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蓉臉色一白。

宋明遠擰眉：“你亂說什么？”

蘇清禾后退一步，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嗎？”

“我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周老邀請，他請我進來一起做研究試驗，沈白蓉手里的東西是我和周老一起做出來的?！?

“沈白蓉，現在你裝的上癮，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覺。”

“不怕周老回來后東窗事發，反從神壇跌落，被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嗎？”

先前被質問時，沈白蓉緊張，生怕蘇清禾拆穿。

可她卻提到周老。

周老是什么人？那可是泰斗級的人物之一。

就算東西真是蘇清禾進來完成的，這點成就也完全入不了周老的眼，她怎么敢用周老當幌子？

沈白蓉幾乎瞬間鎮定下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是啊，過去知道蘇清禾傻，誰知今天竟還瘋了?！?

“你們誰能聽懂，她在發什么瘋？”

“宋明遠同志，不管一下你家這位嗎？當心禍從口出，哪天連累到你。”

眾人一個接一個開口。

宋明遠臉色發黑，欲要強硬拽走蘇清禾。

蘇清禾早有預料般躲過，輕笑一聲。

“我只是不喜歡被扣屎盆子，解釋一下而已?！?

“知道你們不會信，不勞你們費心，我自己會走。”

“只是讓我走容易，再想請我回來，可就沒那么輕松了。”

眾人哄堂大笑。

“請你回來？你在想什么，癔癥了吧？”

“建議你去查查腦子，早點治療，別總在腦子里瞎想?！?

“宋明遠，從前不知道你愛人這么好笑，不然早該去你家看樂子，哈哈哈…”

蘇清禾什么都沒說，留下意味深長一眼，揚長而去。

宋明遠望著遠去的背影，熟悉卻陌生。

蘇清禾到底怎么了？

……

“你怎么了？下午沒去研究所？”蘇清禾一回來便看到趙慧。

趙慧臉上兩道擦傷，一只手上裹著紗布，仍生龍活虎。

“還不是那個天殺的沈白蓉?！?

“自己連個數都沒算對就敢上手，害得實驗過程中爆炸，我剛好在她邊上?！?

“她人跑了，走前還推我一把，害我受傷成這樣，她倒好，一根頭發絲都沒傷到。”

“要是有下次，我肯定轉身抱住她，大不了一起死！”

蘇清禾心虛扶額，畢竟數據是她算的，沈白蓉也是從她手里搶回的演算稿。

同時暗道一聲怪不得。

要是當時趙慧在場，她一個人就能把研究所幾人罵的狗血淋頭，那些人哪還有余力嘲笑她？

“對了，我的書少了，嫂子說是你拿的，你能看懂？”

趙慧罵完，拋出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問題。

好在蘇清禾早已習慣她的跳脫。

她沒廢話，直道：“你可以提問?！?

趙慧懷疑地看她，當真提出一個問題。

“你說的問題，是在書里第68頁，第二個分支的第三小問，書里給出的答案是…”

“而我認為…”

蘇清禾不僅準確說出問題所在處，完整給出書中答案，甚至還包括圍繞這個問題展開的思考，以及自己的個人見解。

里面有些東西，是連趙慧都沒想通，至今弄不懂的內容。

她聽得目瞪口呆：“你你你，你不傻了？”

要這樣的人是傻子，那世界上就沒聰明人了。

蘇清禾白眼：“早說我不傻了，是你不信?！?

趙慧馬上變臉。

“嘿嘿…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您這尊大佛，好歹都是正經姐妹，給開個小灶教一教唄？”

蘇清禾被逗笑：“都有哪里不會的？”

“是這里…”

趙慧翻開一本書，書封后，一個熟悉的名字闖入蘇清禾的眼中。

顧江辭—著。

看到這個名字，她瞳孔驟縮。

趙慧沒注意到，繼續說問題。

蘇清禾的思緒卻開始飄遠。

時隔五年，再次看到這個名字，沒想到卻是在這個境況下。

五年過去，你還好嗎？

都能署名出書了，想來是很好的吧…

……

“找到姑姑了嗎？”

“在路上?！?

“唉，都五年了，說不定姑姑已經…”

“顧時！”

“行行行，我不說行了吧？不過你找了五年都沒找到，這次僅憑一個研究員還沒成果的小技術就跑過去，有這個必要嗎？沈白蓉有名有姓有來歷的，至于再親自去確認嗎？”

“至于?！?

“……能不能多說幾個字？”

“沒其他事我先掛電話。”

“等等！我…我知道你盡力了，就算姑姑找不到我也不會怪你，我只有你了，你注意好身體，千萬別出事。你家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可不能養了我還不負責任，留我一個孩子去面對那群豺狼虎豹！”

對面呼吸輕了幾分。

許久，顧時似乎聽到一聲‘嗯’，很輕微，但卻不會讓人忽視。

之后電話便掛斷了。

放下電話筒，他搖頭嘆氣的。

身邊被顧江辭留下照顧他的林爺爺，忍不住逗他。

“跟個小大人似的，你懂顧先生去做什么嗎？”

顧時挺胸叉腰，孩童時期專屬的小肚子微微向前凸。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小孩，看不起我？”

林爺爺忍俊不禁，安撫他。

“哪有，你最聰明了好不好？”

“嘁，你糊弄小孩兒，不跟你說。”

顧時看著如今沒動靜的電話。

雖然他出生晚，那時家里都出事了，姑姑也已不見蹤跡，可他真的都知道。

比如顧江辭和姑姑蘇清禾青梅竹馬長大，兩家人還曾有意定親。

比如后面蘇家出事，顧家其余人避之不及，姑姑下鄉途中失蹤，他則輾轉被顧江辭力排眾議接手，改為顧姓。

顧江辭始終不相信蘇清禾會出事，這五年從未放棄尋找，可惜每次都是失望。

也不知這次，能找到人嗎？

……

研究所。

宋明遠腦中不斷閃過今天的一些事。

張銀花讓他離婚，否則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有研究員說蘇清禾如今這樣，遲早有一天會連累到他。

這幾天蘇清禾做的事是過分了，需要適當給個教訓。

宋明遠找到趙立：“趙叔，我想請您幫忙，幫我開個假的離婚證明。”

“放心，我不亂用。只是嚇唬蘇清禾，不需要多真，能騙過她就好?！?

“干嘛要假的離婚證明？”趙立詫異反問，“你不是有真的嗎？”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