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溫旎的話氣到的沈夫人,冷靜下來后決定去探探虛實。
沈斯言看著面前剛被爺爺解禁的母親,眉心高皺,“媽,你的意思是溫旎會用這百分之二的股份讓我這個……”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
“手握超過三十股權的CEO吃敗仗?”
沈斯言覺得這個可能性,比溫旎收購叔伯的股權跟他平起平坐還難。
他這么一形容,一對比,沈夫人也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主要是這幾次在溫旎身上吃的虧,以及沈老爺子昨天說,若不是她干出這種事還不知錯,股權怎么也落不到溫旎身上。
這個代價讓沈夫人不得不重視溫旎。
“總之她是這么跟我說的,你自己多留點心。”沈夫人長嘆一口氣,“不要小瞧了她。”
沈斯言露出點笑意,“不會。”
他已經吃過小瞧她的虧,只不過這個虧跟沈夫人理解的不一樣。
是感情的虧。
沈夫人見兒子心里有數,不再多留。
與此同時,某處地下室。
溫旎穿著一身黑的運動服,站在門口的位置,冷眼看向角落里滿身傷痕的溫珦和,語氣很輕。
“你還是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嗎?”
溫珦和抬起腫脹的臉,眼底是遮蓋不住的恨意,他扯了扯嘴,半晌把目光移開,沒有要說的打算。
溫旎見狀只覺得悲從心起。
她抬手,黑雀把錦盒遞給她,她打開把掛了繩的玉佩拎在手中沖溫珦和晃了晃。
溫珦和面色肉眼可見的緊繃起來。
“很意外在這里看見它是嗎?在精神病院里你刺殺我無果,知道自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所以故意讓任謙把玉佩送出來。”
溫旎把所有查到的消息串聯起來,緩緩道來她的身世。
“你以為我拿到玉佩后會迫不及待的去榮家認親,等榮守行看到玉佩,就會派出霍一,或者是更厲害的人來滅口。”
“只要我死了,榮家的秘密被掩蓋,你就能換上新的身份要走高飛,去跟你遠在國外的兒子相聚。”
隨著溫旎字字句句的吐露,溫珦和瞳孔都被放大,他在驚恐。
驚恐溫旎為什么會知曉他的謀劃,明明這件事他誰也沒告訴,就連任謙也只是‘奉命行事’。
溫旎從他的表情中得到答案,好心的告訴了他破綻出在哪里。
“陽光孤兒院院長的兒子兒媳孫子都被我接回來了,所以她告訴了我這個故事,我不是被遺棄的。”
“我本應該被滅口,或許是對方不忍心對一個嬰兒下手,所以把我丟在了孤兒院門口,院長撿到以為只是個重男輕女的棄嬰。”
“但是后面接連有人來打聽,院長察覺對方非富即貴,或許可以從中撈一筆,正好你那段時間籌謀營生,兩人一拍即合。”
“正規手續領養了我,這樣一來我再死亡你們勢必會制造出不小的動靜,對方不敢再貿然動手,于是決定用錢擺平。”
“你跟院長拿著錢各自投資,本以為前途一片光明,但十年后,榮家或許是解決完了他們本家的危機,又來找你們。”
“為了安心,院長的兒子被送到榮家眼皮子底下生活,院長為了兒子的安危,只能咬牙瞞住你的身份,達成制衡。”
這也就解釋了榮家為什么會認時沐雪為女兒。
不,不是‘認’,而是明知道時沐雪不是榮家血脈,還故意高調擺出來,是為了釣她。
看她是否已經知道一切,會不會按捺不住。
畢竟那個時候的她,跟沈斯言千絲萬縷,榮守行不敢輕易動手,而時沐雪對她的恨是一把極好利用的刀。
只可惜,霍一一出手就失手。
時沐雪是個靠不住的,甚至把局面弄得很難收場。
任謙估計是被迫上船,他知道的不對,但根據他的話溫旎也能推測出一些,榮守行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想親自沾染這件事。
他在忌憚誰呢?
溫旎目前沒搞明白這件事。
但她不著急了,因為她知道了暗處的人是誰。
“你,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溫珦和顫抖出聲。
他想不明白,這件事隱藏了幾十年,就連最初沈總去打聽都沒能挖出有用的消息。
“因為榮鉉他站在我這邊。”
雖然不清楚他為什么要幫自己,圖謀什么。
“不可能,他,他可是榮家人,他不想繼承家業了嗎!”
溫珦和不愿意相信,最大的破綻居然出在合作方本家,他猛的站起身怒吼道。
自從二次進監以后,他日日夜夜的盼著榮家解決了溫旎,好讓他重見天日,而今時今日溫旎一番話,無異于把他打入地獄。
且再無翻身之日。
巨大的落差讓溫珦和無法接受,若不是他腳上綁了鐐銬,只怕是要沖過來解決掉溫旎。
溫旎看著眼前這個養她長大,又想置她于死地的男人,說不上是恨還是不恨。
“我給你最后一個活下去的機會,告訴我你是怎么跟榮守行聯系的。”
溫珦和還沉浸在‘不可能’當中,被溫旎問到,他神色扭曲,似笑似怒。
“你一定是在騙我,榮家人不可能向著你,哈哈哈她們都只想你死,只有你死了她們才能繼承那筆遺產,哈哈哈哈你一定是在騙我。”
溫珦和嚷嚷到最后嗓音尖銳,透著狂躁感,甚至拼命的去拽鐐銬,整個地下室里砰砰作響。
溫旎見狀轉身離開。
她站在門口吹了好一會兒風,黑雀才上來。
“好像真的瘋了。”黑雀也不太確定。
溫旎抬頭去看天上的月亮,微瞇著眼不知在思量什么,好半晌開口。
“送他去做個全身體檢,最好查查近期的藥物反應。”她記憶中的溫珦和可沒那么脆弱,三言兩語的失敗就能瘋?
之前是裝瘋,然后立馬變真瘋。
怎么看都有點正合被后人的心意。
“之前精神病院幫助他那幾個人還沒有下落?”上了車,溫旎似想起什么問道。
黑雀搖頭,“主謀當天就消失了,暫時沒有動向,溫小姐,任謙那邊怎么解決?”
信華被恒達全面控制后,新任的CEO面對這么大的難題果然去聯系了任謙,被溫旎早布置下的人抓了個現場。
“把他跟溫珦和關一段時間吧。”
溫旎抬手揉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誰能想到不合的兩人,居然會為了活下去被榮家綁在一起合作。
真是應了那句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