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信但笑不語,點頭道,“世事無常,我倒覺得,與群主也許還會有再見之日?!?
兩人說話間,更換的馬車已經(jīng)過來了,比起之前那輛質(zhì)樸的馬車,這輛馬車便要寬敞也華麗得多。力氣
“請郡主上車吧,想必太子很快就可以發(fā)現(xiàn)郡主已不在宮中,還請郡主繞路而行,先往偏僻之處躲一躲再回京來?!?
他此言有理,依著蕭明述性格,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之后,定會派出錦衣衛(wèi)和影衛(wèi)全力追尋。
她們乘的是馬車,自然比不上錦衣衛(wèi)的快馬,屆時恐怕逃不出京郊,就會被追上,可若是現(xiàn)在尋一個好去處躲躲,再回京去興盛當(dāng)鋪找雷先生商議未來的事——
江晚茵心中驟然一動,自從將北狄人從坨子峰驅(qū)逐了之后,那兒便一直荒蕪,又恢復(fù)了從前渺無人煙的情況,如今看來倒是個好去處。
見她神色自若,想來是已經(jīng)有了選擇,長信往后退了兩步,目送她上了馬車,才道,“郡主,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江晚茵點頭,掀開車簾上了馬車。
而與此同時,宮中已然起了軒然大波。
東宮書房中,儲君的掌心被利刃劃破,疼痛讓蕭明述終于清醒過來,他滿目厲色,一把將還在解衣帶的蕭錦畫掀翻在地。
蕭錦畫猝不及防,摔了個踉蹌,滿目驚恐地抬眸看著暴怒的太子。
不是說了藥效有一個時辰么?
太子謹(jǐn)慎,放在香爐里的熏香她不敢多加,只能添加少許讓香氣渾散在空氣中,慢慢等著藥效起作用,可好容易奏效,這才多久,太子便清醒了?
慌亂之間,她聽到太子陰沉的嗓音暴喝:“你好大的膽子!”
蕭明述周身戾氣大漲,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將她射穿在地上。
他掌心還滴著血,卻提著劍,向她走來。
手筋腳筋被挑開的時候,強烈的痛楚終于席卷而來,濃稠的鮮血染紅了衣裙,蕭錦畫痛的眼前一片模糊,口中一邊發(fā)出凄厲地叫喊聲,一邊結(jié)結(jié)巴巴地喃喃道,“我不是郡主,我不是郡主,太子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蕭明述本已經(jīng)對準(zhǔn)她心口的長劍緩緩放了下來,良久,他狹長的黑眸中,寒意閃過,似笑非笑道,“是么?”
“影三?!?
影三很快閃身下來,“屬下在?!?
“帶下去,給孤好好查清楚?!?
“是!”
須臾,正當(dāng)一切終于平靜下來時,王德海跌跌撞撞進了殿來,面色慘白地跪在地上。
“殿下,大事不好了!”
蕭明述蹙眉,“又怎么了!”
“萬春殿陳嬤嬤來報,說起夜時沒見著青月姑娘,便去太子妃房里找,卻發(fā)現(xiàn)——”
他咬了咬牙,“發(fā)現(xiàn)太子妃和青月姑娘都不見了蹤跡,滿院子里都找了,御花園,清涼臺都找了,都沒看見人,后來在太子妃妝屜子上發(fā)現(xiàn)了這個!”
王德海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蕭明述面色冷沉,忽然有幾分不想伸手去接,半晌才閉了閉眼,將紙張接過來打開。
熟悉的秀氣的字體躍然紙上,是江晚茵的字體:
【殿下是個明君,大梁臣民的盛世您自能開創(chuàng)。小心宋景安與左相,不要讓其成了氣候。你我之間,一別兩寬,各自珍重。江晚茵留】
蕭明述心口劇痛,狹長眼睛順時變得通紅,啞濁嗓音一字一頓道,“愣著做什么,出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給孤追回來!”
語罷,他只覺得氣血翻涌,喉間一片腥甜,竟生生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