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忍不住眼中潤濕,小心的半抱起自己的娘親,深深看著千錦,對著她哽咽道別,“姑娘今日救命之恩,何遠永生難忘,定當結草銜環來報。”千錦被他眼中的鄭重弄的一愣,雙眼瞥過何老夫人臉時,閃過擔憂,慌忙提醒道,“這只是舉手之勞,只是老媽媽怕是再也經不得耽擱了,大哥還是快些找人看看老媽媽吧。”
何遠不再多說,只是沖著千錦深深一躬身,便惶急的離去,紫桐在一旁看的,只覺得心中微有些苦澀,這樣善良透著真的女子,憑什么就不能得到幸福,她慌忙掩去眼中的那一抹濕意,巧笑道,“千錦,這附近可是有醫館,我手頭缺了幾味藥,想配齊了,等著以后可以用?”
千錦一怔,驀地一臉苦惱的看向紫桐,紫桐這才想起,千錦怕是和自己一樣,對這里不是太過于熟悉,當下兩人細問了路人,才找了一家就近的醫館。
“伙計,給我抓一些肉蓯蓉,辰砂,替我仔細的分開包好,麻煩了……”紫桐帶著千錦進了醫館,看也未看這醫館中其他人,便開口說道,聽的在柜臺前的另一個人不由一怔,肉蓯蓉,辰砂……這不是配制相思鎖所需之物么?她一個姑娘家,需要這個做什么?相思鎖,可是兼有催情功效啊?
小心的側頭過去看,何遠不期然的見著千錦巧笑倩兮的柔美容顏,雙眼一亮,他才剛要開口,就已見著紫桐伸手接過醫館伙計遞來的東西,拉了千錦就要離開。何遠一急,在匆忙中,他亦不顧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之說,一把拉住了紫桐,貼近她耳畔壓低著聲,說的咬牙切齒,“你用這些藥要做什么?你一個姑娘家,要配相思鎖做什么,難道是要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我不許你害那位姑娘。”他指的那位姑娘,說的當然是她身邊的千錦。
紫桐忍不住一挑眉,這小子,敢情是把自己想到歪處去了吧,她忍不住板了臉,嗔道,“本姑娘要做什么,用的著你管么?咿,想不到你還懂些藥理?”
“那當然,我何家可是世代行醫。”何遠忍不住有些傲然道,這句他沒有壓低了聲音說話,那口氣之中的傲然,帶著一抹不同于常人的自信,竟耀眼的讓人一時只能仰視。千錦在一旁聽了,不由疑惑的側過頭來,眼見是何遠,不由驚道,“是你,老人家如何了,可是好些了?”
“多謝姑娘關心,何遠已為家母診過脈,現下配了藥回去,應該能早日康復。”不知為何,何遠臉上忽然起了一片紅暈,剛才那般自信的何遠似乎已然不再,他的眼,溫潤清明,想看她卻又不敢,只能小心的將頭移向別處,卻恰恰與紫桐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接,心中的想法竟像是被人所知了一般,叫他又羞又憤。
“原來何大哥也通醫理啊,對了,剛才何大哥有提到,你們家是世代行醫?那么可有興趣要千錦替你尋個差事,也省得你們在這里四處碰壁,受人欺凌的要好。”千錦見著他們方才的狀況,便知他們不是玉京本地之人,不忍他們生活無依,她便提議道。何遠還未開口,紫桐就已是搶口道,“妙極,妙極,千錦,此法甚好。”何遠本想拒絕,平白受她銀兩已叫他心內不安,怎好再勞煩與她,只是,雙眼一接觸她眼里的真誠溫靜,不忍見著她臉上失望的神色,何遠亦只能點頭答應,擔心母親病情,他只能記下千錦說出的地址,匆匆告辭,臨走之時,還不忘狠狠瞪一眼紫桐。
紫桐有些莫名其妙,敢情還真是第一印象為主,看自己不順眼了,不過想起來剛才那小子看千錦的眼神,她就覺得好笑,小心的顛了顛手中的藥,她笑的雙眼彎成兩彎好看的月牙,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千錦,紫桐必定在走之前,送你一份大禮,到時候,是福是禍,也得看你自己把握了。
這樣過了幾日,等何老夫人身子稍好了一些之后,何遠便順著千錦替他打好的路子,進入了太醫院學習就職,有皇后暗中的照拂,太醫院的牧遷對他亦是良善,何遠心中愈加感激千錦,心中常想著要登門道謝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