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秦大人？”

秦川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張宜擔憂的眼神，他才知道自己差點把布片扯壞。

“哦，沒事。”

秦川調整了一下心態，對著張母再次行禮：“謝過老人家。”

張宜用眼神示意秦川，后者摸了摸鼻子，跟著勸道：“老人家，這里實在太簡陋了，您買個菜也不方便，張宜現在是大太監了，能護住您了。”

“就是，娘，我保證在宮里不惹事！到時候我給您找十個保鏢，誰也近不了您的身！”

看著這個宮中的老狐貍，在老老狐貍面前拍胸脯做保證，秦川有些忍俊不禁：

“老人家，您就成全了他一片孝心吧。”

張母看著兒子誠懇得目光，咂了咂嘴：“十個太多，盯得我喘不過氣。”

張宜一聽有門，欣喜若狂，趕忙哄道：“都聽您的都聽您的！”

張母拍了拍張宜的腦門：“等你找好了地方我就搬，行了，快送送秦大人吧。”

“得嘞！”

兩人又沿著濕漉漉的小巷走了出去。

經此一行，秦川與張宜的距離無形中拉進了。

張宜知道了更多內幕，面前算是自己人，而秦川則幫著成全了他的孝心，兩人不再像初次見面時那樣步步試探。

分別之際，秦川拍了拍張宜的肩膀：

“就送到這兒吧，我回府了，今日之事你權當不知道，也不必驚惶。”

張宜行禮道：“是，奴才不會給陛下添麻煩的，秦大人好走。”

……

秦川走在回府的街上，四周熙熙攘攘的喧鬧聲仿佛與他無關，他神情嚴肅地思考著。

如果馮玉真實的身份與他所想的一致，隨時都能與太后勾結進攻大夏的話，永平的處境就十分危險。

關鍵是，馮玉怎么會與太后勾結在一起？

而且馮玉能為太后做到什么程度？

秦川的大腦正飛速思考，突然一個半噸沉的物猛地砸向他的右肩！

偷襲？！

秦川悶吭一聲，扎實的功底讓他迅速穩住腳步，順手抄起小攤賣的大饅頭就要開干，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響起：

“哎喲！長沒長眼……哎呀媽，老秦！”

彪子欣喜若狂，趕忙握住秦川的手：“老大，你咋來了捏？”

秦川毫不客氣地給他一個大鼻竇：“還我沒長眼！”

彪子捂著頭傻樂，沉浸在與秦川重逢的喜悅中。

之前女帝以上官清風的名義給了秦川一張有關朝臣勾結的名單，秦川身份限制不好明查，就是彪子替他查的。

彪子是秦川剛穿越來時，順手救下的一個地頭蛇，沒想到二人談得來，一來二去竟成了好朋友。

“老大，你老說咱倆不宜見面，啥時候宜啊到底，我老想找你喝酒！”

彪子能查到那么多東西，就是因為朝臣不知他與秦川的關系，沒有防備。

秦川笑罵道：“別打岔！你在妙音坊干什么？”

彪子這才一拍腦袋：“哦對！我幫人站場子來了！”

說著他就要拉秦川進去。

“給誰站場啊？”

“禮部侍郎的小兒子劉春。”

秦川嗤笑：“人家大業大用得著你站場子？”

彪子哼哼一笑，伸出兩根手指：“一百兩銀子！兄弟這把是賺大了，劉春想要妙音坊那塊大琉璃，正跟商號的大東家競拍呢！”

競拍？

秦川勾起唇角，這琴娘效率夠高的！

彪子瞪著銅鈴一般的眼睛：“哥哥，你知道那玩意兒多稀罕嗎？那么老大，而且最絕的是，沒有一絲雜質！”

彪子帶著秦川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妙音坊二樓，站在了劉春的隊伍后面。

彪子邊走邊自言自語：“你說那玩意兒誰研究的呢……”

妙音坊總共三層，一層有個大花臺，平日里供舞娘樂妓表演才藝，二樓是湖景房，三層是絕密貴賓房，一般只接待高官富商。

此時不論那層，都是人滿為患，而琴娘現在三層的正中央，在她身旁站著一個壯漢，壯漢手里舉著二層拆下來的玻璃窗，有一張小茶幾那么大。

拍賣由琴娘親自主持，她身著一襲桃粉色長裙，大腿裹著透肉的黑絲，在高開叉的裙擺見若隱若現。

她的左邊是劉春，右邊是富商。

秦川胳膊肘捅了捅彪子：“競到多少錢了？”

彪子瞇著眼睛：“八百兩了！這才剛開始，我剛才去上茅房，差點沒擠進來，這才撞到你了。”

秦川舔了舔嘴唇，有點兒意思。

琴娘笑得花枝招展：“宋老爺，我可要把琉璃給劉公子了？”

富商冷哼一聲，沖劉春抬了抬下巴：“小子，見過錢嗎？”

隨后肥美的手瀟灑地掏出了兩千兩銀票，塞到琴娘胸口的前襟上。

“喲呵！你丫瞧不起誰呢？”

劉春擼起袖管就想走人，被他家仆人死死拉住：“少爺，別惹事！”

劉春氣哼哼地報價：“兩千一百兩！”

琴娘美沖富商拋了個媚眼：“兩千一百兩！”

富商本想一次性高價拿下，沒想到對面小子這么有錢，便咬牙切齒道：“兩千二百兩！”

“我滴媽呀……”彪子嘖嘖稱奇，現場眾人更是望洋興嘆。

兩人還在繼續飆價！

場面進入白熱化，現場氣氛達到頂峰！

一塊半小時能做出來的玻璃，一塊在不久之后將要按斤賣給百姓的玻璃，在琴娘的主持下，達到了兩千兩的高價。

最后，琴娘面色桃紅，有些口干舌燥道：“劉公子出兩千六百兩！還有嗎？”

現場一片嘩然。

秦川算了算時間，估計差不多了。

此刻不造勢，更待何時？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喊道：“五千兩！”

剎那間，為劉春歡呼沸騰的聲音戛然而止，針落可聞！

彪子不可置信地看著秦川，比了個口型：“你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