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朱祁鎮前腳剛走，伯顏帖木兒后腳就派人去打聽，查他具體帶走了什么人，留下了什么人。

巴圖很快回來稟告：“回太師，中華醫館里，太上皇把大部分人都帶走了，只留下十幾個人看門。”

“這十幾個人都是蒙古人嗎？”伯顏問。

“有漢人，有蒙古人。”

伯顏點了點頭，又問：“他家里呢，我妹子呢，也跟他走了嗎？”

“沒有，烏日娜夫人沒走。但我去的時候，她一個人正在發脾氣，好像是太上皇走的時候沒跟她打招呼，所以生氣。我也不敢細問，趕緊離開了。”

“真是不可理喻。”伯顏帖木兒搖了搖頭，“男人去打仗，她自己大著肚子不好好養胎，還想跟在身邊。誰愿意帶這樣的累贅？”

伯顏提到了女人，讓巴圖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急忙開口道：“對了，太上皇臨走的時候跟我說，他想跟太師索要幾名色目人女子，之前太師提到過的，但他當時不好意思要，所以委托我轉達。”

“嘿嘿。”伯顏笑道，“這有何難，反正他還沒走多遠，你帶幾匹快馬，連夜給他送去便是。對了，去了也別著急離開，多跟他們住幾天，替我打聽打聽，看看他們軍中有什么流言。”

巴圖領命告退了。

他去伯顏的后宅，挑了三名女子帶上，一人一馬，連夜出城，去追趕朱祁鎮的大部隊。

然而，剛走到城門口，身后卻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巴圖將軍，這么晚了，你是去哪啊？”

巴圖回頭一看，正是烏日娜，身邊帶著兩個侍女，似乎是在閑逛。

巴圖向烏日娜行禮，說道：“夫人，我奉太師之命，出城辦點事。”

“辦什么事啊，還需要帶這幾個女人？”

巴圖有些難以開口，支支吾吾道：“是太師的私事，恕小人不能說。”

烏日娜眨巴著大眼睛，忽然道：“你說的太師的私事，是不是要把這幾個賤貨送給太上皇去？”

“這……這。”巴圖見事情已經露餡，自己雖然是太師的人，但這事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是誰也不敢得罪，只好道，“沒錯夫人，正是如此。”

“那走吧，我也跟你走。”

烏日娜說著，便縱身躍上了巴圖的馬背。

巴圖苦著臉道：“夫人，你不要為難小人，你去不合適。”

“我去怎么不合適了？”烏日娜問道。

“前方要打仗，夫人懷著孕，當然不合適了。”

“前方要打仗？”烏日娜笑道，“我倒是想看看，前方是打什么仗這么激烈，還需要大半夜的送幾個妖艷女子去前線？如果她們能去得，我為何去不得？”

“……”

“巴圖，別苦著臉了，帶我走，我不會為難你的。但你要是不聽話，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巴圖也是無語。

你們夫妻爭風吃醋，我是造了什么孽，成了你的出氣筒了？

也罷也罷，這種時候，說什么都不管用，只能把她帶過去了。

“只是，太上皇啊，實在對不住了。這不是小人能夠做主的事，你可千萬不要怪我啊。”巴圖心里暗道。

……

這日午后，天色還早，但朱祁鎮收到前方訊息，前面就是瀚海，便命令大軍提前扎營休息，待準備充分之后，再行穿越。

草原被大漠分為漠南和漠北兩大區域，大漠也叫瀚海，是橫貫蒙古草原的一片廣袤的沙漠。

但這沙漠雖大，其沙化程度并沒有西域那么嚴重，途中有很多綠洲可以補水休息，如果有經驗豐富的向導引路，穿越雖苦，但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也是朱祁鎮選擇橫穿大漠的原因。

也因為大漠并非不可穿越，所以漠南和漠北基本被視為同一個地理單元，兩邊的牧民從生活習慣到文化認同，并無本質區別，也就是漠南氣候稍暖和一些，能夠半耕半牧，漠北氣候寒冷，主要就是放牧，很少種地。

連日奔波勞苦，朱祁鎮也是相當疲憊，讓袁彬把住帳篷大門，便沉沉睡去。

然后，帳篷外面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

“袁彬，你讓開！”

“夫人，我不能讓開。”

“你讓不讓開？”

“夫人，對不住了，我真不能讓開。”

朱祁鎮聽到動靜，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然后假裝帶著困意，大聲道：“袁彬，怎么有女人的動靜，是不是我讓太師送的那幾個色目女子到了？”

“好啊！果然如此！你不帶我出來也就罷了，居然還偷偷帶了這幾個妖艷賤貨！”

“烏日娜？是你嗎？”朱祁鎮驚訝地喊，“你怎么來了？不在家里養胎，出來干啥？”

“我怕你在外面過得太逍遙，把我給忘了，所以來看看你啊。”烏日娜陰陽怪氣地道，“快開門，讓我進去！”

朱祁鎮驚恐地喊：“袁彬，守好門，千萬別讓她進來！”

“遵命，陛下！”袁彬道。

“袁彬，我警告你，這可是我家里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你要不讓開，我可動手了啊。”

“夫人息怒！打我可以，小人替陛下受著了，別撓臉就行！”

“我撓的就是你的臉！”烏日娜一擼袖子，張牙舞爪就沖了上去。

巴圖站在不遠處看著這場鬧劇，雖然面無表情，但心里卻是跟看戲一樣津津有味，甚至有點想樂。

世人都愛八卦，概莫能外。

卻見烏日娜沖上前去，假裝要打袁彬，卻突然一個箭步，憑著靈活的身軀，從帳篷的縫隙里面鉆了進去。

袁彬急壞了，但他沒有得到朱祁鎮的首肯，也不敢貿然沖進帳篷里面，只能在外面跪下，苦苦哀求：“夫人，你快出來吧。求求了。”

然后，帳篷里面便傳來了朱祁鎮殺豬一般的號角聲。

聲音太過慘烈，巴圖不由得直皺眉頭。

而在帳篷里面。

朱祁鎮一邊啊啊亂叫，假裝挨打，另一邊則已經上下其手，在烏日娜身上不該摸的地方亂摸，把姑娘摸得臉紅心跳的。

“干嘛啊你？”烏日娜低聲嬌喘道，“我肚子都這么大了，現在真不行。”

朱祁鎮卻伸出右手來，在烏日娜面前活動了一下靈活的手指：“沒事兒，你這件事干得太漂亮啦，你男人不得好好獎勵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