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行。
一二層是零售柜,一些個人玩家或者外來旅游的會來這里逛逛;三樓是辦公室。
四樓五樓是私人接待室。
根據身份地位的不同,接待室越大。
沈斯言的接待室在第五層,門一推開,房間里大得溫旎覺得她不看光走一圈都要半小時。
接待員穿著西裝戴著白手套,態度謙和的詢問她們是否有想看的,若沒有就會先介紹新品。
溫旎已經很久沒有來珠寶行逛過,她打算慢慢看過去。
接待退開兩步,在她有需要時出聲解釋成色價格。
溫旎挑了一些Lukki能用的,轉頭想給自己挑個玉鐲子,卻敏銳的察覺到一道不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扭頭看去,門不知何時被推開。
梁旭澤站在門框視線打量著她,被她發現后輕嗤了一聲。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諒是腳踏兩只船的溫小姐啊,許久沒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沈斯言發覺他的存在,聽到他這貶低話黑了臉,聲色俱厲。
“梁旭澤,如果你不會好好說話我可以給你報班,從一年級開始學。”
這也就是從小長大的兄弟,若是旁人,沈斯言直接教會他什么叫嘴巴放干凈點。
“我說斯言,你護著她干什么,大著肚子都不安分的還要跟男人過夜,這種女人……”
“啪——”
梁旭澤憤慨的指責被溫旎用了十足勁頭的耳光打斷。
他楞在原地,不可置信,“你打我?”
“打你怎么了?”溫旎反問,她目光鄙夷。
“像你這樣的垃圾,若不是手邊沒有順手的工具,我才不會掌摳。”
“你……”梁旭澤怒了,但他也只是怒了。
從小的家教讓他做不出打女人的事。
沈斯言下意識的把溫旎拉到身后,不悅的看著梁旭澤,語氣帶上幾分警告。
“溫旎不是那種人,而且這事我跟她之間的事,你應該懂點分寸。”
“斯言!你頭頂都要綠油油了!”梁旭澤看沈斯言的眼神像是在看某個外星人。
這真的是他那個從小眼睛里就揉不下沙子的兄弟嗎?
沈斯言眉心狠狠跳了跳,約莫是個男人都聽不得綠油油這個詞,他壓著怒火正欲伸手把人拽出去‘溝通’一下。
溫旎從他身后站出來,目光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的掃了他兩邊,輕嘖著搖頭。
“難怪今安不愿意跟你和好,就這你這……嘖,也能理解。”
她欲言又止的話配上那副嫌棄又算了吧的姿態,徹底踩了梁旭澤的自尊上,他頓時跳腳。
“溫旎,你幾個意思?你給我把話說明白!”梁旭澤一個箭步上前,被沈斯言眼疾手快的攔下,并往遠帶了兩步。
溫旎看著他這副手腳亂動的摸樣,火上澆油的吐出四個字。
“無能狂怒。”
她說完轉身示意接待員繼續把玉鐲子拿出來。
她才不要因為這種垃圾男人毀了好心情。
沈斯言拎著梁旭澤出了接待室。
僻靜的樓梯間,梁旭澤難掩火氣。
“沈斯言,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溫旎她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藥,你現在看著我挨打都無動于衷了是吧?”
沈斯言伸手從他外套兜里摸出煙跟打火機。
“你先冷靜一下。”
梁旭澤低咒了兩句臟話,點燃香煙狠狠抽了兩口。
看他平和些許,沈斯言開口反問,“什么叫男人?”
“像你一樣連女朋友都護不住,只會和稀泥才算男人?”
“你……”提起這件讓梁旭澤痛苦了多年的往事,梁旭澤既惱火又沒底氣辯駁,只能愈發用力的吸著煙。
“比起今安一走了之再不給你機會,溫旎至少還愿意見我。”沈斯言撇著自己這個兄弟。
對他的懦弱嗤之以鼻,又因相似的情景重現而唏噓。
梁旭澤聽著不對勁,“什么意思?你媽也對溫旎下手了?她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
沈斯言看蠢貨似的看他, “今安當年有受傷?”
“沈斯言,你少拿當年的話懟我,現在問得是你,你媽干什么了?讓你這么卑微也要忍?”
梁旭澤暴躁。
“時沐雪借我媽的手給溫旎下了能一尸兩命的毒,我在發現后把人送國外去了。”
沈斯言言簡意核。
“臥槽。”
梁旭澤震驚到粗口,“時沐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這么狠?”
“那你都查清楚了,你解釋不就好了,她不接受道歉?”梁旭澤把注意力拉回來。
“我現在理解溫旎那句,今安為什么不愿意跟你好了。”
沈斯言被他一句比一句蠢的發言惹得也想抽根煙壓壓情緒,但想到一會要回去陪溫旎,忍了下來。
在梁旭澤又想罵人之前,他問。
“今安媽不喜歡你,偷偷給你下斷子絕孫的藥,你察覺后發現對方早就把人送到了國外,今安告訴你不是她媽做的,你信嗎?”
“傻X才信,這年頭還能有誰被當槍使一點感知不到的?”
梁旭澤脫口而出,話音落下他就楞了。
像他們這樣的家族,防備心比尋常人更重,想悄無聲息的讓一個歷經半生的人成為自己的槍,是有難度的。
而且既然都不是她做的,送走干什么?
直接跟他當面對峙不行嗎?
你不敢對峙那肯定是心虛。
這么一代入,梁旭澤覺得他不跟對方搞個魚死網破都算留情面。
再看看溫旎,雖然她確實跟榮鉉有些不明不白,可……
“那你也不能看著她給你戴綠帽子吧?”梁旭澤覺得比起這種侮辱,還是雙方撕破臉皮更好。
回應他的是沈斯言轉身離去,關門的瞬間一句話飄進來。
“如果你覺得今安也能做出這種事,那她就能。”
梁旭澤:……
那周今安肯定是不能的,她畢竟是從小在高知環境中長大的,可溫旎不是啊,她當年認識沈斯言是在風月場所,還想賣身呢。
梁旭澤壓根想不起來,溫家沒破產之前,溫旎也是千金小姐。
他的腦子就像是一臺生銹的機器,拍兩下靈光兩下,不拍就銹跡斑斑的在原地打轉。
煙吸完最后一口,梁旭澤后知后覺發現。
“艸,所以沒說到底為什么今安不想繼續跟我好!”
他拉開門出去想去追問,手機鈴聲響起,是他預定的接待員見他久久沒到,詢問是否還要繼續等他。
想起他今天來的目的,梁旭澤暫且壓下質問的念頭,轉身去找接待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