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那么確定我不會動手殺你?”
聽到鐘文杰的話,林過雨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身上沒有殺氣,要想動手的話,根本不需要等到現(xiàn)在。”
鐘文杰突然笑了,道:“你說的沒錯,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殺你,抓拿罪犯是差佬的事,跟我沒關系,不過……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
林過雨聞言愣了下,眼睛定定的看著鐘文杰,已經做好吃子彈的準備。
不想鐘文杰只是伸手在距離他脖子還有兩公分的位置抹了一下,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讓林過雨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正要說些什么,脖子上卻傳來一陣劇痛。
林過雨低頭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染紅,他連忙伸手捂住脖子,想要以此止住傷口。
看著他這副狼狽的模樣,鐘文杰輕笑了一聲道:“我其實只是想活著,不想傷害任何一人,但總有事情將我往絕路上逼,從我們認識到現(xiàn)在到現(xiàn)在,已經有十幾個小時,你算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所以就算我確實不想殺你,我也不會讓你繼續(xù)活在這個世上,跟你是不是變態(tài)殺人狂沒關系。
你可以捂緊一點傷口,指不定能挨到差佬給你安排救護車。”
說完后,鐘文杰開門走了下車,此時跟過來的警車照射燈已經能照到他。
鐘文杰二話不說,幾步助跑后,攀上了鐵網,三兩下就翻了過去。
在他落地之后,差佬的聲音才堪堪傳來。
“前面的人站著別動,我們是港島皇家警察,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不然我們將采取措施!”
鐘文杰只當沒聽見,發(fā)揮出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著城寨的入口跑去。
等差佬們追上來的時候,他已經進入了城寨之中。
李sir看著空無一人的入口,心中暗道一聲晦氣,他們又晚了一步。
就在這時,一名伙計跑了過來,對李sir說道:“sir,那個司機快不行了,從車上的行駛證看,他才是我們要找的林過雨。”
李sir聞言一喜,急忙跑到出租車前,接過伙計遞來的駕駛證后,與奄奄一息的林過雨一對比,確定了之前的匯報。
只是他很快就皺起了眉頭,要是眼前的人是林過雨,那另一個人是誰?
想要找到答案,可能只有詢問林過雨本人才行了。
然而當他再次看向林過雨的時候,林過雨已經腦袋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他終究沒有撐到救護車的到來。
隨著當事人一死,唯一逃掉的人員身份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李sir感覺他們這隊人又有的忙了。
-----------------
陰暗,潮濕,滂臭!
這三個詞就是鐘文杰對城寨的第一印象,即使來之前已經聽說過很多跟城寨有關的傳說,但沒有真正來到這個地方,仍舊很難適應這里的環(huán)境。
這里的居民除去最早逃難到這個地方的人員外,剩下的基本全是偷渡客,以及在外面犯了事的人所組成。
光是這個兩萬七千平米的犯罪率,就能將整個港島的犯罪率拉伸一大截。
鐘文杰一路往里走著,路過了不少店鋪,牙科,雞竇,賭檔,咸濕影院,甚至還有光明正大兜售粉面的撈家。
城寨將社會的陰暗面,淋漓盡致的展現(xiàn)著。
看到鐘文杰這個生人,他們也沒有驅趕的意思,全當沒看見。
看似雜亂無序的城寨,實則有著自己的一套規(guī)矩,招呼新人這種事,根本不需要他們動手,自有人會處理。
這不,鐘文杰正想進餐廳吃個早餐的時候,兩道身影擋住他的去路。
其中一人穿著牛仔上衣,頂著個泡面頭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下鐘文杰后,道:“喂,你好面生啊,新來的?”
鐘文杰點了點頭,道:“剛來港島,想進城寨里邊找口吃的。”
泡面頭聞言嗤笑一聲,道:“你當城寨什么地方?收留所啊?!城寨有城寨的規(guī)矩,想在這里留下,就要體現(xiàn)出你的價值,你識做啦!”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食指和拇指在鐘文杰面前搓了搓,意思不言而喻。
鐘文杰長吐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兩張鈔票,塞到了泡面頭手中。
泡面頭看清鈔票上的數(shù)字后,臉色頓時黑了。
“二十塊?你當我乞丐啊?”
罵歸罵,泡面頭還是將錢收了起來,并沒有像鐘文杰臆想的那樣,把錢甩在他身上。
隨后泡面頭一把抓住鐘文杰的衣領,威脅道:“給你三天的時間,交五百塊給我,要交不出來,就自己滾出城寨!當然,你要不想滾,我跟我的兄弟可以幫你,把你的手手腳腳全部打斷后,再丟出去!”
說完后,泡面頭松開了鐘文杰的衣領,用他身上的衣服擦了擦手,帶著身旁的小弟揚長而去。
周圍那些遇到他的人,紛紛向他問好。
“信一哥!”
鐘文杰默默的記下的泡面頭的長相,大老板都出現(xiàn)了,城寨里再來幾個熟悉的人物,也不值得驚訝。
整理了一下衣領后,鐘文杰走進了餐廳。
說是餐廳,其實里邊只有三張桌子,而且又殘又舊。
老板大抵是個愛干凈的人,雖然桌椅板凳都殘的不行,卻依舊擦得干干凈凈的。
而且腳下也沒看到有老鼠蟑螂之類的東西。
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后,鐘文杰正要開口喊人,一道龐大的身影就擋住了他的視線。
鐘文杰見過胖的人,但胖成像眼前這樣的,還是頭一回遇到。
這人不止胖,還高,鐘文杰估計他起碼有一米九以上。
他套著件發(fā)黃的廚師服,手里拿著鍋鏟,肩膀上頂著顆光溜溜的腦袋。
別說頭發(fā)和胡子了,連眉毛都沒有。
光是這個形象,就能止小兒夜啼。
前提是他不笑,這人只要一笑,那張臉就變成了滑稽的表情。
像現(xiàn)在,看到他的笑容,鐘文杰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靚仔,想吃點什么?”
“你這最拿手的是什么?”
“那當然是叉燒飯,整個城寨有誰不知道我光頭阿七做的叉燒是最好吃的?!”
“喔?那就給我來碗叉燒飯,順帶拿瓶可樂,要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