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戀在網上開了個直播間。

她在直播間里沒有袒胸露背，也沒有“搞怪”。

她只利用她從小在道長身邊學會的草藥治人秘方，就在直播間里，幫粉絲處理各種皮膚問題。

進她直播間里都是女粉，男粉很少，就連經過的男路人觀眾也不多。

她真沒有想到，某一天男路人觀眾厲寒霆會進入她的直播間。他還聽到了她半開玩笑半認真說的那句話。

“你還愛他嗎？”厲寒霆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白戀心頭上尖刀劃過，雙眼盯著厲寒霆：“愛。”

淡淡的應了一聲，她拿起筆重新簽字。

厲寒霆深邃雙眼盯著那筆尖，直到白戀把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推向他。他的視線又轉移到了離婚協議書里白戀的簽名上。

片刻，他說：“我先去洗澡，不洗澡身上挺黏糊的。”

白戀詫異的眼神里多了些亮光，在這一瞬間，她覺得厲寒霆對他們的婚姻還存在一點留戀。

“這是我的第一次離婚，也是最后一次離婚。”厲寒霆嚴肅的說。

白戀眼神里的亮光瞬間熄滅。

呵呵，還是她想多了，原來他還是為了那該死的“離婚儀式感”？

最后一次離婚？

這也是在變相告訴白戀，他跟她白戀離婚后，就從此跟他的白月光白頭偕老了。

他還真是會殺人誅心。

白戀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等待著。

突然，桌子上的手機發出來電提示的振動聲。

白戀呆呆的伸手接起電話：“喂。”

“寒霆哥呢？”電話里的女聲問。

“他在洗澡，我讓他等一下給你回電話。”

“洗澡？你是白戀？”

這壓著恨意的聲音，瞬間讓白戀回過神來。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機，才發現自己搞錯了，她錯把厲寒霆的手機給接聽了。

“對，我是。”

那邊馬上掛掉了電話。

在手機屏幕要暗下去之前，白戀看到了“晴晴”這個名字。

厲寒霆洗完澡，邊擦著頭發邊從浴室里出來。

發梢上的水柱順著他的鬢角，滴入他的鎖骨。這讓白戀想起了他跟她在一起時大汗淋漓的樣子。

曾經的相親相愛，終究如一場黃粱美夢。

白戀眼睛酸澀的轉過頭望著別處。

想起剛才的那一通電話，她開口說：“蘇晴晴小姐打電話給你。對不起，剛剛我把你手機當成我自己的手機接聽了。”

厲寒霆雙眼深邃的凝視著白戀的臉。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白戀解釋強調著。

“嗯，我相信。”慕寒霆耷拉著眼簾確認。

白戀看厲寒霆似乎還有責怪她的意思，就又補加了一句：“要不我親自給那蘇小姐解釋？”

慕寒霆掀起眼簾望著白戀。

好幾秒鐘后，他說：“好，我明天帶你去跟她解釋。”

白戀本意是電話里解釋一下，卻沒有想到厲寒霆卻直接要求她去現場解釋。

這帶著原配向小三解釋？怎么聽著都有點原配向小三“負荊請罪”的味道。

厲寒霆，你還真會拿刀子捅人的心窩。捅的鮮血淋漓，捅的血肉模糊。

白戀本能的想拒絕，可話已說出口，又不能反悔。

白戀指了指離婚協議書，提醒：“澡洗好了，簽字吧。”

長痛不如短痛。

“你很著急？”

白戀：……

是她著急嗎？不是他跟他的白月光著急嗎？

厲寒霆盯著白戀那指著離婚協議書的手指，眸底再一次幽深。

她的手指很好看，每根手指都如蔥狀。

軟軟的、暖暖的，很舒服。

很多次，他們在一起親密的時候……他對她的手指愛不釋手。

“能給我削個蘋果嗎？”厲寒霆突然要求。

白戀先是疑惑，隨即應了一聲：“好。”

白戀伸手拿刀和水果，開始專心的削水果。

這時，厲寒霆的手機又發出“嘟嘟嘟”的來電振動聲。

她下意識的低頭瞄一眼，看到屏幕上“晴晴”兩字，她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這一抖，左手上的蘋果一打滑，滑落了地。

蘋果一滑落，右手里的水果刀刀尖，不小心劃在了左手手腕上。

“啊！”

白戀吃痛的輕叫了一聲，右手扔下刀，趕緊的握住左手手腕上的血口。

旁邊厲寒霆接起電話：“晴晴，有事？什么……晴晴要割腕自殺……我馬上就來。”

“晴晴要自殺，我去看看，什么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厲寒霆快速說著這些的同時，人已經大踏步的進了房間，直奔衣帽間。

大約三四分鐘后，他換上衣服快速出了衣帽間，火急火燎的離開。

自始至終沒有看白戀一眼。

白戀看著自己那一直往外冒血的手腕，心口裂開處的血也跟著在冒。

胸口上那窒息般的痛，讓她感覺不到手腕上的痛。

她就站在他身邊，手腕在流血他都看不見。而那邊一聽說白月光要割腕自殺，他就著急萬分的趕過去。

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白戀的心正一瓣一瓣的碎裂，每一瓣碎裂都讓她痛不欲生。

她趔趔趄趄的走進房間，端起桌子上那瓶紅酒，就往自己嘴里灌。

冰辣的紅酒劃過喉嚨，都沒能減輕她心口那撕心裂肺的痛。

她揚起頭，又灌了好幾口……再灌了幾口……

漸漸的腦袋開始昏沉，但心還是痛。

微醺中，她走出房間，去了她的書房。

幾分鐘后，白戀坐在了直播架前。打開手機，開始直播。

她剛一上線，就有一個叫“抱緊被子等老公”的女粉著急的找她。

她一出手，就給白戀打賞一個飛機，然后著急的連線白戀。

白戀接通了連線。

抱緊被子等老公：“主播小姐姐，我昨晚沒睡好，額頭爆了幾顆痘痘，你有沒有什么快速祛痘的草藥？”

白戀沒有像往常一樣的馬上回答，而是一臉嚴肅的望著她的臉。

看著她的臉，很多畫面在她腦里快速閃過，畫面非常清晰。

白戀從來沒有酗酒過。

第一次發現，酗酒后，她的靈力會強到不受控制。

白戀從小跟在道長身邊長大，道長把畢生玄術全都傳授于她。

她在這方面非常有天賦，她的能力早就在道長之上。

不過，道長因為她年齡太小，不懂得自保。擔心她的玄術被不良用心的人惦記上后，會引來禍害。就囑咐她不要外露。

白戀也都聽話的，沒有用出來。

但今天，因為她酗酒，她的靈力強到封存不住了。

她看著“抱緊被子等老公”，腦里浮出了她的兒子掉入樓頂的畫面。

一個五歲孩子的鮮活生命就這么沒了，她做不到坐視不管。

“你先別管你的手，你趕緊先去救你兒子吧。”白戀脫口而出的說。

“什么？”

“快去，遲了，你兒子就要從樓頂上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