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這樣。”孟星河神色嚴肅起來，重新看了一遍視頻，“小少爺本來在花園里玩的好好的，突然走向湖邊，好像一直在跟人說話打招呼……仿佛湖水里有人在招呼他過去玩一樣。”

窗外陽光正好。

孟星河看著視頻里的高清畫面，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哆嗦道：“不會這么邪門吧？難道有什么臟東西盯上了小少爺？”

啪！

賀凌軒冷冷合上電腦，厲聲道：“備車，立刻回賀公館。”

……

賀公館。

“小魚兒，你今天在湖邊見到誰了？”祁以安好容易哄好了倍受驚嚇的兩只小崽子，盯著小魚兒身上濃郁的陰氣纏繞，神色凝重。

“我去找新交的好朋友，他們也是雙胞胎。”小魚兒摟著祁以安不松手，濕漉漉的大眼睛看向神色嚴肅的小云瑾，不由嚇得縮了縮小腦袋，“我和姐姐也是雙胞胎，安安和寧寧是哥哥和妹妹，比我們還小一點點……”

小云瑾猛地神色一閃，震驚地看著自家傻弟弟，糾結的指尖都攥緊了。

她正想說什么，祁以安不動聲色的沖著她搖了搖頭。

小云瑾不明所以，但聽話地咬了咬唇，什么都沒說。

小魚兒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愧疚道：“我看他們兩個在湖邊很孤單，在學校也沒有別的小朋友跟他們玩……所以才想給他們分享一下我的新玩具，是小魚兒太笨了，不小心掉到水里，還害得爸爸生病了。”

“乖，爸爸沒事了。”祁以安叮囑小家伙以后不要隨便在沒有大人的情況下靠近湖邊，低頭打量著他空蕩蕩的脖子，“小魚兒，我給你的護身符呢？”

“我和寧寧說話的時候不小心掉到水里，符打濕了，我就想去撿一下……”小魚兒說著又想哭了，“都是我太笨了，錢錢給我的寶貝弄壞了，爸爸還……我是壞小孩，爸爸會不會不要我了？”

“沒關系的！小魚兒只是為了陪新朋友解悶，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祁以安連忙哄道：“水里這么危險，爸爸都不管不顧地救你——這就說明他愛你，不會不理你的。”

祁以安背著人悄悄以血為染料重新手繪了護身符，出來親自給萌寶加持佩戴在脖子上，“小魚兒，這一次不可以弄丟了哦。下一次再見到你的新朋友，可以告訴錢錢嗎？”

小魚兒猶豫了一下：“他們很膽小的。”

祁以安循循善誘道：“我也想認識你的朋友，感謝他們對你的陪伴。如果他們愿意的話，我們可以邀請他們回家吃飯，你和姐姐的玩具房還沒有跟新朋友分享過吧？”

小魚兒果然期待地眨巴著大眼睛：“那我下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帶錢錢一起去。錢錢這么好，他們一定會喜歡噠。”

看到小家伙恢復了一些元氣，祁以安給他喂了藥，哄著小魚兒睡下之后，臉色登時冷了下來。

“小瑾兒，那兩個孩子是不是住在對面白月光別墅區的？”

“……我不知道。”小云瑾盯著熟睡的弟弟，眼底閃爍著驚懼不安的神色，“興趣班是來了很多新的小朋友，但是沒有一對叫安安和寧寧的雙胞胎兄妹，今天在湖邊我也沒看到兩個孩子。”

她扭頭望著祁以安，小小的腦袋裝滿了大.大的恐懼，“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嗎？他們是鬼嗎？他們想對小魚兒做什么？”

“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害小魚兒的。”祁以安掏出一枚跟小魚兒一樣的護身符戴在她脖子上，“小瑾兒，你一向人小鬼大，聰明過人，我不說那些哄小孩子的話，但你也不要害怕那些東西——好人死了也是好鬼，壞人死了大概率會變成怨靈惡鬼。”

她抱著小云瑾，柔聲道：“人的世界有人類的法律約束，鬼怪的世界也有鬼怪的規矩束縛，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和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想戰勝它，第一步就是不能怕它。”

小云瑾感覺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恐懼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晴朗了許多，耳根子微微泛紅。

“這個世界上，人心遠比鬼怪更可怕。”祁以安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你想保護自己和弟弟，要防備的是壞人。其他的就交給我來處理，明白嗎？”

小云瑾腦海里下意識滑過祁藝寧那張偽善猙獰的臉頰，忍不住點了點頭：“我一定會保護好弟弟。”

頓了頓，她擔憂地看向沉睡的弟弟：“要是那兩個小孩再來找小魚兒怎么辦？你能讓我看見嗎？”

“你想看見？不害怕嗎？”祁以安驚訝，沒想到這小孩的接受能力這么強悍。

“你不是說鬼也是人變的嗎？”小云瑾冰冷的小臉上染著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兒，“真要面對面，我未必會輸。”

不愧是賀凌軒的崽！

心態強大到可怕。

祁以安震驚之余，還是拒絕了小云瑾的請求：“放心吧，你們戴著護身符，那倆孩子近不了身的，記得千萬別隨便摘了護身符，有情況就喊大人！”

剛說完，門突然被撞開了。

“祁以安，你在跟孩子胡說八道什么？”賀凌軒臉色鐵青地搖著輪椅進來，目光落在臉色害怕的小云瑾身上，生氣質問道：“你都告訴她了？”

“你也知道了？”祁以安驚訝，這人又看不見鬼怪臟東西，才剛剛從醫院醒來就能察覺到不對勁……

賀凌軒的腦子確實轉得快。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賀凌軒生氣地將祁以安拽離女兒身邊，厲聲道，“她還不到五歲，你的廢話太多了！你沒看到她都快被嚇哭了嗎？”

祁以安驚訝地扭頭看向眼眶泛紅的小云瑾，又扭頭看著面色鐵青陰騭的男人，一時無語。

“賀先生，你對自己這張黑臉的殺傷力是不是一點數沒有？”祁以安將桌子上的小鏡子懟到賀凌軒面前，“你女兒是被你嚇哭的！神鬼妖怪都嚇不了她，你一來，秒殺了！”

“你！”賀凌軒氣得險些捏碎了脆弱的鏡子，余光落在小云瑾瑟縮的小身板上，狠狠將怒意壓了下去。

“孟星河，安排女傭今晚輪班值守好好照顧小少爺和小小姐，一刻也不能放松。”

說完，他冷冷掃了祁以安一眼，厲聲道：“你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