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釋懷了
- 情深誤余生
- 桔子不甜
- 2179字
- 2024-12-09 15:36:12
男人沒有穿外套,里面是件短袖,露出強兒有勁的胳膊,小臂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褐色的傷疤格外顯眼。
不知是哪觸動了溫旎,她沉默著讓開了路。
看著沈斯言把娃娃機搬進來,尋了個空地貼墻放下,再把電源給接上,變魔術(shù)似的從側(cè)方拿出一框游戲幣,朝她遞來。
“試試,沒有被人為調(diào)試靈敏度的機器是什么樣的。”
溫旎遲疑的伸出手接過,挑了個非常亮眼的紅色球,看著機器爪子搖搖晃晃的從上方落下,然后抓穩(wěn),再搖搖晃晃的移動到出口位置。
松開落下,小球咕嚕咕嚕的滾出來。
溫旎不由自主的上揚了些許嘴角。
她就說嘛,怎么可能一二百的幣只能抓一兩個球,游戲廳里的爪子明顯就要松很多,有時候甚至是故意晃掉下去的。
沈斯言捕捉到溫旎這一抹笑容,眼底的冰川跟著融化。
“目前國內(nèi)最大的兩家盲盒廠家我留了你的信息,他們會定期送新品過來。”
他清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旎微微側(cè)目落入他那雙寒冰消融的眼里,像是一汪清泉,清晰的倒映著她;又像是沉浸的大海,一不留神就會溺死在其中。
溫旎這一瞬間奇異的生出許多不受控制的念頭來,但最為首要的并不是這些念頭,而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能心平氣和的接受沈斯言出現(xiàn)在他面前了。
沒有怨恨沒有厭惡甚至連不待見都沒有了。
心靜如水。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甚至在五年多個日日夜夜里,每次想起他時都做不到的。
是什么導(dǎo)致的呢?
溫旎視線微移,看向那個閃爍著燈光的娃娃機。
半晌她輕笑一聲。
這聲笑在寂靜的夜里太過突兀明顯,讓沈斯言莫名心下一緊,目光都不由沉了幾分。
“我很喜歡,謝謝。”
下一瞬,他就聽到了來自溫旎的道謝,沒有夾雜任何情緒,如沐春風(fēng)的一句話,讓他無法自拔的悸動起來。
溫旎這是……對他打開心結(jié)了嗎?
沈斯言無法確定,亦或者是說他無法相信。
若是這個念頭被旁人知曉,只怕是要笑掉大牙,誰敢相信從小就被譽為天才,接管家族事物以后就沒有失手過,向來只有他下達命令份的沈總。
居然會小心翼翼的無法相信自己被原諒了這種小事。
但事實就是沈斯言指尖都在發(fā)顫,他無法相信一個小小的娃娃機就讓溫旎放下了往日,放下了諸多的委屈。
沈斯言嗓子緊得厲害,他頭一次覺得開口詢問居然這么難。
沒等他醞釀出來這句話,就見溫旎面上的笑意再度擴大,是真心實意的,清秀的眉毛都跟著彎起來。
“沈斯言,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她這么說,口吻跟平日和安安說話一樣。
是在關(guān)心他嗎?
沈斯言感覺腳步都虛浮起來,他甚至記不起當(dāng)時是什么樣的心態(tài)離開,直到他站在自己空落落冰冷冷毫無人氣的書房時,這股令人眩暈的情緒如潮水散去。
理智重新回歸,沈斯言仔仔細(xì)細(xì)的回憶了一遍溫旎當(dāng)時的笑,以及請他離開時的表情。
怎么看都不是裝的,是真的。
可真的是原諒他了嗎?
沈斯言覺得不像,他心里的喜悅被惶恐占據(jù),他總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但他控制住了再去找溫旎的心思,就這么思慮了一晚上。
溫旎并不知道自己的一時釋懷,讓沈斯言一夜無眠,送走男人她回到房間,只覺得心底一片清明,她解鎖手機點開了近日來聯(lián)系的很少的頭像。
她說:謝嶼,我今天很開心。
謝嶼秒回:發(fā)生什么令人愉悅的事了,跟我說說。
溫旎:沈斯言送了我一太臺娃娃機
這句話發(fā)出的一瞬間,遠(yuǎn)在海外辛辛苦苦打理著唐西工作室的謝嶼蹭就炸毛了,不等他噼里啪啦的發(fā)出質(zhì)問,新消息跳出來扼制了他。
我發(fā)現(xiàn)我對他沒有情緒了,連憎恨他都沒有了。
謝嶼刪掉長篇質(zhì)問,有些不理解:那你現(xiàn)在對他什么態(tài)度?
溫旎認(rèn)真思索了一下,很嚴(yán)謹(jǐn)?shù)幕貜?fù)道:路人。
謝嶼:?
他怎么聽不懂。
溫旎沒有解釋的意思,她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很開心謝嶼。
就在拿到盲盒球的那一瞬間,溫旎覺得困頓她多年的心結(jié)煙消云散了,責(zé)怪沈斯言又有什么用呢,責(zé)怪和不待見他并不會讓自己有報復(fù)的快感。
甚至?xí)驗橄胍獔髲?fù)而過多的去關(guān)注他,這種潛意識的行為反而在束縛她真正想要不理會的本心。
但那一瞬間她通過沈斯言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內(nèi)心。
她問自己何必呢。
然后這股勁就這么散開,像是清風(fēng)吹來,帶走炊煙那般輕飄,沒有掀起太多漣漪。
但溫旎知道,她渾身都輕松了,前所未有的感覺自己這么好過。
如果不是長期的下意識養(yǎng)護身體意識刻在了骨子里,溫旎現(xiàn)在甚至想熬夜加班,深呼吸好幾次,總算是壓下了這個念頭,裹著被子香甜的睡去。
第二天她是被鬧醒的。
準(zhǔn)確點來說是被安安一下又一下湊過來打量她醒了沒有的動靜吵醒的。
溫旎半睜著眼把又湊過來的小腦袋往懷里一摟,聲音含糊,“安安,怎么了?”
安安很懂事,幾乎不會吵她,就算在房間里陪著她也是安安靜靜的,怎么會隔幾分鐘湊過來一次,出什么事了?
溫旎這般想著,懶床的心思都散了幾分。
“我……”安安在被子里扭動了下身軀,支支吾吾的沒有回答,反倒是先問起來。
“媽媽,你感冒好些了嗎?”
“好多了。”燒退下去,吃點藥在養(yǎng)幾天就能好,就是比較疲乏而已。
溫旎沒聽到回答,重復(fù)了一遍,“你今早遇到什么事了,是雪球嗎?”
“不是……”安安小小聲的扭捏了一下,想起昨天居然光顧著玩把正事給忘記了,就一陣羞愧。
“媽媽,沈叔叔說那個國爺爺看病非常厲害,你去看一下好不好?”
計謀不成,安安索性摟著媽媽的胳膊撒嬌起來,大有一副你不去我就一直這么鬧你。
溫旎怔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件事,她不難猜測安安應(yīng)該是跟沈斯言約定了要帶她去,她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只是小感冒,媽媽不想喝很苦的中藥。”
“可我不想看到媽媽生病,特別是媽媽發(fā)燒的時候,我只能坐在床邊等藥效,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安安說著鼻音都重了起來,像是要哭了。
溫旎聽著揪心,一時心軟就答應(yīng)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