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盯著她額頭看了看，鋪了粉也不難瞧出哪里有道疤痕。
“沈斯言，這世界上怎么有臉皮如此厚的人啊？好了傷疤忘了疼。”
溫旎扭頭就沖沈斯言抱怨，“真當自己是什么香餑餑呢。”
時沐雪臉色一僵，笑意就淺了下來，“既然溫小姐看不上，那我以后就不邀約你了。”
話落她帶著幾分期盼的看向沈斯言，“斯言哥，這可是我第一份事業，你就當給我捧捧場可以嗎？爺爺都給我備好禮物了！”
沈斯言抬眼，沒什么表情的應了聲，“嗯。”
時沐雪頓時喜笑顏開，“那明天不見不散！”
她說完離開，半點不多留，若不是臨走前挑釁的看了眼溫旎，好似真的只是為了邀請而來。
門關上，溫旎撇嘴，“瞧她那恨不得開屏的樣。”
實在是令人窩火。
“不喜歡為什么還要我答應她？”沈斯言問。
他根本不愿再給時沐雪任何面子，但剛才溫旎用筆在本子上寫了答應她三個字。
“做跳板啊！”溫旎理直氣壯。
“她想要風頭，我想拿她做跳板，當然是她前期越高調，后期我收益越大。”
沈斯言有些好笑，“所以就委屈我去給她捧場。”
“誰讓你昨天欺負我，這是利息。”溫旎嗔了他一眼，頓了下又不太高興，“你去可以，不準跟她多說話，待一會兒就走！”
“好。”
絳珠藝術新品發布會，也是時沐雪作為新股東頭次亮相，再加上沈斯言本人親自到場。
記者把現場圍堵得水泄不通，關心產業的，關心私人感情問題的，一個接一個問題，比菜市場都熱鬧。
實時財經新聞轉播出來時，溫旎正坐在蛋糕店里抹奶油。
謊撒都撒了，她總得圓上，好在這東西不算太難，就是需要點耐心。
她撇著電視里榮光滿面，連頭發絲都在散發張揚氣息的時沐雪，丟下抹刀解鎖手機，吩咐秦億：可以把誘餌放出去了。
所謂誘餌，就是林大勇幾人。
Lukki成立了網店，標牌真貨低價，重金請了不少網紅拍帶貨視頻，統一說辭都是真珍珠，版型面料更是高貨。
但對內，林大勇幾人得知的都是給網紅是真的，實際出售的是高仿貨。
再借他們的手，搭上絳珠藝術的鑒定師，把消息透到時沐雪面前，等她出手，這盤棋局就成了。
想來，用不了幾天時間，熱搜就會從絳珠藝術新股東時沐雪變成Lukki虛假宣傳，欺詐消費者。
溫旎心不在焉的抹完了一個蛋糕，吩咐黑雀給她裝起來拎回去。
謝嶼這兩天能吃些干食了，這家蛋糕店味道不錯，帶回去給他嘗嘗。
“怎么突然想起去學做蛋糕了？”謝嶼吃著這個賣相實在不算好的蛋糕，問她。
“那天去水縣，給沈斯言撒謊說為他過生日學蛋糕來著。”溫旎沒瞞他。
謝嶼眼神微閃，“他什么時候生日？”
“下個月七號。”還有半個多月。
“哦。”謝嶼低下頭，遮住眼底的意味不明。
事情如溫旎預料那般，時沐雪在得知溫旎虛假宣傳后，大手一揮，錢砸下去，名不見經傳的Lukki瞬間就火爆了各個平臺。
先前那些測評博主都別扒出來被罵賺黑心錢。
更別提Lukki官網和網店了，簡直就是點都點不進去。
看著輿論登頂，時沐雪心情愉悅的再故意讓水軍暴露出Lukki是最近才被溫旎收購更名的，在之前是圈子里小有名氣格外注重版權質量的Runio珠寶工作室。
頓時，風頭都沖著溫旎去。
什么父親是勞改犯，她以前做過什么錯事，借孕脅迫進沈家等等，說得有鼻子有眼。
當事人舒舒坦坦的蝸在醫院高級病房里，刷著熱評。
一邊生氣罵著這群人‘蠢貨，別人說風就是雨’，一邊又慶幸她準備周全，不然這個規模的網暴，一般人真扛不住。
謝嶼瞧她一會惱怒一會開心的，打趣道，“水軍就是這樣的，回頭真相出來幫你罵時沐雪的也是這群人，為了他們生氣不值得。”
“道理我都懂，就是……心里不得勁。”溫旎長嘆一口氣，關上手機。
“什么時候收網？”謝嶼轉移話題。
“再等等。”先任由它發酵兩天，讓外界以為她理虧不敢站出來正面回應。
溫旎一直等到S市珠寶協會發出聲明：石錘Lukki用的都是高仿假貨。
把輿論燒到最頂點時，溫旎登錄Lukki官博發布了第一條回應：明天早上九點會開直播。
沒說是道歉還是否決，這讓猜測的人愈發的多，關注度持久不下。
時沐雪看到這則通知后，眉頭一皺，打了個電話，“你確定都是冒牌貨，不會出錯？”
“時小姐你放心，倉庫里的貨我都是隨意挑選的，十件鑒定結果都是高仿，錯不了。”男人口吻鑒定，有帶著幾分試探。
“明天不管她說什么，她都會身敗名裂，到時候……時小姐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放心，只要事成，該你的一分都不會少。”
掛了電話，時沐雪依舊不滿意，她拿出另一部手機切出小號，吩咐記者明天去Lukki樓下圍堵。
溫旎料到記者會攔截。
所以她八點就去了公司，黑雀找了條能直通停車場的道，一路順暢的進入大樓。
秦億陳舒李山等人早等候在辦公室，見到她進來打著招呼，“溫總。”
“我要的資料都準備齊了嗎？”溫旎問。
“都準備好了，全部在這里。”秦億遞上ipad。
溫旎解鎖，點開相冊里拷貝下來的監控視頻，深夜林大勇偷偷拿走數十套成品，跟絳珠藝術的人見面，商談。
二百萬外加Lukki所有股份歸屬他。
“真是個不錯的買賣。”溫旎看完勾了勾唇。
“開播后記得聯系官方，員工監守自盜，出賣公司機密。”
秦億點頭，問她，“只舉報林大勇？財務部陳小琴要不要一起處理？”
“那就……挪用公款吧，把這筆錢算她頭上去。”溫旎點了點賬單上好幾筆十萬十萬的支出。
這都是林大勇為了請甲方吃飯送禮花的錢，正常流程是先打條，再拿錢；或者拿著發票來報銷。
但之前林長青是他兄弟，這方面管理部嚴格，都是隨便支出。
溫旎接管公司后，他沒有改掉這個習慣，正好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