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縣是北境十三縣之一，地處邊境和拒北城的中間。

去南面也會經過這里。

算是北境的一個交通要道。

因此，清水縣的地方勢力也比其他地方的要多些。

大大小小的幫派有數十個之多。

其中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

不過這數十幫派之中，有三個幫派勢力最大，幫眾最多。

官府對于這些勢力基本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打擾到百姓，基本上很少過問。

多年來，倒也算相安無事。

不過近日來，縣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三大幫派中的其中兩幫忽然聯手剿滅了另一個，瓜分了其地盤。

等到其他人知道的時候，被剿滅的那個幫派已經被吃干抹凈。

就當眾人以為以后的清水縣將以這兩個幫派為尊的時候。

這兩個幫派又毫無預兆的火并了起來。

地盤相當，人員相當，一時之間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是火并就會有傷亡，傷亡就需要補充新鮮血液。

因此，清水縣的城門口也就出現了奇葩的一幕。

兩個幫派都在城門口支起了攤子，開始招新。

城里的居民都知道危險，肯定沒有人愿意這時候加入幫派。

因此，他們招聘的對象就是那些流民，和一些過路的不知情的人。

入會福利簡單而直白：白米飯量大管飽！

僅此一條，這些日子以來，吸引了不知道有多少流民的加入。

兩幫的火并也是越來越激烈。

城外數十里的樹林中經常性的聽到嘶喊聲震天。

因為兩幫勢大，現在又招收了不少流民加入。

清水縣令秉持著坐山觀虎斗的心思，對兩大幫派的火并充耳不聞。

而且不少的流民都有了口飯吃，不用施粥，也給縣里節省了不少糧食。

因此，兩大幫派更是在城外肆無忌憚。

北風呼嘯，吹得人瑟瑟發抖。

黑戶幫的攤子，接待報名人員的桌子前，一個頭須皆白的老頭，咧著一嘴漏風的牙齒，正在認真的報名。

“去去去，黑戶幫不是養老的地方，不招老頭！”

桌子后面，負責招新的人員，抬頭看了一眼，便不耐煩的擺起了手。

“我就是歲數大點，可有的是力氣！”

老頭說完，很是認真的舉了舉胳膊，想展示一下。

“一邊去，不要再在這里礙事！”

不等老頭發揮，旁邊就有人上來驅趕。

前幾日雪下的大，報名的人就更多了，專門安排兩個人維持秩序。

“喲，你黑戶幫還嫌棄人家老頭了！”

距離不遠處，另一個幫派負責招新的人聽見這邊的動靜，嗤笑出聲。

“整個清水縣，誰不知道黑戶幫里現在都是老弱病殘?！?

“如今不就是清水縣的養老院嗎？”

黑戶幫負責招新的人，锃的一聲，站了起來。

“王麻子，你少給老子叫喚，要不要現在來打一場，看看誰才是老弱病殘？”

王麻子不屑的冷笑一聲，直接從桌子下面抽出一把長刀。

“誰怕誰，李大膽，有本事就來！”

李大膽怒火中燒，同樣從桌子下面抽出了一把砍刀。

兩邊連忙有人上前拉住。

都是小聲地勸導，目前以招新為主，要是招不夠人，今天負責招新的人員可都是要處罰的。

想到這里，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用意念互相砍了對方八百回，這才收刀，恨恨的坐了下去。

“王麻子，這次就饒了你，有機會你等著！”

王麻子也是不甘示弱，罵罵咧咧。

事情平息，招新繼續。

桌前排隊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一言不合就拔刀，這北境的人就是脾氣爆。

本來還想猶豫一下，但是看著那面飯管飽的旗幟，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報名。

以后死不死的再說，現在反正是快要餓死了。

剛才被黑戶幫拒收的老人，現在出現在了城門口不遠處的一棵枯樹下面。

他面前還有兩人。

“少爺，看來和你猜想的沒錯，他們只招青壯年。”

這三人正是林昊和馬雄，而剛才那名老頭就是老黃。

“讓我去吧，應該沒問題！”

馬雄出聲說道。

林昊看看他，思考了一下，點點頭。

“記住來時說的對策，別被看出馬腳！”

從拒北城來的路上，林昊就已經猜到現在的情形。

馬雄是鎮撫司出身，而且前幾天已經入品，很是合適。

至于老黃，只是個備選。

本來想用鎮撫司的人來查，但是如今鎮撫司中，人鬼不明，很容易就走漏消息。

這個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線索，林昊不想出現絲毫紕漏。

王府之中，林昊能信得過，又有實力能完成此事的，也就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黃了。

因此，就將老黃帶了出來，以防萬一。

雖說都是小妖，但是萬一又是別人設的圈套，有老黃在，相當于是有了個保險。

就在林昊走神之際，馬雄已經順利的加入了黑戶幫。

他年輕體壯，讓黑戶幫負責招新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說不得以后會成為幫內的一把好手。

林昊見狀，帶著老黃，穿過招新的攤子，進了清水城。

清水縣的街市上人來人往，小販叫賣聲不絕。

街面之上，酒肆店家全部大門敞開，略一掃眼，里面都坐了不少的客人。

城中兩大幫派的火并，好像對清水縣一點影響沒有。

這不得不讓林昊暗暗稱奇。

想來，這清水縣的縣令恐怕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只是因為缺乏信息罷了。

閑逛之間，林昊來到了街面上看起來最大，人也最多的酒樓，走了進去。

“客觀，里面請！”

跑堂的小二很是熱情，前面帶路，將兩人引到了一處拐角的處，擦了擦桌子。

“貴客，不好意思，今天人多，只有這里還有個位置了！您將就下？”

林昊點了點頭。

這個拐角剛好能看清整個大廳，很是方便。

落座之后，隨意的點了兩個小菜，和老黃對視一眼，然后就靜心聆聽周圍的談話內容。

酒館茶樓人來人往，客人身份復雜，向來是打探消息的好去處。

而且林昊此次是秘密前來，不能暴露身份，因此也就不指望從縣衙那里能得到消息。

已經入品的他，聽覺也是靈敏了許多，大廳中的聲音，倒是都能聽得清楚。