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跟我姓。”沈斯言想也沒想道。
生下來肯定是要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他是父親,不跟他姓難道跟謝嶼姓?
溫旎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難怪沈夫人這么明目張膽,原來沈斯言也打的這個主意。
沈斯言回完,見她低垂著頭沒有反應,皺眉,“怎么了?”
“沒事,以為你不想要。”溫旎搪塞了句,轉身回房,“我累了,先睡了。”
沈斯言看著她背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他沒有多想,只當謝嶼又在背后吹了什么風。
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在三個保姆各種精心照料和溫旎的絕對配合下,她羸弱的身子圓潤了一圈,去醫院復查,胎兒也很安定,沒有流產征兆。
拿到結果的那一瞬間,溫旎松了一口氣,謝嶼更是高興不已。
“可算是沒事了,今晚回去能睡個好覺,你不知道我這一個月總是提心吊膽是。”謝嶼說著伸手去摸溫旎稍有凸起的小腹。
已經四個月了,還有六個月,他就能看到干女兒了。
溫旎眉眼彎彎,“我感覺出生后肯定是個鬧騰的性子。”
“那叫活潑,什么鬧騰。”謝嶼糾正完,看了眼不遠處的保鏢和張媽們,壓低了聲,“沈斯言今天怎么沒來?”
“我怎么知道。”溫旎指腹摩擦著單子,垂眸遮住眼底的算計,她往窗外看了一眼,瞥見熟悉的車牌后,把包包和化驗單都遞給謝嶼,“我想去個廁所。”
“去吧,要我喊人陪你嗎?”謝嶼問。
溫旎搖頭,“不用,廁所就在這兒,幾分鐘我就回來了。”
謝嶼點頭。
溫旎剛進廁所,沈夫人就帶著人進來,看到張媽時張口就問道,“溫旎人呢?”
張媽試圖攔著,“沈夫人,沈總今天特意吩咐了,讓我們一定陪著溫小姐回去,還請你不要讓我們為難。”
“我又不是人販子,只是想帶她做個檢查而已。”一個傭人,也敢插手她的家事?沈夫人不悅的擺擺手,她身后的保鏢立馬上前把張媽等人圍到另一邊。
謝嶼聽到動靜走過來,冷了臉,“溫旎今天的檢查已經做完了,你還是回去吧。”
沈夫人摘下墨鏡,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眼謝嶼,并未把他放在眼里,“你就是她在外面的相好?倒是有點勇氣,不過檢沒檢查完,不是你說了算,她人呢,喊我過來又裝死不見?”
她特意推了今天的行程趕過來,可不是為了聽這群無關緊要的人阻攔。
沈夫人的話讓謝嶼心一顫,他下意識的想往廁所的方向看,頭剛動又停了下來,半步不讓,“什么她喊你過來的,分明就是你看不起她的出身,想逼迫她打掉這個孩子!”
謝嶼揚了聲,這一嗓子,把醫院里看病的人都給吸引了。
人都是有看熱鬧的本能,一瞧沈夫人這副貴氣的行頭,再看她身后三五壯漢和被攔住的張媽等人,瞬間就圍繞了過來。
“沈夫人,難道你家有錢有勢你就可以不顧王法強行逼人墮胎嗎?”謝嶼見狀聲音又洪亮了幾分,“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你還想搞包辦婚姻那一套,你兒子不同意,自由戀愛有了結果,你就趁著他今天沒空,想弄掉他的孩子,你就不怕你兒子知道了跟你斷絕關系嗎?”
沈夫人凝了臉,“你在胡說什么?是她發消息讓我過來檢查胎兒性別的。”
沈夫人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冤枉了,這個謝嶼,不愧跟溫旎是一伙的,身上都帶著令人厭惡的底層賤氣。
“不可能,現在明令禁止查詢胎兒性別,你就算找借口也找個好點的借口。”謝嶼立馬反駁。
“那是他們沒本事,查不出來。”沈夫人遲遲看不到溫旎,反而被一群貧民圍繞著指指點點,氣的臉都綠了,“我最后說一遍,讓溫旎出來見我,否則……”
“否則什么,仗勢欺人嗎?”謝嶼搶過話茬,恍然大悟道,“沈夫人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這家醫院是你家開的,難怪你能命令醫生查胎兒性別。”
“都說蛇鼠一窩,有你這樣的領頭人,想來醫院里的大夫醫德也不怎么樣,不會私底下都收了賄賂吧?”
謝嶼越說越來勁,什么臟水都往外潑,原本圍觀看戲的人一聽,就跟探案小能手上線一樣,什么我七姑上次來治病沒治好,我八爺花了多少錢還不能報銷,都崩了出來,現場瞬間亂得像菜市場。
沈夫人被指責得太陽穴疼,一群蠢貨,挑撥幾句就都信了。
“保安呢,都是吃干飯的嗎?還不把這群人都給我趕出去!”沈夫人氣的大吼。
謝嶼看著亂起來的現場,腳步一點點后退,趁著沈夫人不注意,直奔女衛生間,他推開了所有隔間的門,沒有看到溫旎。
“我就知道。”謝嶼面露苦色。
在沈夫人說出那句溫旎喊她來時,他就猜到了她今天會跑,所以即使很擔心她,他也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而是幫她拖延時間。
“你說你,為了降低他們防備,包也不拿,這跑出去了,怎么生活?”謝嶼一想到溫旎懷著孕東躲西。藏過不好,就覺得腦袋一陣陣疼。
沈斯言接到醫院電話,從工廠趕過來時,沈夫人已經在院長辦公室坐下了,她精心裝扮的頭發亂了,衣服也皺了一塊,滿臉都寫著怒氣。
“人呢?”沈斯言問。
“什么人?我根本就沒看著。”沈夫人一肚子氣,見兒子第一個關心的是溫旎,愈發火大,“你說說你,玩就玩,還鬧出這么大的爛攤子來等著我給你收拾……沈斯言,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沈夫人話沒說完,沈斯言轉身離開。
他問門口站成一排的傭人和保鏢,“我讓你們看著的人呢?”
“沈夫人進來把我們攔住了,我們不知道溫小姐去哪了,當時她身邊只有謝先生。”張媽戰戰兢兢道。
“謝嶼呢?”沈斯言眉心狠狠跳了兩下。
謝嶼早就走了,溫旎都不見了,他還待在醫院干什么。
“去查!”沈斯言煩躁的扯了扯領帶,他緩了一口氣,又回到辦公室,看向母親,“你今天來醫院干什么?”
他的質問讓沈夫人很不高興,但瞧著兒子壓不住的怒氣,又把說教的話吞了回去,“我來看看是孫子還是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