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七層休息區回來的,她只知道回過神來時,已經坐在辦公室了,手里的繪畫本被她圖得一團亂,像剪不斷理還亂的麻團。
她似乎,點頭了。
然后……然后就是沈斯言那個禽獸摁著她親到嘴腫,若不是后面林寒催他會議時間到了,恐怕現在還沒從七層回來。
溫旎覺得她需要冷靜。
于是她收拾拎著包去找謝嶼了。
謝嶼瞧見她來,很是驚訝,“怎么突然過來了?是不是受……你嘴怎么了?”
他的關切在看到溫旎明顯紅了一圈的唇時,變了調,高昂得帶著幾分戰斗意,“是不是沈斯言那個王八蛋干什么禽獸不如的事了?”
“不……是。”溫旎下意識的反駁,剛出口就沒了底氣。
確實是他干的。
謝嶼一下就炸了,“你是個孕婦,他到底有沒有道德良心了!”
溫旎被吵的頭疼,她拉住要暴走的謝嶼,“這件事不能全怪他,我今天找你是……”
“你又心動了?”謝嶼目光犀利的掃過來,打斷她的話。
溫旎張了張嘴,最后沉默的點了一下頭。
“溫旎,你當初怎么答應我的,你說你不會動心,你不想重蹈覆轍!”謝嶼咆哮出聲,恨鐵不成鋼。
溫旎老老實實的挨了一頓罵。
“我也覺得我當時豬油蒙了心,才點的頭,我真的不想嫁給他,他改了,但是我們之間的差距擺在那里,他家里人的態度擺在那里,我不想過一地雞毛的日子。”溫旎道。
沒結婚都有一堆人三天兩頭的跳出來指責她,結了婚那不得挑出花來。
謝嶼見她還算清醒,心落定大半,最后無可奈何的接受。
“算了,反正你不答應也是要在他身邊的,一時半會也逃不掉。”
溫旎捧著水杯沒說話。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她點頭同意給沈斯言機會這件事,雖然很早就在陳姨的勸說下,有試著接受沈斯言的態度,可她自己知道和同意,是兩碼事。
“對了,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謝嶼拉開抽屜,取出一疊照片給她。
溫旎接過。
照片上是奚嬈嬈,跟項目甲方,以及……
“這不是那天來找我說是我父母的夫婦嗎?”看到最后面奚嬈嬈跟這兩個人同框的照片,溫旎詫異。
項目面談不順,是奚嬈嬈搗亂,溫旎猜到了。
但她跟沈子煜談妥后,奚嬈嬈就被他喊了回去,她也沒追究下文,怎么還跟別的事牽扯上了。
謝嶼見溫旎皺眉,一臉沉思,問,“要我幫忙解決她嗎?”
“暫時不用,我來處理就行。”奚嬈嬈還在沈氏,她解決起來,比謝嶼方便。
“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第一時間告訴我。”謝嶼道。
溫旎點點頭。
她在謝嶼工作室待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日暮降臨,她才覺得動蕩的思緒得到平復,打算回家。
謝嶼拿起車鑰匙,“我送你回去。”
溫旎沒拒絕。
同他并肩從工作室出來,溫旎一眼就看到了道邊停著沈斯言的車。
車內的人也看見了她,拉開車門大步流星的下來,非常自然的就把她摟了過去。
“聊完了?”沈斯言問。
溫旎眉心微皺,“你又查我?”
她今天是打車過來的,可沒有坐司機的車。
“他發短信罵我了。”沈斯言抬眼看向謝嶼。
謝嶼嗤笑,“罵你都算輕的。”
溫旎眼角抽了抽,難怪謝嶼在她面前氣消得那么快,中間還一直低頭玩手機,她一直以為他是在回客人消息。
不得不說,有點幼稚。
溫旎在心底嘆了口氣,怕兩人當面不愉快,急忙道,“謝嶼,你上樓忙吧,我自己就回去了。”
“行。”謝嶼看看沈斯言,到底是不想讓溫旎夾在中間為難,轉身回去。
沈斯言伸手給溫旎理了理外套,問她,“我定了餐廳。”
溫旎心里想著事,漫不經心的點頭,然而等沈斯言拉開車門,她看見占據了半個后座嬌艷欲滴的玫瑰花束時,后知后覺,“你這是……要跟我約會?”
“可以嗎?”沈斯言反問。
“……”都在一起吃多少頓飯了,搞這套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溫旎坐進去,把玩著花瓣,心里腹誹。
沈斯言定的餐廳是S市中心被譽為全球第三建筑的啟天大廈,頂層一天只接待一位客人,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一道菜的起步價在三千。
溫旎自認為她是富養著長大的,可溫家沒倒閉前,她也沒奢侈到這個地步。
整層樓有天文臺,可以通過觀星鏡看到浩瀚宇宙;有百花長廊,根據顧客需求每天現拼的圖案造型;甚至還有溫泉池,用餐累了還能叫sap。
“嘗嘗。”沈斯言等她落座后,從服務生手里接過一盤鵝肝,遞到她面前。
溫旎嘗了一口,口感很熟悉,她有些驚訝,“這是,沈子煜婚宴上的廚師做的?”
“我把他聘回來了,以后想吃直接過來。”沈斯言頷首。
溫旎呆住。
好幾秒后她找回聲音,“啟天大廈也是你旗下產業?”
不能吧,啟天開始建造的時候,沈斯言估計還在小學。
“有一部分是。”沈斯言表示,啟天大廈當年建造時成本前所未有的大,整個S市至少十個上市企業參與,沈氏是其中一位。
他接管沈氏后,又收購了其中兩位的占比股權,所以現在他算是除了官家以外占比最大的老板之一。
溫旎:是她小孤陋寡聞了。
她側頭,從幾百層的高度往下看,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移動光點,絢麗璀璨。
“錢真是個好東西。”她低聲感嘆了句。
沈斯言沒聽清,“什么?”
“沒什么。”溫旎就是想起了自己十萬塊的獎金,都不夠今晚的飯錢。
然而當溫旎第二天醒來發現熱搜上掛著‘疑似沈氏CEO隱婚,妻子懷孕’的標題時,她無法理解。
“啟天大廈狗仔也能進去?”媒體報道的這幾組照片,是她們在餐廳里,并非樓下進出。
沈斯言笑而不語。
溫旎頓悟,“是你故意放出去的消息。”
“嗯,沈子煜都訂婚了,我這個當叔叔的,總不能慢他太多。”沈斯言摟過溫旎,在她臉頰親了親。
溫旎不習慣這么主動的沈斯言,她從他懷里掙出來,很認真的說道,“這樣的事,我不想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