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柒見宋瑾川站那不動，眉心突突的跳，“看著你女朋友被騷擾一動不動，你宕機了？”

宋瑾川怔了怔，心中的郁結，一下就散了七七八八。

他闊步上前，將兩個袋子放到一個手上，攥住宋羨予抓著言柒的那只手腕，“放開。”

兩人不是第一次動手，宋羨予知道真要實打實的干架，他可能不是宋瑾川的對手。

而且，言柒的態度，他再不松，也沒什么意義。

他松開，看著言柒，“柒柒，就算分手，作為朋友，一起過個中秋也不可以嗎？”

言柒揉了揉被他攥紅的手腕，剛要說話，宋瑾川便擋在她面前。

“她不缺朋友，無論是男朋友還是普通朋友，都不缺你這一個。”

言柒接過宋瑾川手里的袋子，回了病房。

她沒說話，行動卻說明了一切。

宋羨予自知有宋瑾川在，和言柒談不下去了，“柒柒，你等等。”

言柒回頭，眉宇間隱隱透著不耐，“還有什么事？”

宋羨予掏出一張卡，“這里有一百萬，你先拿著，當言伯母的治療費。”

“她不需要。”宋瑾川冷聲開口。

“宋瑾川！”宋羨予臉上浮現暴躁，“言伯母每個月至少一兩萬，你那點工資，能支撐幾個月？”

“不需要你操心。”宋瑾川沉聲。

言柒將袋子送到了病房，又走出來，看向宋羨予，“從大學開始，我就自已支付我和媽媽的一切費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中間從未停過治療，你覺得我還需要你的錢嗎？”

宋羨予面頰緊繃。

言柒輕嘆一聲，“宋羨予，其實我對你和宋家沒有怨恨。”

即便宋家夫婦對她多有苛責，也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在她成人之前，供她讀書了。

這不是虛偽的客氣，在沒有找到綁架案的證據之前，她對宋家是真的心存感激的。

一碼歸一碼。

言柒平心靜氣，“所以，也讓你我的關系，終止于此吧，別鬧的太難看。”

宋羨予繃直了脊背，“我只是不想讓你過的那么辛苦。”

言柒眉目清淺，“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說完拉著宋瑾川走進病房。

宋羨予看著在面前輕輕關上的門，突然想起那句很流行的話。

真正的告別，連關門聲都是輕的。

……

病房，宋瑾川雙腿自然敞開，目光落在不遠處椅子上的言柒，侵略性十足，“每逢佳節倍思親，我以為他今天來找你，你會心軟。”

言柒從手機里抬頭，哂笑，“所以，你就老老實實站那觀望，等著被戴綠帽？”

在宋羨予看來，兩人就是男女朋友，宋瑾川無動于衷，怎么看都有些違和。

“不是你一直警告我，擺正自已的位置嗎。”宋瑾川身體靠進沙發里，“唉，不敢貿然上前，免得又被人訓誡。”

言柒：“……”

好吧，是她說的。

鑒于自已理虧，言柒語氣緩和，“我今天要在這待一整天，你先走吧，要是用車，你可以開走。”

宋瑾川起身，走到她面前，身子俯低，將她圈在椅子里，“今天過節，你讓我一個人過？”

他說話時的氣息就噴灑在她耳邊，仿佛有一股電流竄遍全身，讓她禁不住的一顫。

她脖子后仰，“你不是說了，擺正自已的位置嗎，怎么這會又忘了？”

他的話，又給他還回來了。

宋瑾川磨牙，“這不是剛客串完男朋友的角色嗎，我以為今天一天，都可以以這個角色現身。”

言柒輕嗤，“宋教授想的可真多。”

他又靠近了幾分，薄唇翕動都能碰到她耳垂了，“不妨多想一點，萬一實現了呢。”

言柒手抵住他肩膀，推開他起身，面色冷淡，“實現不了，宋教授請回吧。”

“是嗎？那可惜了，我讓老施送來一些飯菜，話梅小排，糖醋藕丁，西湖醋魚……有點多，我一個人吃不了，浪費了。”宋瑾川起身，作勢拎起袋子，往門外走。

“等等。”言柒閉了閉眼，豁出去的壯烈表情，“要不，吃完飯再走？”

宋瑾川頓步，蹙眉，“不太好吧，我這個身份，不合適吧。”

言柒咬牙，“沒什么不合適的，于公，你是我教授，我怎忍心讓你孤家寡人的一個人過節。

于私，你我合作，我有責任和義務，注重合作伙伴的身心健康。”

宋瑾川放下袋子，悶笑，“有道理。”

……

吃過午飯，言柒靠在沙發上看夏警官的日記本。

記錄的很詳細，出警情況，現場勘察，可疑線索等，都記錄在里面了。

身側貼上來一個溫熱的身體，言柒回頭睇他，“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宋瑾川舌尖抵了抵一側臉頰，“言柒，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言柒訕笑，“我是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要是你，肯定回家或者舒舒服服的去放松一下。”

“不用。”宋瑾川臉色稍緩，但語氣還是冷硬的。

不好再趕人，可言柒卻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鼻尖縈繞著男人凜冽的氣息。

整個身體似乎都被他包裹。

但言柒沒有被這份旖旎分神，目光落在日記上時，就再次集中起注意力了。

房間安靜至極，只有翻閱紙張的聲音。

直到一段文字躍入視線。

疑點：被害者別墅有高級警報系統，但事發時系統處于癱瘓狀態，事發后，安保負責人失蹤。

言柒呼吸一凜，回頭看向宋瑾川，差點撞到他鼻子上。

曖昧的氣息蔓延，卻被另一個凝重的話題替代。

言柒追憶，“這個保安隊長我有印象，姓鄭，平時總是一副笑呵呵的，當年經常陪我踢毽子，爸媽出事后，確實沒再見過他。”

宋瑾川：“那你記得他是哪里人嗎？”

言柒：“不遠，就臨市。”

宋瑾川逆著窗外的光，側臉輪廓被勾勒的愈發立體，也因此顯得格外凝重，“這個人，交給我。”

“不用，我自已會找。”言柒拒絕。

“還讓小成找？他身體還沒恢復，對了，小成出院了，回M國了？”

“沒有，他在我爸媽的老房子。”

“會有危險嗎？”

“不會，小成沒找到夏警官，又成了重傷患，對那些人來說已經沒什么價值，不會動他。”

“所以。”宋瑾川接話，“更應該交給我找，他們不會動小成，但他們知道小成是你的人，可能會監視你。”

宋瑾川說的有道理，言柒沒再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