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楚如此說,丁易也想了起來,這人的神色與曾經的張楚有些相似,再看另一人,應該是周禮了。“原來是楚兄,你我好久不見,可曾安好?”
張楚止住咳嗽,一攤手心有一口黑血。張楚道:“還好,僥幸受貴人提攜,如今為官三品。只是那日你離去之后,我與妹妹也曾派人找過,可惜沒找到,你如今已是仙人,看來是我多慮了。”
丁易觀其神色不佳,且口吐瘀血,于是手指一彈飛出一粒丹藥入張楚口中,不過眨眼之間,張楚已是生龍活虎,重新煥發生機。張楚感受了一下自身,本想開口感謝丁易,但轉念想到了周禮,于是不好意思道:“玉倩已嫁作周禮為妻,已育有一子一女,你看……”
丁易看了一眼周禮,眼中閃過一道殺意,周禮只覺周身一寒。丁易雖然已修仙,卻無法忘卻曾經的種種,如果不是他周禮,自己的親人是不是就不會死。但一想到張玉倩,她于自己有大恩,不愿她成為寡婦,于是甩出一粒丹藥滾落至周禮腳前。周禮身為堂堂二品大員,如何肯接受丁易的施舍,可一想到妻兒,于是屈膝跪下,撿起了丹藥。
至此,丁易一粒丹藥還盡張玉倩之恩情,周禮一跪贖去于丁家之罪惡,了卻因果。
趙玉瞪大著眼睛,似乎聽到了什么驚天大秘密,看不出來死冰塊竟然有喜歡的人,而且還是個凡人。不過一想到他喜歡的人已嫁為人妻,而且年老色衰,于是松下一口氣。
楚王將趙玉的神色盡收眼底,果真喜歡這臭小子,看起來冷冰冰的,也不向伯父問好。于是為了趙玉,說道:“既然與我女兒的同門有舊,你二人之請求,朕允了!”
“外臣替中山國國君、子民,謝過楚王大恩,謝過公主!”張楚與周禮皆是混跡官場而不倒的人精,哪還能看不出來此間的調調,也只有丁易與趙玉的思維還停留在少年時期。趙玉不懂得如何表達心中的愛意,而丁易也不懂得女兒家的心思。
朝會散去之后,丁易受楚王之邀留在后宮夜宿,本來這是不合禮法的,但楚王深知仙人看不上凡人的姿色,于是也不擔心會出什么亂子,唯一擔心的就是趙玉了。
丁易隨同趙玉于后宮拜訪趙玉的生母,也就是楚國王后。當第一眼見時,發現王后與趙玉極為相似,想來趙玉此時的模樣便是王后年輕時的模樣。丁易不像往常那般冷漠,見王后看自己的眼神中有慈愛,好似當初自己的母親那般,于是微笑著問候道:“丁易見過王后。”說完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丹藥,遞給王后道:“這丹藥可延年益壽潤養肌膚,算是晚輩的見面禮,請王后收下。”
王后沒有推辭,于是接過丹藥,又有哪個女人不喜歡保養容顏的丹藥。“好孩子有心了,玉兒她年紀小不懂事,若是可以,希望你以后在宗門內照顧她一下。”
雖然趙玉平時很是嬌蠻,但此時卻靜靜站立,低著頭手捏衣角,看不清神色,只是細看之下,她的耳根已紅。
“趙師叔乃宗門內之天之驕子,身份尊貴,自是不用在下照顧的。”趙玉聽見丁易如此說,于是直起身子撞丁易的肩膀,一撞之下產生一道轟響,驚的眾宮女太監前來探查。
“哎呀,疼死我了,死冰塊,你怎么那么硬啊!”趙玉揉了揉肩膀,她見丁易不過筑基初期,修為不及自己,于是打算撞一下他,給他點顏色瞧瞧,誰讓他不識好歹,照顧本公主還能委屈了他不成,本公主這么可愛。可沒想到他的肉身如此強悍,自己常年以丹藥、玉髓等天材地寶洗煉肉身,卻也不及他,真是奇怪。
禪位大典之日,由太子趙守繼任新王,從其名字就可以看出來,其上進不足,但守成有余,楚王不奢求他能夠開疆拓土、更進一步,能夠守護祖宗基業即可。
新王從兩排文武百官之間走上祭臺,燃香向上天祈福,希望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場外有都城內的達官貴人與蕓蕓百姓,雖然人多,但有一排排甲士維護秩序。
大典過后,趙玉也沒能等到哥哥趙辰,或許是因為閉關的緣故。最終,趙玉與丁易在上任楚王與王后的不舍與眾人的歡送中,就此離開了皇城。趙玉于半空中回首看了一眼,她已明白,或許這一別即是永別。
二人回到宗門后,趙玉因為情緒不佳,便開始了閉關修煉。而丁易因為筑基,至此成為了內門弟子,此消息一出,造成了不小的轟動。眾人猜測丁易或許是偶然得了機緣,僥幸筑基罷了。
丁易來到外門長老的洞府,告知對方自己要去內門。這長老也不過筑基初期,因為資質不佳,這才被發配到了外門管事,如今見丁易已踏入筑基,且全身散發出不俗的氣勢,于是也沒了當初的傲氣,平和道:“恭喜師弟成功筑基,從今以后,你我便是師兄弟了。內門弟子可去外門招收弟子,師弟自便。”這人見丁易性子清冷,于是便斷了結交的心思,早早將人打發了,重新回到洞府修煉。
丁易向來獨自一人慣了,又哪會去外門收弟子,正當他走了一段路后,卻突然遇到一人,那人正是韓小芳。如今幾個月不見,她還是依舊令人驚艷。丁易見她又想起了小妹丁蕓,故而眼睛隨著韓小芳的走動而動,使其警惕心起,以為又遇見了登徒子。于是韓小芳加快步伐,正欲離開此地,卻聽見丁易道:“怎么才幾月不見,韓姑娘就不認識在下了,你家老祖筑基了嗎?”
韓小芳聽見丁易的聲音,又駐足仔細看了一眼丁易,發現對方的氣質神色與當初的前輩相似,才發覺眼前人正是自己思念之人。
“托前輩的福,老祖筑基了,如今韓家已成了地玄門的記名家族,往后的生存也多了一分保障!”韓小芳說話時,眼中已沒了厭惡,只有感恩與些許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