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報警人的邢梨自然也被‘請’了回去。
相比起網上的軒然大波,一眾被沒收了通訊設備等著做筆錄的眾人,可以說是非常的悠閑了。
溫旎是受害者,她不慌。
邢梨跟褚文山能借此吸一大波粉,更不會慌。
榮青蕓滿腔怒火和厭棄,但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事,有人會保她出去,所以也沒有緊張慌亂。
最忙的還是官方,既要控制網上不好的輿論,又要回復事件進展,還要把直播錄像都拷貝回來,再在這群人里一個個的做筆錄審問。
以及……面臨榮家給予的壓力。
若是平時指不定會催促一下進度,盡快和解結案,但由于直播一直持續到官方清場才被關掉,榮青蕓那句當面試圖賄賂大隊長的發言被傳得鋪天蓋地。
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催?
那就是想讓自己早日退休。
于是現狀就變成了,先晾晾這群自以為是的人,然后再深夜的時候加緊審問。
溫旎等了一兩個小時,終于有人打開了她被關的房門。
“唐西是吧,你被保釋了,跟我們出來簽個字。”
溫旎:?
她一頭霧水的走完手續出來,看見沈斯言的那一刻恍然大悟,她站在警局門口的臺階上,低頭望著手臂彎搭了件女士外套的他。
“為什么要保釋我?”她問話間。
沈斯言已經走上來抖開外套披在她身上。
在大本營門口,沈斯言瞧見溫旎沒穿外套,里襯還被撕碎一塊時就顯些控制不住情緒直接帶走她,但理智按捺住了。
今日的這一切都在溫旎的計劃之中,他那個時候出現會打亂她的計劃。
所以他等,一直等到榮家收到消息先一步進行壓熱搜走關系后,他才出手。
“影響太大,上面有意晾你們一下,晚上里面冷,怕你感冒。”沈斯言如實回答。
難怪她在里面等了那么久都沒有聽到走廊里有誰被傳喚去問話的聲音,溫旎心底明了,但她有些擔憂邢梨跟褚文山。
“能送三件保暖的羽絨服進去嗎?”她問。
“已經送完了。”沈斯言知曉,她是不會虧待自己身邊人,所以來接她之前就把一切都準備周全。
溫旎很意外。
沈斯言居然能這般面面俱到。
她抬手攏了一下羊絨的外套,肌膚得到回溫讓她心情跟著好起來。
“安安呢?”
“在車里。”沈斯言指了下車。
溫旎眉心頓時蹙起來,流露出濃烈的不贊同。
沈斯言見狀知曉她誤會了,有些苦澀的開口,“旎……西西,我說過了,我希望你能重新回到我身邊,是心甘情愿的,而不是籌謀利用。”
“直播的時候安安正在操作AI智能分類系統,當時幾十面屏幕里有一個是關于你的直播,我想阻攔來不及。”
聽完解釋,溫旎深吸一口氣壓下有些失算的感覺,生硬的道了句。
“抱歉。”
她說完抬腳大步流星的朝車走去,拉開車門就見安安還沒收回趴在窗戶上觀看的姿勢。
“媽媽。”溫長安見到她委屈又心疼的喊道。
“媽媽沒事。”溫旎伸手把他摟到懷里輕拍他后背安撫著。
黑雀坐在一旁,“抱歉唐小姐,我試圖帶小少爺回家,但他……所以我不得不求助了沈總。”
“不怪你,安安執拗起來我也頭疼。”溫旎低頭去看安安,口吻比對沈斯言說抱歉時更為誠懇。
“讓安安擔心了,是媽媽不好,不過今天這件事都在媽媽的安排范圍之中,是不會受傷也不會出事的。”
溫長安摟著她,揚起腦袋,一臉的憤憤,“那個女人太壞了!”
“嗯。”溫旎應承著。
“先回家,這件事明天再解決。”沈斯言坐上駕駛座,從后視鏡看了母子兩一眼。
溫旎也是這么想的。
荔灣別墅七棟。
沈斯言把車在門口挺穩,沒有下車的意思。
溫旎下車走了兩步,頓住猶豫了幾秒到底是轉過身來,隔著降落下來的窗戶對沈斯言輕聲道了句。
“今天謝謝你。”
如果不是沈斯言,她不敢想安安會做出什么事。
是她大意了,平日里出差都是跟謝星一起,兩人做事已經有了默契,并不會太憂心對方而亂了分寸,這次她光顧著如何切斷榮青蕓跟家族那邊的聯系。
竟是忘記了安安跟她一起來出差的。色
“真要謝我,一會給我開下門?”沈斯言問。
溫旎遲疑,“我一會要休息了。”
“不吃晚飯?”
……開門是要給她送晚飯嗎?他不提還好,一提溫旎覺得真有些餓了,這個點自己做飯肯定來不及,她又還沒聘請保姆。
心念一轉,溫旎就不由得嘆了口氣,頗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又在男人踩下油門離開前找補了一句。
“等我忙完這段時間請你。”
沈斯言勾唇一笑,沒有回答。
看著男人的車離去,溫旎莫名覺得心底松了口氣,轉身卻看見溫長安還站在門口,眨著眼睛看她。
溫旎:?
“媽媽,所以沈叔叔到底是不是壞人啊?”溫長安有些不理解了。
說是壞人吧,感覺不像,說不是,可他分明跟蹤媽媽還當場撞了榮叔叔的車,好矛盾的人哦!
“……”溫旎拒絕回答這個問題,她拉住安安的手帶著他進去。
“去洗手,一會出來吃飯。”
把安安打發走,溫旎回臥室簡單的沖了個澡,換了一套居家的衣服,下來時沈斯言已經在廚房把飯菜擺好了。
“這么快?”溫旎驚訝,她沒有聽到門鈴聲。
“哇!有糖醋魚哎!”溫長安咽著口水手腳并用的爬上對他而言有些高的凳子。
沈斯言余光看見他這個東西眉心還是不可控的跳了一下,他移開眼把筷子遞給溫旎,“提前預定的。”
溫旎坐下,一頓飯用的有些沉默,如果不是安安一直在哪里喋喋不休的點評菜色,估計氣氛會極其尷尬。
用完飯,溫長安摸著有些撐的肚子小小的眉毛糾在一起,“吃多了,我要去消消食,黑雀阿姨你陪我去嗎?”
他拉著黑雀去后花園運動。
客廳里只剩下溫旎跟沈斯言,溫旎撇了眼沈斯言,正欲說什么,男人起身往玄關處走,拿了什么東西折返回來在她面前坐下。
“手伸出來。”
是活血化瘀的藥膏,溫旎錯愕之余很驚訝沈斯言的觀察力,連她都是剛才洗漱的時候才發現兩只手腕被保鏢大力的扼制捏出了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