霧,“是啊,有時(shí)候我也是會想起鬼方的天,只是在這里,與那里有什么分別嗎?”
“似錦我與你不同。”管維的聲音一時(shí)之間冷了下去,應(yīng)是觸碰到了他心底深處的結(jié),是那樣冷冷的,莫名的透著些寒意,連這寒月里的雪意也不可比擬,“你不同,你是自己想要離開,而我,哼,卻是被人趕到玉京來的,我那樣的哀求竟然毫無效果……”
似錦心疼的摸著他柔軟的發(fā),喃喃道,“一樣啊,其實(shí)都一樣。”
兩人在屋頂沉默了許久,聽著那下方喜堂里的喧囂漸漸變得沉默,聽著那雪落無聲。那紛飛的雪下的小了些,雖還是會有些許跌落在他們身上,但很快便會變作一片白煙消逝不見,“小維,人家杜姑娘想嫁的人是你,你可好,還跑去求她答應(yīng)與谷溟岑的婚事……”似錦忽然之間看著新房里那兩個(gè)映在窗戶上靜坐不語的身影,低笑著開口。
管維低聲笑了,忽地一把抓住似錦的肩,將半個(gè)身子靠在她的懷中,那雙性感迷人的眼深深的鎖住似錦那微微瞇著的眼,“我的女人,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似錦笑的花枝亂顫,抬手掩著嘴笑了,“那簡樂師呢?”
“你應(yīng)該知道那家伙,陰陽怪氣的,不趁這個(gè)機(jī)會好好擺弄擺弄他,我怎么會心安呢。”嘻嘻笑著將頭埋進(jìn)似錦懷中,管維安心的閉上了眼睛,低低卻是肯定無比的指出,“似錦,你吃醋了。”
似錦笑了,雙眼盡是無盡的張揚(yáng),雙手溫柔的拍著他的背,她似是自語,又似是說與他聽,“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