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琢磨不出來。
總之時沐雪端上來的東西,她都沒有碰,時沐雪大概也知道她不愿意見她,自告奮勇的去廚房幫忙處理晚餐。
溫旎隨她去。
廚房都是沈斯言安排的人,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她要是能做手腳,她也高看她一眼。
半小時后,時沐雪端著一壺清香的水果茶過來,放到她面前的矮幾上。
“這是我特意翻了孕婦營養(yǎng)書,覺得口感很不錯的補充維生素的果茶,你嘗嘗。”她自顧自的說著,拿起杯子就要給溫旎倒。
溫旎垂眸,沒什么表情的看著她動作。
一杯茶要倒?jié)M時,她似聽到了外間傳來傭人問好的聲音,溫旎剛要側(cè)頭,就見時沐雪手一抖,滾燙的水從她手上淋過,惹來她驚呼。
“啊!”
時沐雪吃痛甩開杯子,不停的沖被燙到的地方吹氣。
門外腳步聲因這聲驚呼加快,很快走近來,伴隨著詢問,“溫旎?”
沈斯言走的近了,見溫旎好端端的靠在貴妃椅上安然無恙,緊繃的情緒落下來,才發(fā)現(xiàn)了半蹲在地上一臉忍痛到委屈的時沐雪,皺眉。
“你怎么在這兒?”
“斯言哥,我今天是來照顧溫小姐的,我想彌補之前的過錯,畢竟溫小姐跟你結(jié)婚后也算是一家人了,總不能一家人還不和諧吧。”時沐雪捧著已經(jīng)泛紅大片的手,站起來,聲音少了以往黏糊恨不得訴說愛意的勁,卻還是柔柔的。
溫旎手撐著下顎,靜靜的看她演戲。
原來在這里等著她呢,她就說好端端的來獻殷勤干什么。
沈斯言聽完她這茶言茶語,非但沒有面色好轉(zhuǎn),反而更疑惑了。
“你能照顧什么?不給她添堵都算好的,回去吧,以后別來了。”他這里隨便拎個保姆出來,照顧人的本事都甩她一條街。
讓她來當(dāng)擺設(shè)都占地方。
時沐雪沒有料到,如今苦肉計都換不來沈斯言一句關(guān)心,她眼眶一下就紅了,淚水打著轉(zhuǎn)倔強的不讓落下來,“斯言哥,我知道我做的不好,但我有在努力學(xué),我是真的希望能跟溫小姐冰釋前嫌。”
“呵。”
溫旎是真沒忍住,一下笑出聲。
沈斯言朝她看去。
時沐雪同樣看向她,欲說點什么。
溫旎已經(jīng)失去繼續(xù)看她演戲的欲望,她站起身擺擺手,“狗改不了吃屎,你們慢慢聊。”
她粗鄙的一句話,就差沒點名時沐雪在做戲。
時沐雪心底一慌,她忙看向沈斯言,在對上他黑沉目光的瞬間,她動了動唇?jīng)]發(fā)出聲音來。
“我派人送你回去,以后別來打擾她。”這是沈斯言對她最后的耐心,他掃了眼時沐雪紅的嚇人的手,一句都沒詢問這杯茶到底是怎么打翻的。
看著沈斯言追著溫旎出去,時沐雪淚水從臉頰滑落。
傭人上前把她請走。
“溫旎,不喜歡見的人可以直接趕走,別墅里所有的傭人你都能指使。”沈斯言跟著溫旎進了臥室。
溫旎很煩,她停下腳步扶著肚子冷冷詢問,“包括你嗎?”
沈斯言一聽她這個語氣,就很頭疼,“溫旎,不要把氣撒到我頭上來。”
撒氣?
溫旎扯了扯嘴角,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我就是拿你撒氣怎么了沈斯言?忍受不了可以滾啊,我又沒求著你養(yǎng)我。”
沈斯言眉心一凝,為了早點回來陪著她,他連軸周轉(zhuǎn)一口氣都沒歇,時沐雪的出現(xiàn)他也惱火,可又不是他找來的,這女人……
沈斯言感覺自己要氣上火了,他盯著溫旎無所畏懼的表情,半晌他咬著后槽牙伸手把人拉到懷里,泄憤似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唔!”
溫旎疼的一下冒淚花,抬手就捶他,“沈斯言你屬狗的啊!”
“我要屬狗你現(xiàn)在早被我咬死了,溫旎,我是不是不止一次跟你說過,除了我任何人你都可以不用見,你自己不把人趕走,看完了鬧心了就不給我好臉色,我什么時候成為她們的撒氣筒了,嗯?”
沈斯言今天也是氣極了,開始跟她翻舊賬。
“我趕走?我拿什么趕走,人都親自把蛋糕做好送過來了,沈斯言,不想上心可以不送,你自己拿著惡心人的東西來送我,還怪我沖你撒氣?到底是誰不講道理?”
溫旎越說越氣,好似憋了許久的火山一下噴發(fā),淚水就這么落了下來。
沈斯言慌了,底氣一下就松了下來,“別哭。”
他說著去扯紙巾。
“滾出去。”溫旎也不想哭,她也不懂為什么,平日里吵架時再氣再委屈也不會落淚的她,今天就是繃不住。
繃不住就算了,偏偏要在沈斯言面前哭,實在是丟死人了。
“……”沈斯言見她哭的停不下來,哪里敢走,他想給她擦眼淚,手伸過去就被拍開。
“溫旎,消消氣,別哭了。”沈斯言有些笨拙的給她拍背。
見他不走,溫旎轉(zhuǎn)身就出了臥室。
沈斯言怕她哭出個好歹,也跟著上去。
陳姨一直在門外等著,見狀攔了一下,“沈總,懷孕的人激素不穩(wěn)定,情緒也比平日更敏感,你不如等旎旎緩一下了再聊。”
沈斯言頓了下頷首,沒有再湊到溫旎面前,而是不近不遠的跟著,看著她后花園繞了一圈又回到小客廳,不再哭泣后倒了杯水遞過去。
冷風(fēng)一吹,被情緒掌控的理智重新回歸,溫旎更不想看見沈斯言,但在他地盤,她又能躲哪里去,于是只能氣鼓鼓的窩在沙發(fā)里,努力無視他的存在。
水杯沒接,沈斯言想坐過去,又怕溫旎站起來又跑,只能耐著性子問,“什么叫我拿惡心人的東西送你?”
他最近送的東西都是自己親自挑的,沒有經(jīng)過旁人的手。
溫旎抬了抬眼,看向沈斯言后方的茶幾上。
沈斯言轉(zhuǎn)頭看了一下,瞧見了切成小塊的蛋糕,他似明白了什么,“時沐雪送過來的?”
傭人點頭,原話奉告,“時小姐說是她親手做的,是溫小姐愛吃的酸甜口。”
沈斯言這一剎那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他看著跟河豚似的溫旎,“就因為蛋糕盒是我經(jīng)常帶回來的牌子,她說是她親手做的,你就以為我每天帶回來的蛋糕都是她做的?”
溫旎沒說話,但神情很明顯,難道不是嗎?
“溫旎,你平時算計我的精明勁呢?”沈斯言摸出手機解鎖,點開聊天界面遞過去,“這么點小手段都看不透,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算是親自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