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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塵兒,生日快樂

新年過后,我迎來了我的生日。

那天醒來,我一個人站在宿舍的陽臺上看著冬日的太陽一點一點的慢慢的升起來,然后我在心里默默地對自己說,“塵染,生日快樂。”

無聲的祝福,送給自己。

十八歲的生日,曾經我是多么希望我的十八歲會有掌聲和喝彩,會留下無盡的回憶,可是現在這一切卻成了奢望,不可遇亦不可求。

踩著鈴聲走進教室,拿起筆記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講臺上語文老師在滔滔不絕的講著詩詞鑒賞,如果是往常我一定會認真的做好筆記。但今天,全然沒了心情。

課間的時候雯嵐遞過來一封信,“剛經過校傳達室櫥窗的時候發現有你的信順便幫你拿了,”她說,“是掛號信呢。”

我拿起信,在看到信封上那個地址的瞬間,雙眼刺痛般的難受。

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址,又一次在眼前浮現,提醒著我那不曾忘記的一切。紀亞軒,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著你的存在?不可以這樣欺負我。

打開來,淺色的信紙上字跡蒼勁有力。

“塵兒,生日快樂。再有不到半年你就要要畢業了吧,如果有機會,來一趟BJ吧,這里的人都很熱情,風景都很美,你一定會喜歡的

。”

簡簡單單,只言片語便帶過了所有。

紀亞軒,原來你不曾忘記。

原來流淌的時光里,我們都不曾忘記。

你知道的是,我曾經愛過你。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心底有三個字多么想要告訴你。可惜,卻再不會有機會。

紀亞軒,時光給了我多次機會,讓我遇見你,可是卻總是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我終究是錯過了你,在我最美麗的流年。

原來,有些事情真的是我們所不能決定的,紀亞軒,曾經我沒有猜對我們的開始,現在,我一樣猜不對我們的結局,一度的以為,在我的生命里你很重要,可現在卻發現也不過如此。

也許,我沒我想的那么愛你,只是固執的不愿去承認,就像現在,沒有你我一樣可以過得好好地,我會努力學習去微笑,等傷全都愈合的時候,我也會忘掉你。畢竟,執著的孩子,也有一天會放手。我會學著放手,從現在開始。

紀亞軒,我相信我可以的,忘記你,找回從前那個我,回到屬于我自己的世界。

下午吃飯的時候,我一個人繞著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為我過去的青春做最后的告別,天黑的很快,漸漸地月亮上來了,天空有顆星在閃,我望著那顆星再一次對自己說,生日快樂。

祝我生日快樂。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操場上呆到很晚,冬天的校園空曠而寂寥,夜空里有暗淡的星光閃爍,不遠處的教學樓一片燈火通明。

那是我高中以來第一次翹課,為我的生日做一個人的慶祝。

一個人的時候,思緒總是可以飄到很遠,記憶如流水一般宣泄下來,明媚清晰,一切仿若發生在昨天。

我于是想到很多年的以前。那時候,葉茜茜還是扎著馬尾辮的小女生,喜歡穿漂亮的花裙子,有著燦爛的笑容和甜美的嗓音;那時我還是一頭短發的樣子,戴丑丑的近視眼鏡,走路的時候總是低著頭;那時,紀亞軒還是靦腆的男生,初來咋到,站在講臺上想起來眉眼彎成好看的形狀。那時的那時,一切都是美好的樣子。

最初的最初,溫暖而明媚;可往往,最后的最后,我們遺失了那些所有的最美好的曾經。

我想要對葉茜茜說,我們做永遠的好朋友,我想要告訴紀亞軒我們三個永遠不分開,我想要就那樣一直走下去不要改變,可是我卻忘記了,根本沒就有什么永遠,有些事情注定是要被辜負的,我們無法改變。

最初的最初,像極了天邊的那彎新月,唯美,清新,靜好,讓人忍不住的屏住呼吸只為了能夠留住它的存在;最后的最后,像極了心口的那道傷痕,深刻,明媚,創傷,它把自己淹沒在時間的洪流里,等不來一個溫暖的擁抱。

紀亞軒,你就是我心上的那道傷痕,深刻到讓人無法視而不見。

為何,偏偏遇見你,在我最初的流年?

我想到楊汐,你說,她像極了曾經的我。可是你錯了紀亞軒,楊汐是那般美好的女生,而我,從來都沒有美好的樣子。

我遇見你,在我最為素白的青春時光,刻進心里的是深深地自卑。紀亞軒,我從未想過讓自己蒼白單薄的青春在你面前盡情的綻放一次,對你的暗戀,憂傷如一張白紙。

紀亞軒,我常常會想,當初如若不曾遇見你,會是什么樣子?我會在哪里,我又在做什么?如若不曾遇見你,是否一切都還會是美好的樣子?

答案是:“不是這樣也不一定就會是我想的那樣,不在這里也不見得就一定會在別處,不做這些也終歸是要做些事。如此想來,當初不認識你,我并不見得會比現在快樂多少,反而少了這些讓我痛并快樂的糾結。說起來,還是要謝謝你給的傷害。”

也許,只有忘記才是最好的辦法,忘記遇見過你,忘記曾經給過的傷,一轉身,一回頭,就各奔一方。

不能在一起就不能在一起吧,也許一輩子也沒我想象的那么長。

紀亞軒,彼此珍重,快樂一生。

這也是我唯一能夠要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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