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宋羨予手搭在門把上，棱角分明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轉身走了。

不是他慫的不敢進去。

可這時進去，就像一個入侵者，突然闖入公獅母獅的領地，只有被人厭棄的份。

除此之外，什么作用都起不了。

……

言母病房被鬧事事件，在醫院影響很大。

當時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他們是如何大搖大擺的上樓，還沒有任何保安阻攔的？

說明醫院安保存在問題。

只是言柒覺得奇怪，她沒向任何人提及，怎么第二天院辦就主動提出整改了？

那些家伙什么時候變的這么積極了？

不過當天她和宋瑾川上了一臺手術，一整天，也沒怎么在意這茬。

晚上七點多，兩人從手術室出來往辦公室走，宋瑾川問：“晚上吃什么，去老施那？”

言柒轉了轉酸僵的脖子，“算了吧，點外賣得了。”

“也行。”宋瑾川的手機響，掏出來看了一眼，接通，“說。”

掛斷電話后，他看向言柒，“那幫人確實是言虹玉找來的，這些年她攛掇在多個國家，調查別的還需要時間，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回國與許燦如有關。”

言柒了然，“怪不得，當年成俊偷偷跑回國，失聯半年，她這個當媽的都沒回來找過，這次卻突然回來。”

現在都解釋的通了。

言柒在自動售賣機前頓步，掃了一瓶飲料，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才停下，眼尾泛紅的看著宋瑾川。

“先是你，后又是我，看來宋家徹底坐不住了，只要我們其中一人知難而退，他們自然而然的，就可以回歸到無憂無慮的舒適區。”

宋瑾川冷嗤，“不過一群跳梁小丑，不要放在心上。

你姑姑消失了，據說她買了回M國的機票，算她跑的快。

至于宋家那邊，一直在背后搞小動作，暫時不能不能打草驚蛇。”

他在她泛紅的眼角揉了揉，“要是憋屈，先把他們拉出來溜溜？”

言柒握緊了手里的飲料瓶，“不用，既然他們喜歡背后陰人，那咱們不妨也效仿。”

“好，聽你的。”宋瑾川低笑著抽走她的飲料，仰頭喝了一大口。

言柒想起制止時飲料已經見底，她的手懸在半空，氣悶出聲，“那是我喝過的。”

宋瑾川睨她，“吻都接過了，喝一瓶飲料還斤斤計較？”

言柒：“……”

……

第二天晚上下班，言柒和凌瑤約了吃飯。

言柒剛坐進車里，就看見宋瑾川的車開出停車場，聽油門轟鳴的聲音，好像挺急。

言柒沒怎么在意，以他倆的關系，沒必要打探個人隱私。

她啟動引擎，緊隨其后開出去，與宋瑾川恰巧順路。

然而這一順，就順到了和凌瑤約定的餐廳附近，宋瑾川還在往前開。

言柒發現了不對。

她凌瑤打了電話，告訴她臨時有事，不過去了，一路跟在宋瑾川車后。

他的車越開越偏，甚至出了市區，在一家建筑恢弘的療養院停了下來。

宋瑾川修長的身影從車上下來，走到她的車外，敲響車窗。

車窗下降，言柒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改行了？私家偵探？”

言柒一點沒有跟蹤被抓包的窘迫，眸色淡定的和他對視，“只是好奇，你為什么來爺爺的療養院？”

宋瑾川單手插兜，另一手去摸她的頭發，“回去吧，我想老爺子了，去看看他。”

言柒冷嗤，這可真是個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的理由，“你覺得我傻？”

宋瑾川看著她被夕陽映的柔潤的臉頰，眼底浮起一抹無奈的笑，“真好奇？”

言柒：“嗯。”

宋瑾川：“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那你就在這等著，出來我就告訴你。”

言柒捕捉到一個信息，是老爺子主動聯系的宋瑾川。

她盯著他啟唇，“我要跟你進去。”

宋瑾川輕挑的挑挑眉梢，“擔心我？”

言柒指尖輕敲方向盤，與他對視，眼底的堅定沒有一絲退讓的余地。

兩分鐘后，宋瑾川輕輕吁氣，“好吧，見了面之后，你什么都不用說。”

“嗯。”

……

兩輛車一前一后朝大門開去，門卡卻只放行宋瑾川的車，應該是提前打過招呼的。

宋瑾川說言柒和他一起的，安保人員還是打電話詢問了一番，得到應允才放桿。

蕭叔已經等在宋老居住的別墅外了，他引著二人進門。

今天的療養院很熱鬧，宋振梁夫婦，宋羨予都來了。

每個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

看著這陣仗，言柒下意識蹙額，這是要三堂會審嗎？

因此，老爺子叫言柒坐時，她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婚約取消后，言柒跟別人的關系如何先不說，祖孫的和氣還是沒有打破的，至少表面沒有。

就算上次鄭偉強的事，也沒撕破臉。

但這次，言柒態度有些冷漠，她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大概是覺得，如果她不來，宋瑾川太過勢單力薄。

等二人落坐在一張雙人沙發上，宋老將一摞資料甩在宋瑾川身上。

資料散落一地，宋瑾川卻沒有撿起來看一眼的意思，還是言柒彎腰撿起兩張A4紙。

宋瑾川摟住她的腰，湊過來一起看，只掃了兩眼，便蔑笑出聲，“夠心狠手辣的。”

這上面全是許燦如買兇綁架，QJ的資料。

這些受害者里，有宋振梁的情人，也有宋氏的競爭對手。

宋瑾川頓了頓，轉頭看向老爺子，目露警惕，“你給我看這些是幾個意思，不會隨便找個理由殺人滅口吧。”

老爺子面色鐵青，“看看寄件地址，你敢說不是你做的？”

宋瑾川捏起茶幾上的快遞袋，寫的是他醫院的科室。

他輕笑，“還真是，不過，枉您精明一生了。”

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宋老一時難辨他的情緒和話的真假，冷哼一聲，語氣卻不如之前強硬，“除了你，還有誰敢跟宋家硬剛？”

宋瑾川唇角微勾，透著涼薄，“老爺子就是這么斷案的？那我和柒柒最近總是麻煩不斷，前幾天柒柒的媽媽還差點被拔氧氣管，是不是也是宋家所為？”

他話音一頓，學著老爺子的語氣，輕‘哼’一聲，“畢竟除了宋家沒有人敢害人性命。”

老爺子微斂的眼眸猛的一沉，“你說的真的？”

宋瑾川在言柒柔軟的腰肢上輕輕捏了一下，“您可以去調醫院監控。”

隨著這句話話落，客廳陷入長達兩分鐘的沉默。

在場的人，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