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如果只關乎任謙個人利益,我一定跟溫小姐同仇敵愾,但我相信溫小姐心知肚明這份合同對沈氏的重要性。”沈子煜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又說了一番善解人意的話,并扣了定高帽,才試探性的給出補償。
“那天會議的事我后面聽助理說了,劉勇性格莽,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我讓他明天當著眾人的面先給你道個歉,你看如何?”
這是要給她出受的委屈出氣。
真是個聰明人,一句話就落到實處,不打半點太極,這一瞬間,溫旎都忍不住想,若不是有沈斯言這個變態在上面壓著,只怕沈子煜現在已經放手大干一番了。
溫旎臉色略有遲疑。
沈子煜一看有戲,乘勝追擊,“溫小姐的實力我有目共睹,劉勇目光短淺,難免會不服,我想經此一事,他以后都不會看清溫小姐了。”
他說的委婉,溫旎卻知曉,他這句話的劉勇,代指公司所有覺得她是靠沈斯言上位的人,沈子煜低頭讓劉勇賠罪,日后這種流言就會被扼制。
溫旎慢悠悠的點頭,“小沈總說的有幾分道理。”
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沈子煜看著她把一盞茶喝完,也沒再開口,眼底神色暗了幾分,手上卻是利落的重新個她斟滿茶水,再度加籌碼“明天我讓高層一起開個會,劉勇當面給你道歉,并且任命你為項目總監理,辦公室我已經讓人去收拾了,溫小姐若是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可以直說。”
溫旎見狀,嘆了口氣,“小沈總的誠意我看到了,實在是讓人不忍心拒絕,既然任謙沒辦法踢出局,那我就勉為其難退一步吧,只不過以后跟信華的項目,必須我點頭才能簽約。”
“當然,項目部經理有權決定是否簽約,在不違背公司利益的前提下不會有人插手。”沈子煜一口應下。
溫旎心滿意足的離開。
翌日。
溫旎一踏進會議室,議論聲立即停止,一片沉寂,就仿佛剛才只是溫旎的幻聽。
沈子煜坐在上方,右手邊是劉勇,前幾次見格外豪橫的他,今天板著一張臉,怎么看像是在忍耐不服氣。
“溫總監。”沈子煜率先打招呼,點了下左邊空著的位置,示意她坐這兒。
溫旎走上前,故意詢問,“劉副總這是怎么了,一臉的不高興?”
劉勇臉色更黑了。
沈子煜不著痕跡的看了他一眼。
劉勇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站了出來,“溫總監,實在是抱歉,之前是我對你有所誤會,我沒有想到你這么優秀,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愚蠢。”
“當然不介意。”溫旎笑容明媚,說出的話卻氣死人不償命。
“畢竟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不專業最好少說多看多學,不然出了問題紕漏,很容易被拿出來第一個開刀。”
沈子煜聽著她這么明顯的挑撥他跟劉勇的關系,眼角眉梢也忍不住抽了下,似怕劉勇這個魯莽性格壓不住鬧起來,他急忙開口轉移話題。
“以后溫旎就是我們沈氏項目部的總監理,大家工作上的問題都先找她匯報商議。”
溫旎能夠感受到所有人的不情愿,可她并不在意,還特意強調,“尤其是和信華合作的所有項目,我都會全權負責。”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思各異。
“怎么,是有什么異議嗎?”溫旎沒聽到回答,口吻稍沉。
沈子煜輕點了一下桌子,像是什么暗號一般,劉勇生硬的憋出一句,“沒有。”
他起了頭,剩下的那些管理,跟著附和,“溫總監本就應該全權負責。”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溫旎重新掛上笑意,“這就對了,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要互幫互助才行,背后搞小動作那套,最好還是省省,一會散會就把資料都給我送回來吧。”
她說完起身離開。
她一走,劉副總就急不可耐的上前,“沈總,你就這樣任由這個女人為所欲為嗎?”
溫旎今天的態度,簡直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這要是縱容她,以后豈不是要踩到他們頭上來!
沈子煜黑著臉反問,“誰惹出來的這事?”
趁他出差把奚嬈嬈推上去頂替溫旎也就算了,還盡出餿主意,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以后做事都給我用上點心,這樣的失誤我不想看見第二次。”沈子煜警告了一句,跟著離開會議室。
見狀,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溫旎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在沈氏她可沒少因為和沈斯言的關系被排擠,現在只不過是不服氣,又怎么樣?
她就喜歡這些人,不服氣卻又干不掉他的樣子。
而且升了職,待遇也明顯好了很多,辦公室換成了大的,甚至還單獨配備了茶水吧臺,溫旎那叫樂得一個自在。
然而她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似乎總有事個她過不去一般,下午時分,助理敲門進來,“溫總監,公司來了一對中年夫妻,說是您親生父母,您看?”
溫旎:?
上一次要親子鑒定說不方便露面,今天親自來了?
是同一批人還是……
溫旎心底思緒轉了一圈,面上不顯,“讓他們進來。”
她倒要看看這次又是什么套路。
人被助理帶進來,溫旎沒有起身。
“旎旎,你就是旎旎吧?”
女人一看到她就哭了起來,而一旁的男人連忙安慰,“你先別激動,會把孩子給嚇到的。”
溫旎冷眼看著兩人在她面前演戲,然而兩分鐘后,她看著明顯越哭越傷心的女人,不耐煩的打斷,“你要是還想哭的話就麻煩出去哭夠了再進來,我這里不是菜市場。”
女人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
男人拉了拉女人,體貼地說道,“旎旎說的沒錯,別哭哭啼啼的,多難看。”
等女人稍稍止住聲,站穩了。
溫旎才仔細地打量著兩人,雖然人過中年,身形卻保持的很好,穿著打扮大方得體,渾身散發著一股書香之氣。
比她平日里見的生意人,讓人更生好感。
溫旎想,如果他不是對他們出現的目的保有懷疑的話,大概不會討厭這樣的人。
只是人一旦有了疑心,看什么就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