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無力的推了開來,似繡斜斜倚在床,隨手翻看著什么,聽到聲響,驀地抬頭,見著失魂落魄的似錦無力的走了進來,嘴角飛快的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轉瞬間,就已是恢復如初,“似錦,你回來了?”她神色微有些緊張,忙從床上坐了起來,赤著雙腳跑到她的面前,焦急的問道,“可有見著他 ,可和他說了?”
似錦怔怔的抬頭,那明亮的眸子里,此際已是水霧彌漫,似繡的心忽地一顫,隨即心中的驚慌和嫉妒如山海一般向她倒來,似錦,從未在她面前出現過這樣的神色,更加不會在她面前哭,那個墨休,當真這么深入你的心么,似錦?
然而她面上并不作色,只是越加慌張的問道,“怎么了?他如何了?”
“似繡,你,真的很愛他么?”似錦別過臉去,艱難的問出了口。
似繡溫柔的雙眼在剎那間略略一怔,隨即卻是淺笑著,輕嘆一聲,將她抱在懷里,柔聲道,“似錦,這個世上,我最愛的人,就只有你,所以,不要離開我,不要愛上別人,我們要像以前那樣。”
似錦的心無力的顫抖著,原來心痛的感覺,是如此這般難受,自己是怎么了?讓那個時而溫柔時而陰狠的人,就這樣輕易的進入自己心間了么,她無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似繡,一個勁的輕聲喃喃,“好,只愛似繡一個人,只愛一個人……”
淚臉之上的容顏,如春花般綻放耀眼,似繡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然,眼中卻還是透著一點驚憂,似錦,不要怪我,從小到大,都是你拼了命的護著我,你說最愛的人,是我,可是,你不能愛別人,愛上了別人,你就不會再管似繡了,不會再愛似繡了,我不要這樣,不要你把心思放在別的人身上……
左戎王府之中,全府的下人,幾乎是從晚上起便聽見墨休房中不時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直至中午還是不休,但每個人都清楚墨休的個性,誰也不愿去書房招惹。
墨塵才下學回府,便被府中的管家一把拖了就走,他還未嚷嚷幾句,人就已是到了墨休房門前,聽著那里面經久不息傳來的碗碟落地聲,不由驚的一下子長大了嘴,是誰?這么有能耐,能叫他,這個陰狠穩重的哥哥失態如此?
漂亮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抹好奇的神色,墨塵沖著管家安慰的笑笑,一蹦一跳的就打開了房門,鬼鬼祟祟的,探頭進去。猛地一個景瓷直直的飛了過來,墨塵驚的一下子瞪大了眼,慌忙跳著腳躲了開去,那景瓷砸在門框上,“乓……”發出清脆的一聲重響。
“哥哥!”墨塵漂亮的小臉之上頓現驚怪之色,嘟起小嘴不悅的道,“哥哥,你這是,在做什么?”他見著墨休的臉上陰狠憂傷夾雜著落寞憤怒,齊刷刷的出現在臉上,叫他本要囂張的叫嚷的嘴驀地一頓,小心的靠近了些,臉上的囂張一下子已變得怯怯,“哥,你怎么了?”
墨休卻只是顧自發狠著,看著能扔的東西便毫不留情的一下子扔了出去,口中不住的低喝著,“為什么,為什么……”隨著他扔的東西越來越大,他口中的話語,亦是憤怒的大叫,“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明明約了我,卻讓我在相思樹下癡站這么久;為什么明明來了,卻還是要拼命的跑,不肯見我,荊似錦,你是把我耍著玩么?”
墨塵聽得云里霧里,卻從他的話語之中聽到荊似錦三字,恍然間想起是鬼王的郡主,不由支著腦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墨休一番,繼而,已是恍然大悟,“哥,你不會是栽在一個女人手里了吧?”
不住搜尋著能扔東西的手驀地一頓,墨休忽然間轉過頭來,兇狠的瞪他一眼,竟嚇得墨塵一下子閉了嘴,小心的挪向了房門口,管家還未離去,一直都在小心聽著里面的動靜,見著墨塵的小腦袋探出來,慌忙上前詢問,“世子,如何了?”
墨塵無奈的翻了翻眼皮,嘆著氣,“這事有點棘手。誒,昨晚到底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哥哥會說到相思樹,那樹不是在王宮才有么?”
“昨夜宮里有人送出信來,王見了,便是眸中帶笑,不到二更就前往宮中了。”管家小心翼翼的探了探頭,小聲的回道。墨塵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暗想,難不成,是哥哥口中的似錦郡主放了哥哥鴿子?這個似錦郡主,也真夠大膽的,換作是他,可不敢招惹墨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