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湛南自是不知谷溟岑的河間王府發生了什么事,她只是一個人慢慢走著,向著寫意院里而去,待走到了容華殿附近,突然與匆匆而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她低低道了聲抱歉,便要去幫忙撿掉在地上的事物,卻被那人一把搶先抓了起來,嬌媚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怨責,在暮色之中聽了有著莫名的刺耳,“你是哪里的奴才,沒長眼睛,竟敢撞落了田妃娘娘的東西。”
簡湛南微微一愣,手伸在寒冷的空氣里忘了收回,本就心情不是很好,現在見一個宮女都這樣放肆,不由得將腰直了直,冷冷道,“也不知道是誰走路那么匆忙,連路上有人都這么直直的撞了過來。”
“你?”碧容在黑暗中看不清簡湛南的樣子,只是聽著她清越的聲音感覺有些熟悉,只是一時之間沒有想起是在哪里聽到過,見對方并不給自己面子,她仗著田妃在宮中的有太妃撐著,在朝中又有偌大的一個劉家,不由得亦是壯了口氣。
“怎么回事?”華兒剛從寫意院回來,老遠便聽到了田妃身邊的碧容和簡湛南之間氣氛有些緊張,不由得大聲喝道,“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話。”
碧容聽出是華兒的聲音,忙低下頭恭謹道,“碧容見過虞美人。”簡湛南雙眼在霧色中霍地一亮,亦是笑著道,“寫意院簡湛南見多虞美人。”聽得碧容心中一陣急跳,怪不得聽著聲音覺著熟悉,不由得十分懊惱,早知道是簡湛南,她就不敢這樣出言不遜。當下忙小聲道,“奴婢不知是簡樂師,剛才多有得罪,請簡樂師莫要見怪。”宛柔之中帶了絲懇求,簡湛南并不想與她計較,亦只是淡淡的要她放心,華兒似是想要說些什么,但不知是礙于什么,并沒有說什么,簡湛南便與她寒暄幾句,便急急往寫意院而去。碧容一直站在一旁,走也走不得,留著亦是只能尷尬站著。
待看不見了簡湛南的身影,華兒才想起碧容這人的存在,讓身邊的宮女在一旁候著,自己慢慢靠近了碧容,仔細的打量著在霧中的她,果然嬌媚可人,眉眼之間也尚自帶著一股神秘之感,倒是一個美人,只是剛才她卻那樣對小姐,實在是可惡。
“碧容,你可知道你的主子是誰?”華兒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道。
碧容微微一怔,不知她忽然說出這話是什么意思,便略低了頭,笑著道,“美人莫不是忘了,奴婢是田妃娘娘宮里的。”眼中卻閃過一絲惱意。嘴角浮起一抹陰狠的笑,卻沒讓人發現。
“你要記住了,你的主子,是天燁皇朝的皇帝,不是你的田妃,所以,以后少拿田妃娘娘來壓人。”華兒一口說出這么多,要不是這個碧容實在是欺人太甚,她并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這么多話,直至碧容惶恐的低頭一個勁說著她清楚了,華兒的臉上才現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轉身帶了自己的宮女進了自己的容華殿。碧容一個人站在遠地看她走進了容華殿,唇緊緊的抿著,面上一絲狠戾飛快的一閃而過,冷冷的挑挑嫵媚多情的眉,她在霧氣之中夜晚笑得那樣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