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也不知道他為什么對試探她那么執著。
但她不想被這人抽筋扒皮。
“不認識！絕對不認識！”她搖頭搖得像撥浪鼓。
陸言辭就那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犀利的眼神讓姜早差點受不住。
好在男人突然收了目光，提著外套轉身往門外走。
姜早幾乎同時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心又提了起來。
“走吧，跟我一起去把衣服物歸原主。”
物歸原主？
搞什么？
外面的天色如同潑了墨一般，浸染了大片天空。
街道旁的路燈繁華明亮，面前車水馬龍，兩道身影并肩而立。
司機還沒來，姜早和陸言辭在路邊等。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八點。
夜涼，姜早搓著胳膊，敢怒不敢言。
她下了班就被閻王拎到這里，一口飯沒吃就算了，還得反復接受心理道德上的雙重鞭撻。
又餓又冷。
萬惡的資本家，一向慣于壓榨員工。
她內心瘋狂吐槽，面上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極為平靜。
陸言辭低頭看了看腕表，“待會兒跟我一起進去。”
“去哪？”姜早實在好奇，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外套是誰給自己披上的。
萬一陸言辭認識那人……等等！
陸言辭他……怎么知道有人給她披了件外套？
腦子里閃過這個念頭，姜早瞬間石化在原地。
不是說酒會當晚，酒店監控都被人為破壞了嗎？
難道已經修復好了？
姜早偷偷朝身邊男人看了一眼。
一下撞進幽暗深邃的眸子里。
被抓包了。
她立馬收回視線，不太自然輕咳一聲。
陸言辭說：“夜總會，正好吃點東西。”
姜早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去夜總會吃東西？
真吃假吃啊？
看不出來，陸總的夜生活還挺豐富的哈……
姜早看破不說破，“多謝陸總，不過不用了，我待會兒自己回家隨便吃點就好。”
陸言辭去泡女人，她去做什么？
不過在陸言辭面前，她暫時還沒有什么話語權。
結果當然還是去了。
跟頂頭上司一起逛青樓。
姜早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會有這個待遇。
夜總會的燈光撲朔迷離，來往的不是喝醉的富家公子，就是穿著暴露的大美女。
姜早看得眼花繚亂。
怪不得男人都喜歡來這里，她一個女人看著都喜歡。
大廳一早就站著經理，迎接陸言辭。
兩人剛一進門，就殷勤地湊上來。
“哎喲陸總，您可算來了！慕少在上面等你呢！”
言辭沒說話，淡淡看了他一眼。
經理立馬噤聲，將咧開的嘴巴閉上。
他畢恭畢敬地彎下腰，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陸總您這邊請，我帶您上去。”
經理說完就往二樓走。
陸言辭在前面，姜早緊隨其后，一邊走還一邊打量這里的建筑設施。
頂奢的水晶吊燈，霓虹閃爍，大廳空曠又富麗堂皇。
腳下踩著綿軟的地毯，隨處可見端著酒盤的服務生和大美女。
空氣中都彌漫著金錢的味道。
金玉軒，還真是名副其實。
到包廂門前，經理親自給兩人把門打開。
姜早跟在陸言辭身后，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包廂內人不多，奢靡昏暗的燈光下，幾名有些熟悉的面孔跳入眼簾，周圍無不美女環繞。
姜早認出了其中幾位，很多都和陸言辭有著項目上的往來。
另有幾個陌生面孔，她不認識。
跟在陸言辭身邊這么久，盛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她也認得不少，這幾位她卻一點都沒印象。
認識的幾位和陸言辭的來往都比普通合作伙伴要密切一些。
剩下那幾位，要么是小角色，要么，就是不顯山露水的商界大佬。
陸言辭抬腳走了進去，姜早跟在后面，還順帶把門給關上。
轉個身的功夫，男人高大的身形已經陷進了沙發里。
放眼望去，除了陸言辭身邊，竟然沒有空座？
姜早：“……”
“姜秘書，你怎么也來了？”
慕驚天像是剛剛才發現姜早，一臉驚喜。
他一開口，包廂內都安靜了下來。
一眾視線都齊齊落在門口身材窈窕的女人身上。
姜早硬著頭皮，看向陸言辭，“我來……蹭飯？”
她話音落下，包廂內的氣氛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慕驚天忍著笑，挑眉看向面無表情的男人，“蹭唄！姜秘書快坐！”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言辭身上的低氣壓太過嚇人，一個包廂的美女，沒人敢往他身邊湊。
姜早認命坐到男人身邊，又不著痕跡地跟他拉開距離。
然后，她就眼睜睜看著陸言辭將手里的外套丟到不遠處慕驚天的身上。
然后，她拿在手上的點心“啪”一下掉在地上。
今晚的驚喜太多，姜早內心已經麻木了。
這該是多巧合？
酒會那晚給她披外套的人居然是慕驚天！
姜早堅強的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殘渣，又拿了一塊繼續吃。
椰蓉糕，有點干巴。
但她內心淚流成河，不需要水。
陸言辭卻并不打算就此放過她，抿了口酒，對慕驚天說:“你的衣服。”
慕驚天拿著外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咂舌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這是我的衣服了，陸哥，這你從哪找來的？”
姜早雖然低頭吃著東西，但耳朵幾乎快要豎起來。
“一個濫情的女人那兒。”
陸言辭看了眼身旁烏黑的頭頂，意有所指。
姜早差點被嘴里的東西噎死。
她慌忙拿過桌上的水喝了口。
將胸腔中的食物殘渣咽下去，她不住地拍著胸脯。
慕驚天還沒察覺兩人的異常，好笑道：“什么濫情的女人，還能讓你記住？”
他視線一轉，看向姜早，臉上閃過一絲壞笑，“你這小秘書算一個。”
“噗……咳咳咳……”
姜早猝不及防，喝進去的水全數被噴了出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今天算是切身體會了一次。
經常在一起玩的人，管他身份多高貴，基本都是一個德行。
她緩過勁，將手里的水杯放回桌上，又從包里拿出紙巾擦著身上的水漬。
紙巾丟進垃圾桶，她才察覺到包廂內不少視線都落在她身上。
有打量，有不屑，有好奇，厭惡，嫉妒，還有色瞇瞇……
她不太喜歡這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