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孩連忙后退一個勁道歉。
他這慌張的摸樣,像是總被人欺負,他撞得沒什么力道,溫旎本就不生氣,一見這個樣子,擺擺手沒有計較。
小孩連忙彎腰從人群中竄了出去。
黑雀卻皺了眉,喊了聲“耗子”。
“小孩有問題?”溫旎驚訝。
黑雀微微搖頭,只是在這個地方,多一份心思會比較好。
溫旎不由轉頭看了一眼,人頭攢動,小孩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她斂了心神進去逛,這里基本都是未加工的原材料。
沒有展覽柜,大多數都是堆在一個地方,懂行的看質地,不懂行的就是看個奇形怪狀,偶爾有的流露出色彩來,這種會被人更快的買走。
溫旎還沒看盡興,黑雀附耳過來,“耗子說那個小孩偷了您的手機,已經拿回來了,溫小姐,那個小孩……”
是個小偷?
溫旎一怔,她跟在黑雀身后走出去,進了個人比較少的拐角處,耗子拎著小孩等在哪兒。
小孩一看見她,就立馬哭訴起來,“對不起,我就是想換點錢吃飯,求求你不要打我。”
溫旎從耗子手中拿過手機,摁了一下,自動識別了人臉,證明他拿到手機后沒有試圖解鎖。
到底是個瘦巴巴的小孩,溫旎于心不忍,“給他點錢,放了吧,這行終究不是什么正當職業,你……”
她想勸誡幾句,想起南非經常面對的狀況,又吞了回去。
被小孩這么一打擾,溫旎看石的興致變低,她聽著這些賭徒買一塊石頭砸個成千上萬,再看看搬運石頭的,不難瞧出面黃肌瘦的小孩。
她心里郁悶,打開手機給沈斯言發去消息:你到港口了嗎?
沈斯言秒回:馬上到了。
溫旎在屏幕上打.打刪刪,她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只回了個:哦。
合上手機,溫旎抬頭,“隨便逛逛吧。”
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材料,批一點回去讓工作室加工。
溫旎并沒有逛太久,她剛付完定金,就接到了沈子煜的電話,那頭他語氣難掩急切,“你在哪兒?”
不等溫旎回答,他又道,“小叔在港口出了點事,對方是沖著小叔來的,讓黑雀送你回酒店。”
溫旎心頭一驚,她看著掛斷的手機,扭頭就吩咐黑雀,“去港口。”
沈子煜雖然喜歡跟沈斯言爭奪地位,但他畢竟是沈家人,聽他的語氣,肯定是很嚴重的事。
不然他不會這么著急。
黑雀以她的話為準,開車前往港口。
溫旎跟沈子煜是前后腳到的。
還在車里時,她遠遠的就瞧見了港口處沖天的火光,一顆心高懸,等車停下,推開門看見那道熟悉的聲音時,她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沈斯言。”溫旎朝他走去,腳步有些急,“你沒事吧?”
“他們是沖著機械去的。”沈斯言伸手拉住她,面色在火光的倒映下冷冽如霜。
沈子煜站在他右側,一臉不解,“誰透的消息?”
他是小叔出事后才知道小叔來了南非。
“已經在查了,需要一些時間。”
溫旎緊緊抓著他的手,“沒有受傷?”
“我下船之后才爆炸的。”沈斯言搖頭。
腦海里想起他下船后,有個婦人推著推車進去,說是加餐,不出意外爆炸源頭就在這個推車。
這么一看,榮家得知他的消息,也沒多久。
沈斯言手指無意識的輕點了兩下,這次出來,除了林寒跟溫旎,沒有旁人知曉,他視線在黑雀身上轉了一圈,又不動聲色的收回。
現場忙著滅火,忙著把器械工具往下搬運,一片嘈雜。
沈斯言站在上風處,神色隱晦的盯著那片火紅。
溫旎順著他的視線去看逐漸小下來的火光,眼角連跳了好幾下,她內心很不安,這份不安讓她下意識攥緊沈斯言胳膊。
沈斯言察覺,微微低頭,“冷?先上車等著。”
“不冷。”溫旎拒絕。
她左右環顧一圈,前方是港口,這個位置后面是集裝箱,沒有開燈,很黑,非常適合藏匿……
這個想法讓溫旎思緒克制不住的飄遠,對方炸了船,肯定要等清點結果出來,好回去匯報事成功與否。
沒有離開,那會藏在這里嗎?
溫旎這般想著松開沈斯言,抬腳往暗處走去。
火勢得到控制,林寒抓到那位最后上船的婦人,押過來,“沈總,她說有人給了她一筆錢,讓她把吃的送進去,并不知道里面是炸彈。”
這個結果在沈斯言預料之內,他正要吩咐順著往下查,手臂一松,他目光不由得跟著溫旎移動。
見她幾步走近暗處,他下意識的蹙眉,想拉住她,“溫……”
“這里有人!”溫旎的喊聲蓋過他。
伴隨喊聲,讓沈斯言心臟狠狠一跳的是溫旎竟加快了速度,朝對方追去。
“溫旎,回來。”沈斯言高呵著邁步去追她。
對方顯然沒料到會被一個女人識破,他第一反應是跑,然而溫旎那一聲喊,黑雀等人全包圍過來。
堵死了能走的路,黑暗中男人眼里閃過戾氣,他袖子中落下一把刀,轉身朝溫旎奔去。
溫旎不傻,見黑雀堵了路,男人掉頭,她腳步一停,掉頭想躲。
可她大著肚子,速度遠沒有爆發的男人快。
“別……”男人拿著刀逼近她身邊,似想挾持他。
下一瞬一股大力襲來,他整個人飛出去三四米遠,手里的刀跟著落在地上,一聲清脆。
下一秒黑雀壓了上去,把人摁在地上。
沈斯言把溫旎摟了個滿懷,素來冷淡的語氣夾雜著怒火,“知道有人往前跑什么?”
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晚來一秒鐘,溫旎要陷入什么樣的危險。
這女人,到底哪里來的膽子,一個人就沖上去了。
溫旎沒吱聲,她思緒還沒從危險中脫離出來,就被疼痛取代,捂著受傷的胳膊吸氣。
沈斯言敏銳的聽到,把她拉開一些,聲音有些緊繃,“傷哪里了?”
“胳膊。”溫旎顫聲道。
這里太黑,沈斯言看不清,他伸手摸了一下,黏膩的觸感讓他面色沉得厲害,打橫抱起溫旎往外走,“林寒,備車去醫院。”
林寒正在接電話,聽到吩咐連忙對電話那端道了聲,“夫人,我先送沈總去醫院,晚點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