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爺都出去一整天了,怎么還不見回來啊?”眼見天色欲晚,琴娘頗有些擔憂的看向一旁獨自品茗之人。一邊又不住的小聲嘀咕不休,為木想容不值,“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姑爺可是越來越忙,都沒空陪著小姐了。”
輕輕嗅聞著清茶的芬芳,木想容聞言一愣,清冷的眸子里,隱隱透出一抹笑意,恍如皚皚冰雪之上乍然開放的一抹絢爛,“琴娘,他在外自是有事在忙,本小姐都不急,你急著做什么?”
琴娘面色一紅,不由在她肩上輕輕的一拍捏,嗔道,“小姐,你明知道琴娘都是為了你,你怎么還……”木想容剛笑著要開口,猛然間發(fā)出的聲響,讓她眸中的笑意斂了一斂。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忽然間,管家焦急的聲音,透過九曲回廊,遙遙傳來,木想容只覺心中訝異,慌忙帶了琴娘,向著聲音來源之處匆匆趕去。
“管家,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她們在涼亭之處遇著了跑的氣喘吁吁的管家,不由有些愕然,管家在蕭家?guī)资辏嗨闶且娺^一些大世面之人,今日怎會如此驚惶。
“夫人,不好了,老爺喝醉了……”管家不住顫縮著身子,哆哆嗦嗦著不知該如何開口好。
“管家,您老莫不是糊涂了,姑爺喝醉了,派人接回來便是,哪用的著驚慌失措的驚擾了小姐這么麻煩。”琴娘粉唇微微嘟起,口氣之中略帶著一絲嗔怪,若不是木想容暗中在她手上輕輕一掐,她還想繼續(xù)發(fā)些牢騷。
“老奴知道,只是……”管家似乎難以開口,他有些驚慌的看了眼木想容,察覺到對方投過來那一抹疑惑淡漠的眼光,艱難著道,“夫人出去,一看便知。”
疑疑惑惑的隨著管家來到蕭府門口,木想容才終于是知道,為何管家會如此驚惶。那肅穆候在府門口的,是一行五人,玄色短打錦衣,清一色的嚴肅面容,若說只是嚴肅那也還罷了,但偏偏只有五個人,卻讓人覺察著站在府門外的,是那鐵甲銀盔的軍隊,只那氣勢,就已生生的讓人畏懼,這,不是經商的他們,可以得罪的。
“木姑娘,蕭爺在小人主子府上喝醉了,鬧著要木姑娘去才肯回來,所以主人才冒昧的著小人來請。”當先一人見著木想容清冷眸子里疑竇四起,嘴角一扯,神態(tài)自若的踏步上前,恭謹說道。
“木姑娘?”木想容眼中的眸色亮了亮,混帶著眼中的清冷愈加的濃烈,“什么木姑娘,既然能讓翌晨去府上喝酒,那想必已很是熟稔,又豈會不知,我是蕭夫人,而不再是什么木姑娘?”
那人笑笑,面上并未出現什么驚慌別樣的神色,只是愈加恭謹的躬身道,“主人與蕭爺是一見如故,便相攜而敘,熟料蕭爺口中一直叫著木姑娘的名字,會錯意,冒犯之處敬請原諒。”
琴娘早就躲在了木想容身后,聞言不由悄悄探出一小半的腦袋,“你家主人是何人,我家姑爺怎會去一個以往并不相識之人的住所,可真叫……”
“琴娘。”木想容低聲微斥,確是,翌晨他不會如此第一次相見就跟著去他人的府邸,除非那人確實是人中龍鳳非一般英才可以相比,這樣的人,倒或許值得一見,她的雙眸掃過靜停在一處的馬車,雖是簡約卻絲毫不能掩去那時時處處給人的一股高貴大氣之感,看得人不自禁的心中欣羨。
“請木姑娘隨我們一同前往。”那五個人同時躬身開口,動作神態(tài)均是一致的強硬,若當真不是軍中之人,那也該是什么身份高貴莫名之人所眷養(yǎng)的府中侍衛(wèi),看這個形勢,怕翌晨醉酒之事并不是這么簡單。
“什么嘛,都說我家小姐是蕭夫人了。”琴娘小皺著眉,不悅的嘀咕著。
“好,我隨你們去。”木想容小心的按了按琴娘的手,在她耳畔耳語般的輕呢,“我走以后,叫人好好查查。”
“小姐……”琴娘從她的話語里小心的嗅聞到了一絲能叫人驚慌的成分,她一時瞪大了眼睛,緊緊抓牢了她的手不肯松開,“小姐不要去,不要和他們走。”
那剛才說話之人低垂著的面上隱隱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他頓了頓,方才抬起頭來說道,“我家主人說了,怕木姑娘只有一人,終究照顧不過來,主人的意思,是要琴娘,也一起過去。”
“你說什么?你家主人到底是要如何?”木想容聽到此處,終于動容,絕色但卻淡漠的容顏之上不自禁的閃過一抹類似于驚懼的神色,剪水秋瞳之內,倏忽閃過一抹堅毅,白皙柔軟的手已是緊緊握住了琴娘的,總是淡漠神情的臉上,此時因著她混帶著忐忑卻強作鎮(zhèn)靜的笑容,生生晃了人的眼。
早有人掀了車簾,要服侍木想容上車,卻被琴娘惱恨的一把打落了手,自己扶著她上馬車。隨即,便有那玄衣之人跳上馬車揚鞭飛快而去。
“夫……”管家驚慌緊走幾步,想要追上前來,還未叫出聲來,就已被一人一把捂住了嘴,“唔唔……”管家只能發(fā)出一些嗚咽之聲,拼命的想要掙脫開,守在府門的家丁見狀,亦是叫嚷著要沖將過來,卻熟料那人冷然一笑,電光火石間,玄色的身影突地一掠而起,向著那已然看不見影的馬車飛速追去。
“管家,夫人她……”
“管家,怎么辦……”一時而來的突兀,讓人驚慌失措。管家惱恨的看著那些人消失的方向,卻打心眼里對著那幾人驚懼,也不知他們的主人是何方神圣,他現在只想要蕭翌晨快些回來,卻不知為何心中隱憂,好似木想容此次一走,怕是再難回來。“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備馬去找啊,老爺和夫人,要是找不回來,你們就等著伸脖子吧。”管家急的不住的跺腳,一邊焦急的指手指著幾人。一直都很安靜的蕭府,亦是在此時忙碌喧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