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曹煒取消了水攻雍州城的計劃以后，大家除了感到慶幸，更多的還是疑惑。
既然不用水淹了，那么曹煒接下來要怎么打雍州城？
最現實的辦法當然是和鎮北王合兵，然后雙方共同進攻。
現如今，曹煒終于下達了合并的命令，大家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入夜以后，曹煒和趙英珺還有南夢溪聚在帳篷里，彼此默默無言。
三個人可以說是家人，但又可以說是敵人，這關系可以說是相當復雜了。
對于趙英珺來說，他無疑是最痛苦的一個。
她的丈夫死在了北齊人的手里，而他又把一個北齊的間諜當成自己的小妹疼了好幾年。
此時此刻她對于南夢溪，可以說是恨的。
但是恨她什么呢，恨她騙自己？還是說恨她對自己不好？
可是多年來的相濡以沫，以及互相扶持卻又是不爭的一個事實。
更何況在那些最艱難的日子里，陪自己度過的人也正是南夢溪。
如果不是南夢溪的話，她一個人也無法操持下南金虎府這么大個家業。
想到這里趙英珺有些難受。
曹煒看到他們兩個都不說話，隨后對趙英珺說道：“嫂子，有些話你要是想問就直接問吧，不要憋在心里。”
趙英珺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曹煒笑了，接著對他說道：“既然你不知道問什么，那我來問吧。”
然后他轉向南夢溪，問道：“你既然不是南夢溪，真名叫什么，真正的南夢溪又去哪里了？”
趙英珺開始死死盯著她。
真正的南夢溪在當年失蹤以后，回來就變了個樣，莫非是因為南夢溪替代了他的原因。
甚至于是不是眼前南夢溪將真正的南夢溪給殺了？
這些細思恐極的事實，趙英珺甚至都不敢去細想，也不愿意去相信。
南夢溪嘆息一聲，然后說道：“這個真相本來不打算說的，但是既然你們已經識破了南金虎也是北齊的那個我也就不隱瞞你們了。”
一聽這話，趙英珺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什么意思？難不成這件事情還跟父王有關。”
南夢溪隨后說道：“其實，我和南夢溪，是雙胞胎姐妹。”
一聽這話，趙英珺瞪大了眼睛。
曹煒也張了一下嘴巴，心想這樂子可真是太大了。
南夢溪說道：“其實南金虎當年在跟隨先帝北伐的時候，就曾經救下過一位北齊的女將。”
“雙方一開始雖然是敵人，但時間久了竟然日久生情。南金虎為了掩人耳目，將他作為自己的侍女帶回了京城。那位北齊女子，就這樣跟了他，隨后那名女將還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
趙英珺捂著胸口，忙說道：“你的意思是婆婆她也是北齊人？”
想不到啊，想不到，平日里只會哭鼻子的張氏，竟然曾經是個女將軍？
曹煒揉了揉鼻梁，感覺這一家子好亂。
南夢溪隨后又說道：“之所以對外燕萌只說生了一個女兒，是因為在我出生后沒多久，北齊那邊的間諜就找到了南金虎，說是要他交出其中一個孩子，否則的話就把王妃是北齊人的事情說出來。”
“當時南金虎并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么，于是就把我給交了出去。”
“誰知道，沒過多久，在我姐姐成年后他便失蹤，然后被訓練好的我就來頂替了他。”
聽了這話，曹煒和趙英珺都沉默了。
因為他們已經大概猜出了其中的緣由。
不用說肯定是因為北齊把南夢溪的姐姐給殺了，隨后讓南夢溪替代了她的姐姐。
從此假的南夢溪就成了真的南夢溪。
而且為了謹慎起見，還讓南夢溪對外說是變成了啞巴，還不許他以真面目見人。
畢竟雙胞胎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樣的，總有一些細微的差別會被識破。
南夢溪隨后又看著曹煒：“你不是總說我會救你嗎，其實我就覺得你和我挺像的，都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最不受重視的一個，我一輩子都只能做一個替身，而你貌似過得比我還慘。”
曹煒聽后笑了一下：“我真是感謝你的同情了。”
趙英珺聽不下去了，隨后快步走了出去。
曹煒也知道他需要緩一緩，并沒有去追。
沒想到啊，沒想到南金虎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情。
照這么說來的話，南金虎的大兒子，也就是趙英珺的丈夫其實也有北齊人的血統。
但是他卻死在了自己同胞的刀下。
實在是令人感到有些諷刺啊。
而且照這么算起來的話，自己跟北區那邊也沾親帶故。
合著互相打來打去，都是在自相殘殺。
曹煒輕嘆一聲，也起身準備離去。
南夢溪忽然問道：“你現在就走，不怕我會逃嗎。”
說來也是奇怪，曹煒把南夢溪給帶回來以后沒有給她上鐐銬，也沒有派人去看守，反而還讓她自由行動，像之前一樣，南夢溪好幾次都想跑，但是總感覺那里怪怪的。
而且想到和趙英珺相處那么多年，總要給她一個交代，所以就一直沒有走。
曹煒笑了一下：“你如果真的想跑的話，那誰也攔不住，我就是真的把你鎖起來了，別人又會怎么看我？我說了我不可能讓別人知道我的王妃是個間諜，最起碼不能是我自己發現的。”
哪怕是自欺欺人，曹煒也不愿意自己揭開和捅破這層窗戶紙。
而且他有自信，那就是南夢溪不會跑。
從情感方面來說，他不相信南夢溪會做出對不起趙英珺的事情。
從現實層面來說，北齊那邊遲早會發現南夢溪已經暴露，那么對于沒有用的棋子，他們肯定不會再用了。
而且南夢溪身上還有漢人的血脈，在北極那邊肯定是受不到重用，最后的下場也是可想而知。
這幾層關系之下，南夢溪只有留在曹煒身邊，也許還有一條活路，因為起碼趙英珺是不會想她死的。
南夢溪笑了一下：“你我也是夫妻一場啊，看樣子我們能夠成為夫妻也不是巧合。”
曹煒點點頭：“也許吧，那你好好休息。”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