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稀客啊。”

“是不太常來。”

丁然把拿來的東西丟在沙發上，宋崎走過來打開背包，簡單掃一眼最后笑了。

“家底都拿出來了啊這是。”

宋崎拿出一個匕首，這把要比上次洛啟給他的更稱手。

“這個，我喜歡。”

宋崎對稱手的匕首一向沒有抵抗力，在手里把玩著有些愛不釋手了。

“這是借，回來記得還我。”

“這可不行，到我手里可就是我的了……要不，我以身相許？”

“……跟某人一路貨色。”

“不敢當，某人可是為了某人，好好的公司說不要就不要了，說什么改頭換面，能賺到的錢都是容易賺到的錢，容易賺到的錢都不是什么好錢，好賺的不能要，難賺的賺不到，有兩個月差點沒把某人餓死……哎，說真的，我們家不歧視同性戀。”

“宋越腦子有病你也有？”

宋崎笑了，把手里的匕首放回原處。

“這次任務可不比那次容易。”

“你是想說萬事小心吧。”

“不是，我是想說，別壞了我的匕首。”

“行~我肯定壞了我，也不會壞了它。”

“還有一把槍，是根據大數據統計給你改裝的，數據統計，你的準確度很高，命中率很好，可能和你習慣用刀有很大的關系，但刀和槍總歸不同，改一下能更大限度的減小你射擊的偏差。”

“帥啊，我算是知道宋越為什么偏偏對你這么執著了。”

“再多說一句廢話，一件東西都別想要。”

“最后一件事……”

坐在另一個沙發上的丁然，轉了兩下手上的黑色戒指。

“是鹿帆？”

“嗯，前兩天，鹿帆有點兒不太妙，差點就違抗了老大的命令，他這個人，你也知道，少個人看著，膽子就成倍成倍的往上漲。”

“他連洛啟的命令都敢要違抗，你認為他憑什么聽我的？”

“是啊——憑~什~么~呢？”

宋崎坐在丁然對面，盯著他輕輕一笑。

“我知道，你有辦法讓他乖乖聽話。”

丁然從始至終，都沒有過多的表情，他慢慢抬眼，看向宋崎，正對上宋崎看他的視線，直視著宋崎的眼睛。

（數日后——）

【E區二棟，三樓——】

審訓室側室，一個人正埋頭翻找著東西。

“就現在這個情況，你覺得審問備份錄像，還會留在這兒？越掩飾，越顯眼，這可是在PAF，鹿帆。”

丁然并不想多管，說完就打算轉身離開。

“現在，你應該呆在的地方，是家屬區，而不是在這兒。”

鹿帆暗暗握緊了拳頭。

“我知道的，要遠比這份錄像上多的多，總結一點告訴你，要想讓姓宋的活著回來，做好洛啟安排給你的任務，不然的話，讓他死，遠比我現在開槍打死你，要容易的多”

鹿帆回過頭時，看到丁然留下來，放在桌子上的一個U盤。

【宿舍——】

“鹿帆。”

宿舍很暗，鹿帆沒有開燈，看到電腦屏幕上出現的人，心臟驟停了一瞬。

“哥……”

“你能看到這份錄像證明，你已經開始不聽話了，是嗎？不服從洛老大的安排……帆，你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了？小帆，我最希望的，是你平安，知道嗎？之前，你每次出任務的時候我都會擔驚受怕，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很肉麻對吧，嗯~確實，我也覺得有點兒……你那邊現在，我要么是沒音訊了，要么……就是已經離開人世了吧……我會把錄像交給丁然，他知道什么時候交給你最合適，這一點，我很確信……帆，聽話，洛老大不會害你，我們……”

電腦突然黑屏，視頻戛然而止，鹿帆慌了，不管怎么動它都沒反應。

【B區丁然專屬定制辦公樓——】

“來了？”

“后面的，在你這兒？”

丁然背對著鹿帆，動手敲著鍵盤，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

“這些話，已經夠了。”

鹿帆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盯著他。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句話。”

“鹿帆，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一個月不見，像變了個人。”

“丁然，我現在什么都不做了，只要我哥后面的錄像行嗎？”

“看你今后的表現。”

“憑什么，明明是給我的，你有什么權……”

丁然停下打字的動作，向后靠在轉椅的椅背上轉過身，槍口不緊不慢地對準鹿帆。

“憑什么？鹿帆，自己想想，這幾天，你都做了些什么？現在，家屬區的每一個家屬，都是一顆定時炸彈，他們有任何閃失，都可能要了宋崎那家伙的命，你又憑什么？你只有一條命，可我不止有一顆子彈，洛啟放任你，可不代表我會慣著你，你覺得你有多少免死金牌，能從這兒活著走出去？說了，會給你，但不是現在，明白就回去，不明白，我會讓你明白。”

………………………………

“最近，鹿帆好像聽話多了。”

丁然喝了口茶，看著洛啟，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家屬區的監控。

“這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是啊……”

洛啟深呼一口氣，不言語。

“怎么？”

“真不知道，當年我帶他們出來對還是不對。”

“你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又何必再想，前后不過自討苦吃。”

………………………………

“嘿，小子……呦，今天怎么讓我打到了？”

鹿帆不聲不響的把手里的槍換個方向。

“知道是你，不然早給你來個過肩摔。”

宋越坐在亭子的另外一個石沿上靠著柱子

“怎么了，心情不好？”

“沒有。”

“行了，你小子就差把‘我現在心情很差’這幾個字寫臉上了，哎小子，我看也不該你站崗，談談心啊——”

“不談。”

“……談一下能少塊兒肉啊?”

“不能。”

“那……”

“鹿帆！宋小叔叔，你也在啊。”

宋越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看著張小蔓有點兒鬧心。

“小姑娘，你‘宋小叔叔’我呢，統共也就才三十二，其實也沒必要，一定要點出‘叔叔’這兩個字，你說是吧。”

“好的，宋——哥？”

“哎——對~”

鹿帆輕聲笑了一下.

“哎，你小子，剛才話都不想說，現在笑是個什么意思？”

“你~管~我~”

“嘿——長大了，沒法兒說了是吧。”

遠處樹下，丁然看著這兒的一舉一動，看不清眼底的情緒，最后轉身離開。

………………………………

【兩天前的晚上——】

辦公樓內，鹿帆走后，丁然慢慢放下握著手槍的手，一個小機器人沖了出來，在地上轉圈圈。

“有危險！有危險！有危險！”

“小魚兒，沒有危險。”

地上的小機器人停止轉動，移動到丁然的旁邊，亮起頭上的小紅燈，丁然把它放在桌子上看著它。

“怎么了？”

“小魚兒檢測到，丁然的情緒中有32%的失望、30%的想念、20%的難過、18%的焦慮，丁然不開心嗎？”

丁然半垂著眼瞼，最后閉上眼，略帶一絲疲憊。

“我只是有點兒累。”

“滴——已為丁然撥通宋越的電話。”

丁然輕皺了下眉。

“等等小魚兒。”

丁然還沒來得及掛掉，對方就已經接通了。

“哎呦~然然，怎么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啦~想我啦？明天我去隊里看你好不好呀，嗯？怎么不說話，害羞啦？”

丁然無法子，只能將通電轉移到手機上，他把手機放在耳邊，朝實驗室連通的樓上陽臺走過去。

“再這么說話就掛了。”

“別啊~然然。”

小魚兒自動朝桌上的充電設備里移動。

“小魚兒只是代碼，小魚兒沒有人類的情感，小魚兒不能保護其他人，但小魚兒想讓丁然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