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手下意識攥緊被子,她有些憤怒的看向謝嶼。
謝嶼舉起雙手,比她更著急的解釋道,“旎旎,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先去了警局,但是你也知道成年人突然失蹤這件事不好判定,等警局挨個排查過去,你肯定等不到那個時候,所以我只能讓沈斯言幫忙。”
“但他這個人你了解的,無利不起早,我說破天了他也不同意派人找你,沒辦法,我只好把這件事跟他說了,旎旎,你別生氣好不好,我是看你那么喜歡這個寶寶,怕寶寶和你都出了事,那我怎么向你爸媽交代。”
溫旎質問的話堵在嗓子眼,她看著比她還緊張的謝嶼,眼眶忽的有些濕潤,“我沒有怪你,我只是覺得有些惋惜。”
惋惜她瞞了那么久,功虧一簣,也是在無奈,無奈這個孩子,如今真的要跟沈斯言牽扯不清。
溫旎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沈斯言,猶豫了一下對謝嶼說道,“謝嶼,你能不能先出去待一會兒,我有電話想跟他單獨說。”
謝嶼不放心,“有什么話是我不能聽的,醫生都說了你現在要靜養,不能動氣。”
“我知道,我有分寸。”溫旎拉著他的手晃了晃。
謝嶼無奈,“行,五分鐘后我就回來。”
門被關上,溫旎還沒出聲,就聽沈斯言道,“沒有不救你,只是看他不順眼。”
溫旎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扯了扯嘴角,說這個有什么意思呢。
“今天的事謝謝你。”
她誠懇的道謝,讓沈斯言因為她跟謝嶼親昵舉動而不爽的心情好了些許,然而她下一句話,就讓他徹底黑了臉。
“孩子雖然是你的,但你放心,我不會用他來要挾你娶我,等安胎完我就會搬走,孩子生了你可以隨時過來探望。”
看著溫旎說的認真,沈斯言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耐著性子,“什么身份探望?”
溫旎考慮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隱瞞一下身份,畢竟你會有新的家庭,我不想孩子有不好的印象。”
“隱瞞?”沈斯言要被氣笑了,“溫旎,我就這么拿不出手?”
溫旎抿唇,拿不出的手的不是他,而是他們這段名不正言不順的關系。
她不回答,沈斯言愈發煩躁,他站起來靠近她,“溫旎,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瞞我一輩子?”
溫旎點頭。
“以前怎么沒發現你有這么大的膽子?嗯?”沈斯言發誓,他要是知道自己會有一日被溫旎氣到心臟疼,他當初一定不會這么慣著她。
溫旎不想回答,沈斯言不依,捏著她下巴讓她直視自己,“怎么,分手了就暴露本性,挺能裝啊,三年了都沒讓我發現。”
他的話刺痛了溫旎。
“是啊,畢竟我只是一個被包養的金絲雀,還指望著靠金主爸爸的錢還債,哪里有膽子敢不聽任何吩咐。”溫旎自嘲的把頭仰得更高,對上沈斯言的目光,半點不退讓。
她眸中的倔強和痛楚像一把無形的錘子,敲在沈斯言心口,這莫名的情緒讓他迫切的需要個發泄口,但顯然溫旎不行。
溫旎看著沈斯言一言不發的松開他離開,長長舒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不想跟沈斯言有更深的交際,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令她疲憊不堪。
溫旎想睡一會,剛躺下房門被打開,她以為是謝嶼,抬眼一看發現是個中年婦女,端著個托盤。
“溫小姐,這是特意為你熬的安胎湯,喝了再睡吧。”
溫旎又坐起來,看了眼碗里撇去油沫微微發黃的湯,沒有等來干嘔的感覺,于是拿起了勺子,湯不膩,有股中藥的味道,微微泛苦,但在能接受的范圍。
大概是一整天沒吃飯,真的餓了,溫旎就著湯吃了大半碗飯,才有了飽腹感。
“溫小姐晚上有什么想吃的菜嗎?”等她吃完,婦女收拾干凈碗筷,輕聲細語的問她。
溫旎搖頭。
“好的,那我就按照食譜給溫小姐多做幾道,溫小姐若是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吃什么,盡管叫我,我姓張,大家都叫我張姐,接下來一個月都是我負責照顧溫小姐的起居和三餐。”
“辛苦了。”溫旎禮貌道謝。
張姐端著碗出去,謝嶼看了一眼,放下心來,溫旎能吃下飯就說明還好;張姐又特意去給沈總匯報了一聲。
沈斯言在陽臺抽煙,他身上的傷口因為強行行走還抱溫旎,全部裂開,換了藥身上也透著血腥味,配上他那副臭臉,令人畏懼。
聽完張姐的話,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沒良心的東西。”
氣完他還能吃下飯。
張姐低著頭不敢吱聲。
一根煙抽煙,沈斯言瞥見她還沒走,又不耐煩的說道,“她比較喜歡吃菌類跟苦菊。”
“好的,先生,我這就去準備。”
溫旎就這么在沈斯言的房子里住下來,除了上衛生間,其余時間她幾乎都在床上和貴妃以上躺著,一日三餐,外加兩餐水果,一餐藥補,幾天下來,臉色肉眼可見的紅潤。
沈斯言滿意她的乖巧,卻沒有再單獨跟她說過話,兩人像是相處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
唯有謝嶼,臉色一天比一天憂心。
直到這天,沈斯言接了個電話離開,他才按捺不住擔心的問道,“旎旎,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沒放下走的心思?”
“沒有啊。”溫旎蓋著毯子在曬太陽,暖洋洋的她有些犯困,整個人都透著倦意,聽到謝嶼的問話,回答的飛快。
“騙人,沈斯言不了解我還不了解你嗎。”謝嶼戳穿她。
按照她的性格,就算留下來,也是沈斯言動用強硬手腕,而不是她這么配合,很明顯她是想降低沈斯言的戒備心,好伺機而動。
“旎旎,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了,但是你為孩子考慮考慮,現在真不是一個好時機,你的身體剛見好……”
謝嶼說的苦口婆心,溫旎翻了個身,微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放心吧,我不會拿孩子開玩笑的,醫生不說了,躺一個月再去復查么。”
謝嶼話一頓,隨后似領悟了什么,閉口不再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