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兩個小混混氣勢洶洶圍上來。

眼看著這幾人就要上來搶金銀，楚茴趕忙拿起門口的掃把，對著小混混一頓輸出。

“掃把沾屎，戳誰誰死，你們敢上來試試！”

兩個小混混被掃了一身雞屎，氣急敗壞地想上前，但又惡心地不敢動。

曹水芹見狀，當即冷笑，“楚茴，你以為一把掃把就能擋住我們？我告訴你，霍子羽的錢，還有霍星辰，必須全部還給霍家，否則……”

“否則怎樣？”

“否則我就鬧到公安局，說你就是個騙婚的賤人！”

曹水芹雙手叉腰，潑婦似的指著她的鼻子。

楚茴被她的話逗笑了，“曹水芹，你老嘴抹開塞露了，屎尿都往外噴？我怎么騙婚了？”

“怎么騙婚？你跟子羽是在他訓練時認識的，但子羽公司的訓練都是機密，你一個種地的，為什么會知道這么機密的事，還恰好撞到子羽的槍口上？”

“…….”

“而且你跟子羽訂婚一年，他連見都不想見你，說明什么？說明他根本就不愛你，而你厚顏無恥在霍家待這么久，不是沖霍家錢來的，難道喜歡守活寡嗎？”

“……”

楚茴蒙圈了。

雖然她不是什么豪門千金，但也不是沖霍子羽錢來的！

“曹水芹！”楚茴上去就是一掃把，掃在她臉上，“蝌蚪身上紋青蛙，長得丑玩的花，敢說我是種地的？種地的怎么了，沒有農民種地，你吃屎長大的？”

“還霍子羽不愛我，霍子羽愛你，你倒是給他殉葬啊？嘲笑我喜歡守活寡，意思就是你等霍子羽爸爸死的時候就改嫁嗎？”

曹水芹被掃退好幾步，懵了半天才怒道：“楚茴，你這個小狐貍精，敢咒罵自己公公，簡直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怎么了？精神內耗自己，不如發瘋外耗別人，我告訴你，姐現在死了丈夫，你再逼我，我不介意再死個婆婆！”

“……”

“楚茴！！”見曹水芹被人這么罵，霍志明沉著臉盯著楚茴，“你敢這么橫，信不信我弄死你？”

話一說完，剛才還猶豫著不敢上前的小混混當即一咬牙，準備動手。

看到這一幕，楚茴虛了下。

對面四個人，她這邊才兩個人，硬干怕是要吃虧啊。

而且這荒郊野外的，她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到這咋辦呢？

想到上次霍子羽捏住了霍志強的把柄，她趕忙給霍子羽發了條信息，想看看，有什么把柄能震懾住霍志明的：

「楚茴」：霍子羽，霍志明和曹水芹來了，說要搶你剛才傳送來的金子，還要帶走霍星辰，怎么辦？

——

邊關，將軍府。

霍子羽命人將楚茴傳送來的糧食秘密送往軍營，便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

道路兩邊，冷風呼呼的吹，難民們哀嚎遍野。

風雪狹帶著濃烈的土腥味撲進鼻腔，他用手捂了捂口鼻。

不遠處的難民營點著篝火，無數餓得皮包骨頭的百姓，擁擠地靠在墻角，靠著篝火取暖。

他們看到霍子羽，全都昂起頭，目光渙散地盯著他。

這時，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不要命地爬到他腳邊，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拼盡全力地拽住他的褲腿。

“將軍，將軍救救我妹妹！”

“我妹妹因為吃觀音土和樹根，好幾天沒拉屎，現在就要被活活憋死了。”

“將軍，求求您救救她，您要不救她，她就要我舅舅拖去換糧食了！”

“俺爹娘都死了，大哥也死了，只剩下妹妹了，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半大的孩子皮膚通黃，淚水在他臟兮兮的臉上留下兩行清晰的淚痕，他也顧不上擦，死死拽著霍子羽的褲腳，仿佛一松手就會失去最后的希望。

霍子羽知道，他口中說的換糧食，其實就是易子而食。

他從手下口中聽到無數這樣的事。

年邁的老人為了能讓孩子們活下去，甘愿吊死在房梁。

可憐的母親為了孩子能活下去，生生割下腿上的肉……

這一樁樁一件件，令人窒息，令人絕望。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妹妹在哪？”

那孩子見將軍愿意幫忙，激動地指著小茅屋。

“我叫金繁，我妹妹就在那！”

霍子羽在他的帶領下走進小茅屋。

小茅屋的門口站著個男人，男人懷里抱著個嬰孩。

嬰孩的腦袋很大，四肢卻瘦得像四根樹枝，儼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霍子羽看得心里揪得難受，正準備上前，便見茅草屋里走出來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他惡狠狠將床榻上昏睡的小女孩提起來，拖拽著往門口走。

那孩子看起來也就七八歲，拼命掙扎著，哭喊著：

“舅舅，我也再也不吃東西了，連觀音土也不吃了，求你不要把我換掉！”

“哥哥說換過去就要被殺掉的！我沒有親人了，我不能死，我死了就剩下哥哥一個人了，舅舅你放開我，求求你了……”

床榻另一頭，還睡著一個小男孩。

那孩子大冬天的就穿著件薄衫，身上長滿暗瘡，胸口的肋骨根根分明。

看到男人拖拽小女孩，只能在床上掙扎，連哭都哭不出聲來。

“妹妹！”

金繁看到妹妹被提起來，趕忙沖上去捶打舅舅的手，卻被兇狠的男人一腳踹翻。

門口的男人見有人來攪事，當即不耐煩地罵：

“搞什么，不換還叫我們來，真是耽誤老子正事！”

看到要換孩子的人家逃跑，金繁的舅舅定時將怒氣撒在了金繁身上，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霍子羽當即舉劍壓在他脖子上，“住手！”

男人嚇了一哆嗦，松開了妹妹的手。

金繁趕忙撲過去抱住妹妹，妹妹這才抱著哥哥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會像爹娘一樣被人吃掉？”

金繁情緒瞬間崩潰，“妹妹，哥哥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你。”

男人聽到這話，破口大罵：“什么玩意，少給老子裝模作樣，上次換你哥哥的時候，沒見你少吃肉，這會哭什么？”

金繁聽到這話，趕忙捂住妹妹耳朵，大.大的眼睛里滿是悲憤和痛恨。

“騙子！你騙我說那是死豬肉，你還騙我爹娘去后山，你這個騙子，是你殺了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