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左稍作思索后，率先發問道：“你們覺得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性，他們是被人催眠了？”

其余兩人此前確實未曾朝這個方向思量過。畢竟池泰和李斌并無明顯動機，況且他們對自身下手那般決絕狠厲，倘若不是被催眠所控，一時間還真難以找到合理的科學解釋。

不過對于房澤楊毅還是抱著一個懷疑的態度，對方一個刑警隊長，干嘛要告訴自己這么多跟案件相關的事情，就是因為自己差點被人綁架的事情？這樣的說法楊毅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對方于情于理都不該告訴自己這些事情，除非就是對方還有別的目的，不過楊毅暫時不打算進行過多的問話，一來自己身份不合適多問，其次他也想看看這個房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不多時，車外的警察走過來敲了敲車窗，示意房澤有新的情況。房澤打開車門，走下車去，只留下楊毅和金左在車內，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憂慮和對真相的渴望。

眼下，也就金左的說法還算靠譜，是催眠。可到底誰會是那個催眠他們的人呢？楊毅對催眠的認知，基本都來自電視，像搖晃懷表、打響指，再加上語言暗示之類的。但要是真有人對池泰和李斌做這些動作，池泰的監控錄像肯定能拍到啊。所以現在瞎琢磨也沒什么用，只能在車里干等著，盼著對方能再給出些線索來。

然而，在兩人等待之際，楊毅不經意間瞥見人群里有個背影，那身形輪廓與他的父親極為相似。再仔細一瞧，那人身上所穿的運動衫，竟赫然是父親早上出門時的那件。

盡管沒瞧見正臉，可楊毅心里十分篤定，那人就是自己的父親。就在他趕忙打開車門，再次朝著那個背影所在之處望去時，卻驚覺那里早已沒了那人的蹤影，仿佛剛剛只是自己的一場錯覺一般。

金左瞧見楊毅的舉動后，趕忙也下了車，與楊毅一同仔細查看起周圍的人員來。只是他們尋了個遍，始終都沒能發現楊建業的身影。

楊毅見狀，又一次拿起手機撥打父親的號碼，沒想到這一回，電話居然順利接通了。

電話那頭，楊建業的語氣聽起來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十分正常。楊毅暗自思忖，父親肯定是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那片地方，可自己從看到父親的背影到下車，滿打滿算都不到十秒呀，在這開闊之地，他要是快速跑開，怎么可能連口氣都不喘呢，然而此刻電話里父親的語氣卻是那般輕松自在、云淡風輕。

“兒子啊，不好意思那會沒接到你電話，我跟你媽今天出來進貨了，這忙了一天，你在家好好呆著沒？”

楊毅此刻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畢竟父親給出的理由聽起來頗為正當，而自己確實也未曾抓到確鑿證據。可他心里清楚，此事定有蹊蹺，絕不能就這么輕易放過，非得當面與父親問個明白不可。于是，他勉強回應道：“爸，我這會出來跟同學一塊吃個午飯，晚上我想吃我媽做的紅燒排骨，好久沒吃了。”

“兒子，晚上媽給你做啊，我們這會在忙，就先不跟你了，我們等會還要回店里理貨了。”郭婷婷的聲音傳來，楊毅隨意敷衍了兩句便掛斷了電話。他的話語簡單平實，未作過多修飾，只求順利結束通話，以便靜下心來好好思索這怪異之事。

楊毅剛掛斷電話，一轉頭，竟發現金左把耳朵湊得很近，顯然剛剛電話里的對話都被他聽了去。

還沒等金左開口發問，楊毅便搶先說道：“我晚上肯定得跟我爸當面好好對峙一番，到時候一定把事情弄個明白。要是從中發現了什么線索，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答案的。”話語間，楊毅的神情透著一股堅定，顯然是下定決心要把父親這事兒查個水落石出了。

楊毅這話一出口，金左也就不好再多說什么了，只能把到嘴邊的疑問又咽了回去。楊毅心里則寧愿相信剛剛是自己看錯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只見幾個身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抬著一副蓋著白布的擔架，正往救護車里面放置。周圍圍觀的群眾里，有不少人紛紛舉起了手機，對著這一幕拍攝錄制起來，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又透著幾分嘈雜。

就在這時，張大軍押著一個雙手被反銬、頭蒙黑色頭巾的人走了出來。金左與楊毅目睹此景，不禁面面相覷，滿臉詫異。他們之前聽聞是自殺案件，怎么如今竟抓獲了一名兇手？

楊毅和金左迅速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的眼中皆充斥著震驚與不解。

同一時間，房澤匆匆從餐廳門口走出，他的臉上寫滿了難色，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他一邊抬手示意，一邊大聲招呼著其他警察，指揮他們開始疏散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散開，不要在這里聚集，以免影響案件調查！”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安排好疏散人群的工作后，房澤又迅速轉身，對著通訊設備嚴肅地說道：“立刻再調派些人手到涉案地點來，加強支援，務必確保現場的安全與秩序，不能有任何閃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案件的高度重視和一絲憂慮，仿佛預感到這起案件背后隱藏著諸多復雜棘手的問題亟待解決。

張大軍將頭戴罩子的嫌疑人用力推進救護車的后車廂，楊毅與金左趕忙湊上前去。但出于謹慎，他們只是停留在距離汽車五六米開外的地方，不敢靠得太近。

“張警官，這……”楊毅剛開口，張大軍便心領神會，知道他想問什么。其實，就連張大軍自己都未曾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當時，他不過是在向周邊幾個目擊者例行詢問情況，誰能想到，這個人在接受問話時，毫無征兆地突然發狂。只見其猛地咬斷自己的舌頭，瞬間鮮血直流，緊接著又伸手去抓旁邊桌上的筷子，企圖直刺自己的心臟。好在張大軍反應迅速，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及時出手阻攔，這才避免了一場更為嚴重的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