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時分,祖父、父親與叔叔們在外院一同享用,而母親、二嬸、三嬸以及南星則陪著老太太在院中用餐。經過一天多的趕路,昨晚在客棧的休息遠不及家中舒適。午膳過后,二嬸與三嬸便先行離去,祖母也回房歇息,南星則跟隨母親返回自己的住處休息。祖母打算先休整幾日,之后再邀請伯祖母一家前來團聚,增添些熱鬧氣氛。
二嬸與三嬸回到家中,首先前往二老太太的住處。在南月的攙扶下,二老太太緩緩從小佛堂走出。二老太爺已離世一年多,二老太太仍沉浸在悲傷之中,難以自拔。在外人看來,這是她對二老太爺深情的體現,但其中究竟蘊含多深的情感,老三媳婦心里最為清楚。然而,她不滿二老太太時常拉著南月一同拜佛,使得本應活潑可愛的孩子變得老氣橫秋。
老三對二老太太偏愛南月的行為感到氣憤,而二嬸則因自己沒有嫡出子女而心生嫉妒。她看著那些庶出的膽小懦弱的小丫頭,深知她們無法與南月爭奪二老太太的寵愛。她年復一年地喝著藥湯,卻始終未能懷孕。這也導致二爺的姨娘們一個接一個地生育,給她帶來了不小的負擔。這些年,二爺的仕途一直受阻,物價不斷上漲,而他的俸祿卻未見增長。好在二爺求子心切,不斷收房,俸祿倒是全都上交給了家中。相比之下,三爺的俸祿雖然較高,但家中卻難得見到他的貢獻,他總是忙于打點各種關系,能說會道,又受到二老太太的偏愛,這讓二嬸的日子愈發難過。
二嬸心中暗自感嘆:“還是大嫂的日子好啊,沒有兄弟分家產,沒有庶出子女,大哥和孩子都如此爭氣……”這些心思,二老太太都看在眼里。她深知老二過于老實,雖然目前讓二嬸管理家中中饋,但這個家終究不能交到老二家手里。更何況他們連個嫡出的子女都沒有,將來還是得靠老三。老三的兒子圖麒雖然年幼,但俗話說“三歲看老”,他將來必定是個聰明人。
“母親,您今天感覺好些了嗎?頭還疼嗎?”二嬸從南月手中接過二老太太,扶她坐到榻上。
“還是老樣子。你們見到大伯母了嗎?她身體可好?沈山的那個小丫頭是不是比南月還要小一歲?聽說前陣子跌破了頭,差點就沒命了,現在都康復了嗎?”二老太太關切地問道。
“大伯母身體硬朗得很,她讓我們代向您問好。她說想找個好日子邀請我們一家過府熱鬧熱鬧,算是家宴。到時候看看能不能把幾位姑奶奶也請回來一起。大哥剛剛上任,大伯母說不好過于大操大辦,就不請族里的其他人了,先請幾位長輩過來一起熱鬧一下。等中秋節的時候再回族里去。”老三媳婦連忙回答。
“是啊是啊,您就不用惦記了。南星看起來都挺好的,就是有時候呆呆的,沒有大哥大嫂說的那么活潑機靈。也不知道是沒完全康復還是有些夸大了。”二嬸補充道。
“二嫂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南星總是盯著我們發呆,那眼神看著讓人心里怪不舒服的。可能是因為我們還陌生吧?她比南月小了一歲多一點,算著日子應該快生辰了。剛剛回來之前我還問大嫂要不要趁機邀請幾家小姐過府來慶祝一下呢,大嫂說算了,到時候給煮碗長壽面家里簡單慶賀一下就好。大伯父大伯母都身體硬朗著呢,就不給南星大肆慶生了。”老三媳婦附和著說道。
“老大媳婦是個懂事的。行了行了,你們這一天也夠累的,回去吧。我這里用不到你們。南月啊,你也跟你母親回去吧,祖母沒事的。”說著老太太拍了拍沈南月的手。
“祖母,我想在這里陪您。您頭疼還沒好,我回去也不放心。母親也累了正好回去休息一下。”沈南月緊鎖著眉頭說道。
“是啊母親就讓南月留下吧,不然我們回去也不安心。”老三媳婦趕緊附和道。
“好好好你們有心了。那老二媳婦你們就先回去吧,南月留下。”二老太太說道。沈南月扶著二老太太回到內室躺下后自己回到外面的榻上繼續繡著抹額心中默念著:“沈南星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