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跑得飛快,到了近處玉珂才看清,是祁鉞。
祁鉞腰挎彎刀,墨發(fā)飛揚,一襲貼身玄色勁裝,衣料似乎能隨著肌肉的律動而輕輕搖曳,勾勒出他強健有力的身軀。
他的坐騎通體黑色,油光發(fā)亮,耳尖上點綴著幾縷潔白如雪的絨毛。馬兒奔跑間,他的黑色的披風(fēng)在背后翻飛,蹄下激起揚塵。周圍的士兵們,有些都忍不住側(cè)目看過來。
玉珂從未見過祁鉞這一面,往日的他一向冷漠不茍言笑,仿佛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此刻他策馬間,面上洋溢著灑脫與不羈的笑容,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與生命的美感,整個人明媚而耀眼。
走到近處時,他勒住韁繩放慢了速度,裝作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玉珂。他想看看玉珂什么反應(yīng),卻看到她還算淡定,倒是旁邊的喬托呆若木雞。
其實原本,祁鉞是要在里面等喬托把玉珂帶進去的,可是他等得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了,于是決定直接出來。
玉珂雖然面上并未露出太多表情,然而她的眼神卻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緊緊鎖定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祁鉞身上。全然全然沒有察覺到,遠處一個“射藝不精”的士兵手中的箭矢已經(jīng)偏離了軌道。
那支箭正直沖玉珂飛過去,琥珀看到后驚呼,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旁邊的祁鉞猛地一蹬馬鐙,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動作迅捷而果斷。他飛身過來,一把將毫無防備的玉珂緊緊攬入懷中,滾到了一邊,避開了致命的箭矢。
這一幕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琥珀看得目瞪口呆,連呼吸都忘記了。
被祁鉞抱在懷中,玉珂依然驚魂未定,心跳如鼓。她一抬起頭來,恰好撞進祁鉞的目光中。他正在低頭看著懷中嬌小的人兒,神情比往日要柔和,好看的桃花眼中倒映著玉珂有些驚慌的臉。
剛才由于祁鉞生怕摔到玉珂,所以緊緊將她護在胸前。貼得如此之近,玉珂還能透過衣襟感受到他結(jié)實有力的胸膛,和那之下熾熱的心跳。
她有些羞澀地別過頭去,視線落在了不遠處,看到有一只箭正插在原來她站的位置那里。
祁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與擔(dān)憂:“你沒事吧?”
他心里其實有些后悔,覺得就不該聽這群莽夫的,一個女子遇到這種事肯定免不了會受到驚嚇。要是失手了,反而還會弄巧成拙,雖然他不可能失手。
玉珂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的情緒,從祁鉞的懷抱中輕輕掙脫,迅速整理了一下稍顯凌亂的衣裙,隨后向祁鉞行了一禮:“無礙,多謝二殿下相救。”
兩人分開之后,玉珂仿佛還能聞到自己身上殘留著的,祁鉞懷中的氣息,那是一種混合著草木清新與男子陽剛之氣的味道。
看到她沒什么事情,祁鉞才放下心來,笑著問她:“今天怎么有興趣來我的軍營了?”
玉珂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祁鉞那張輪廓分明的面龐上。兩人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交匯,她的心跳微微加速,祁鉞的英俊面龐確實讓人難以忽視,畢竟誰不看臉呢。但一想到祁鉞之前針對江亦行的事情,她還是有些生氣,所以還是繼續(xù)擺出冷臉。
“你們這軍營,我今日也就這么貿(mào)貿(mào)然地來了一次,還差點小命都沒了。”她話中帶氣,“我看以后還是要少來。”
……
元碩、詹爾和卡羯他們一直藏在暗處,悄摸摸地注意著這邊的情況。
離得太遠了,詹爾完全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啊?”
元碩愣頭愣腦地回了句:“不知道,聽不清,不過應(yīng)該是開始談情說愛了吧……”他興奮得不得了。
“可是我怎么看著不太對啊?”卡羯覺得玉珂的表情看起來并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詹爾也默默點了點頭:“確實感覺……不妙。”
祁鉞見她剛才還面上滿是羞澀,可是轉(zhuǎn)身就拉下臉,開始話中帶刺,翻臉比翻書還快。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玉珂,難道是他們的計劃露出了破綻?
祁鉞看向暗處的三人,他們?nèi)齻€看到玉珂竟然是這幅反應(yīng),也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對著祁鉞擺手聳肩搖了搖頭。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回去的路上,琥珀興奮地像只小麻雀,小嘴叭叭地說個不停。
而玉珂并沒有聽她在說什么,她默默地在心里回憶著剛才的事情。然后暗自腹誹,這橋段怎么越看越熟悉呢?總感覺祁鉞今天在暗戳戳地孔雀開屏。
祁鉞他們開始在牙帳內(nèi)復(fù)盤今天的行動,今天的行動沒有奏效,他十分火大。
祁鉞冷臉看著元碩他們:“你們這辦法根本不行。”
元碩表情疑惑:“不可能啊,沒有人會不心動的,肯定是嘴硬!”他很快恍然大悟。
詹爾在一旁附和道:“沒錯,嘴硬!再來兩次就好了。”
卡羯一本正經(jīng)地寬慰祁鉞:“是的,頭兒,你要有耐心。”
“什么?還要再來?算了吧……”喬托在一邊苦笑,他可演不出來第二次了,“這主意雖好,但再來一次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要不換個招吧。”喬托生怕在他們的慫恿下,祁鉞會同意再來一次。
“換什么?”元碩粗聲粗氣地問。
喬托撓了撓頭:“要不直接表明心意吧,不拐彎抹角了。”
“不行不行,你這太直接了。”詹爾連聲反對,“太直接不行,太直接人家就會失去興趣,對待女人要旁敲側(cè)擊。”
聽他這么一說,祁鉞也來了興趣:“怎么旁敲側(cè)擊?”
“那就是……”詹爾勾勾手指,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是什么?”大家齊聲問。
詹爾有些無奈:“這你們都不懂!當(dāng)然是要……勾引!”
“勾引!?”
詹爾看他們這副反應(yīng),繼續(xù)得意洋洋地說:“聽說女人都喜歡健壯的男人,所以頭領(lǐng)您要展現(xiàn)出來給她看,說不定她就心動了。”
“真的?”祁鉞半信半疑。
“真的!你聽我說,你就這樣……”詹爾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
“什么!”祁鉞一臉不可置信,“當(dāng)她面在河里洗澡?”
聽到祁鉞這么說,其他人也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詹爾,他們實在是無法想象這令人震驚的場景。
詹爾表情認真且誠懇:“頭兒你就試試嘛!我當(dāng)時就是這么娶到老婆的,萬一奏效呢?”
祁鉞一臉不屑:“我怎么可能去做這種事,誰愛做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