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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平凡之困

城市邊緣,濃稠如墨的夜色仿若一只無形巨手,將這片老舊街區狠狠攥在掌心,幾盞昏黃路燈在濕氣里茍延殘喘,燈光飄搖閃爍,隨時可能被黑暗徹底吞沒。凌羽那座破敗公寓樓下,兩個身影如暗夜幽靈,隱匿在路燈死角。黑袍寬大,衣角隨風輕晃,偶爾泄出一絲幽光,襯得他們隱匿在兜帽下的眼眸,仿若寒星般冷冽。

“盯緊 203室那小子,上頭眼線說靈玉碎片八成就在他身上。這幾日,但凡那碎片有丁點兒異動,立刻動手,絕不能出岔子。”一人壓低聲音,話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狠勁。

“哼,瞅他那落魄樣,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撿了寶。上頭催得緊,咱小心行事,辦砸了,可沒活路。”另一人悶聲應和,目光森冷地掃向凌羽那扇透著微弱光亮的窗戶,似要穿透墻壁,將屋內人看穿。

此刻,凌羽渾然不覺自己已成暗處利箭鎖定的靶心,正拖著仿若灌了鉛般沉重、疲憊不堪的身軀,一步步艱難挪向公寓樓。樓道內彌漫著刺鼻的潮霉味,昏黃燈管“滋滋”作響,忽明忽暗,恰似他飄搖不定、滿是陰霾的生活——房租逾期、欠款壓身,未來混沌無光。

推開吱呀作響、漆面剝落的房門,屋內凌亂景象映入眼簾:泡面盒歪七扭八堆在墻角,干涸湯汁凝成黑褐硬塊,酸腐味直鉆鼻腔;衣物肆意散落,有的耷拉在半開衣柜門邊,仿若喪氣的旗幟。床頭,房東用粗黑水筆寫下的催租條張牙舞爪:“本月房租再不交,立馬給我卷鋪蓋走人!”水電費欠款單不甘示弱地壓在泡面盒下,鮮紅數字仿若一雙雙瞪大、怒目而視的眼睛,似要將凌羽僅剩的尊嚴啃食殆盡。

清晨,鬧鐘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響,手機屏幕率先瘋狂閃爍,主管的斥責短信如密集炮火般蹦出——只因項目里同事捅出的婁子,進度滯后這點“小錯”,全成了凌羽的罪責。主管字里行間滿是尖酸:“這點事都辦不好,公司養你是吃干飯的?不想干趁早滾蛋!”凌羽滿心苦澀,草草洗漱后出門。

地鐵站臺人頭攢動,列車進站掀起一股裹挾著汗臭與焦躁的氣流。凌羽被洶涌人潮裹挾進車廂,瞬間雙腳離地,身體扭曲變形,耳邊充斥著抱怨、推搡與咒罵,他卻早已麻木于這“沙丁魚”般的日常。到公司,又是一場噩夢開場:方案反復修改,客戶要求刁鉆,主管冷嘲熱諷,同事趁機甩鍋,午休泡湯,臨下班還被揪進會議室當眾數落。望著微薄薪水里即將因莫名“失誤”被扣掉大半的數字,凌羽眼眶泛紅,滿心不甘與無奈,卻只能咬牙咽下這份委屈。

忙碌一天結束,夜色再度籠罩城市。凌羽拖著步子往家走,月色黯淡無光,像是被濃稠烏云捂住了臉。街邊路燈散發著昏黃光暈,將凌羽孤獨又落寞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滿心憤懣,腳步虛浮,腦海里不斷翻騰著白日遭受的屈辱,每一幕都像尖銳的針,一下下扎在心頭。路過那條平日就陰森死寂的昏暗小巷時,幾個身形壯碩、滿臉橫肉且紋著刺青的混混“恰到好處”地圍了上來。為首的那個叼著半截煙,歪嘴扯出一抹猙獰的笑:“小子,瞧你這喪家犬模樣,借點錢花花,讓哥兒幾個樂呵樂呵。”凌羽下意識攥緊拳頭,骨子里的倔強被瞬間點燃,他梗著脖子不甘示弱地回道:“我沒錢!”混混們哄堂大笑,仿若聽到世間最好笑的笑話,拳腳瞬間如雨點般兇狠落下。

凌羽雖奮力回擊,可哪是這些街頭混混的對手,沒幾下便被一腳踹倒在地。鼻血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唇角溢血,眼眶烏青腫脹,整個人狼狽不堪地蜷縮在冰冷潮濕的地面。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生活給予的沉重壓力一股腦向他襲來,仿若洶涌澎湃的黑色潮水,要將他徹底淹沒。他大口喘著粗氣,視線模糊,滿心悲涼,仿若墜入了無盡黑暗的深淵底部,看不到一絲希望曙光。

然而,就在這絕望將他身心徹底吞噬的危急時刻,口袋里那塊平日里毫無動靜、拇指大的靈玉碎片,陡然間微微發燙,起初只是溫熱,轉瞬便滾燙得嚇人。它像是一頭沉睡許久后被徹底喚醒的兇猛巨獸,在狹小的口袋里躁動不安,正蓄勢待發。冥冥之中,凌羽似有所感,手指不自覺地觸碰上去,剎那間,一股奇異力量順著指尖躥入身體,仿若一道隱秘的電流,在他血脈經絡間急速游走。

可就在凌羽滿心驚愕、試圖弄清楚這突如其來變化之時,一道冰冷、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卻突兀地在他腦海中響起:“靈玉已激活,宿主凌羽,你已被卷入靈玉紛爭漩渦中心,各方勢力即將對你展開追殺,倒計時——三天。”這憑空出現的聲音仿若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凌羽心頭,讓他瞬間寒毛直豎。究竟是什么人在說話?這所謂的靈玉紛爭又是怎么回事?三天之后,那些未知的勢力又會以怎樣恐怖的手段找上門來?一連串疑問如洶涌的黑色潮水,瞬間將凌羽淹沒。

凌羽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擦拭鼻血與嘴角的血跡,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警惕,慌亂地掃視著四周。昏暗小巷空無一人,只有風卷著垃圾沙沙作響,可他卻感覺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他抱緊雙臂,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腦海飛速運轉。這靈玉碎片是他不久前在一處廢棄工地偶然撿到的,當時只覺造型奇特,便隨手揣進兜里,哪曾想會惹出這般大禍。

跌跌撞撞回到公寓,凌羽反鎖房門,拉上窗簾,屋里漆黑一片。他坐在床邊,大口喘著粗氣,雙手顫抖著掏出靈玉碎片。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弱月光,只見這碎片溫潤如玉,拇指大小,內里似有微光流轉,隱隱散發著神秘氣息。凌羽翻來覆去端詳,滿心疑惑,這不起眼的小東西怎會招來殺身之禍?

一夜無眠,凌羽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眼迎來天亮。他不敢再去公司,萬一那些神秘勢力循著蹤跡找來,同事們無辜遭殃可如何是好。他簡單收拾幾件衣物,準備先找個偏僻地方躲躲風頭。剛踏出房門,手機嗡嗡作響,是好友阿強打來的電話。

“凌羽,你小子咋還沒來上班?主管正發火呢,說要扣你這個月全勤!”阿強的聲音透著焦急。

凌羽猶豫片刻,壓低聲音說道:“阿強,我攤上大事了,這會兒沒法去上班。你幫我跟主管請個假,就說我病了,其他的別多問。”

阿強一聽,立馬察覺到不對勁:“凌羽,你聲音咋不對勁呢?是不是遇到麻煩了?咱兄弟一場,你跟我說,我能幫肯定幫!”

凌羽眼眶一熱,阿強是他在這冰冷城市為數不多能信任的人,但此事太過兇險,他怎忍心連累朋友。“阿強,真沒事,你別管了,按我說的做就行。”說完,凌羽掛斷電話,匆匆下樓。

剛走出公寓樓,凌羽便覺一股寒意撲面而來。街角處,幾個陌生人正鬼鬼祟祟朝他張望,眼神不善。凌羽心一緊,佯裝鎮定,加快腳步朝公交站走去。可那幾人竟快步跟上,距離越來越近。凌羽心跳如雷,手心全是冷汗,靈玉碎片在口袋里滾燙發熱,似在預警危險。

公交站人頭攢動,凌羽費力擠上車,回頭一看,那幾人也跟著上了車,分站在不同位置,目光始終鎖定他。凌羽強裝鎮定,找了個靠窗位置坐下,大腦飛速思索脫身之計。車子緩緩啟動,行至半途,凌羽瞅準時機,趁車子轉彎減速,猛地拉開車門跳了下去。身后傳來司機的咒罵聲與乘客的驚呼,凌羽顧不上這些,拔腿就往一條小巷跑去。

這條小巷狹窄幽深,彌漫著刺鼻的異味,凌羽慌不擇路,一路狂奔。身后腳步聲急促,顯然追他的人沒打算放過他。眼看前方沒了去路,一堵高墻擋住腳步,凌羽心急如焚,四下張望,發現墻邊有個破舊木梯,他來不及多想,順著梯子爬上墻頭。剛翻過去,就聽到身后有人大喊:“別跑!”

凌羽跳進墻后的小院,院子荒廢已久,雜草叢生。他貓著腰,試圖從院子另一側出口溜走,卻不想一腳踩進一個水坑,濺起大片水花,聲響引得追他的人愈發逼近。凌羽心急如焚,拼命尋找遮蔽物。就在這時,他瞧見院子角落有間破舊小屋,門半掩著,他急忙沖進去,躲在門后,大氣都不敢出。

追他的人進了院子,腳步聲在雜草間沙沙作響。“人肯定在這兒,搜!”一人惡狠狠地下令。凌羽緊緊捂住嘴巴,心跳聲震得自己耳朵生疼。突然,一只老鼠從他腳邊竄過,凌羽險些驚呼出聲,冷汗瞬間濕透后背。

好在那些人搜查一番后,并未發現他,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凌羽長舒一口氣,癱倒在地。緩過神來,他意識到不能再這么被動躲避,必須盡快弄清楚靈玉紛爭的內幕,找到自保之法,否則遲早性命不保。可他一介平凡打工仔,無權無勢,又該從何處入手呢?命運的齒輪,自此開始緩緩轉動,一場超乎想象的奇幻冒險,已然悄然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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